嘔吐袋(骨科,1v1) - 78競爭與炫耀

蚊蟲發出聲音,在野,在戶,在林銘澤的耳邊,窗檯下的紅木板背面。
兩個人沉默相看,這一對峙持續了幾分鐘,直到林銘澤先沉不住氣,張了張口,唇形是一句話:
你為什麼不害怕?
他從原來站的位置繞行走進屋內,問李承袂:“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害怕?”
這次沒有用敬語“您”。李承袂不在意,也未向他表現出自己的耐心。
“我以為你至少會問我這樣做是否是想和她亂倫。答案很明顯,你不該問這種問題。”他道。
林銘澤臉色變了,為“亂倫”這兩個清楚明白的字。
他確實沒什麼好怕的,不管李承袂喜不喜歡裴音,害不害怕被世人戳脊梁骨,都不影響他私下裡對自己的妹妹做點什麼。比如,像剛才那樣,把她按在懷裡親得喘不上氣,聽她叫他哥哥,卻對她做情人才能做的事。
林銘澤僵硬地望著面前的男人,臉色很差:“你之前裝得可真好。”
好到如果不是小姨那股女人的直覺在,他會以為裴音幸運如此,作為私生女,卻遇到了一個不計較她身世來處、願意接納她的長兄。
李承袂側了側頭,頗覺好笑:“裝?我從沒想過偽裝,只是金金害怕外人,所以選擇配合她一兩次而已。我不配合的時候……冬天那次,你也看到了。”
李承袂刻意把他們形容為共犯,抹掉曾萬分抗拒的、被幼妹勾引的事實。
沒有人信他曾經剛烈地拒絕過,也沒有人信他只是縱容妹妹勾引自己而已。世人只會覺得這是一場男人主導的自上而下的誘姦——
實際上李承袂自己也這樣認為,所以他乾脆把事情形容為小男孩以為的那樣。
他愛她,但這算愛情么?李承袂無所謂,他並不靠這兩個字來捆綁他們。
男人的話語再度把林銘澤拉到高三的冬天,天花板很低的小房間里,那個要求裴音接受的、充滿強制意味的懷抱。
他眼睜睜看著皮質手套裹著的修長手指將少女的腦袋按進大衣,毫無察覺那氣氛的曖昧,只覺得是兄長發怒拉扯妹妹。
默不作聲的旁觀的一員。林銘澤想,他竟然親眼目睹了一場精神猥褻卻無動於衷。
少年臉上突然出現無比明顯的怒意,向李承袂大步走去。
對李承袂來說,要收拾林銘澤這麼個半大的孩子太簡單了,但他沒有。
他只是避讓,看前妻的這個外甥帶著憤怒的表情不斷向他發出攻擊。
如果裴音這時候沒有下來,李承袂也許會在退無可退時反制對方,而就在蓮几上的果盤被打翻后,裴音聞聲出來,看著兩人,面露驚訝:
“……林銘澤?你這是…”
兩人的身形停了下來。
關係不錯的男同學正扶著隔斷喘氣,而哥哥站在前者兩步之外,垂眼在調整自己的襯衫的袖扣。
女孩子有些遲疑地頓住,問道:“你這是……在跟我哥哥打架嗎?”
林銘澤這次清晰看出裴音那獨獨針對李承袂的緊張。
大家都才十幾歲,他也不是非裴音不可。她這種性格的漂亮女孩子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林銘澤難以釋懷的,是裴音放著自己當空氣,思春,戀哥,偏偏要跟在一個三十好幾離過婚的男人後面。
小聲的問詢落下,李承袂抬眼看向裴音,剛要開口,就聽到林銘澤先他一步,承認道:“對啊。”
林銘澤深吸了口氣,補充:“不過……是因為你哥跟我小姨三番兩次告我的狀,我不高興。”
李承袂輕輕笑了一聲,俯身把果盤放回原處,對林銘澤說的話未置一言。林銘澤皺眉,自覺被男人嘲諷,冷冷起身徑直離開。
裴音不曉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神色惴惴,看起來有些害怕。
“哥哥……”她小聲叫李承袂,鼴鼠一般的。
李承袂向她走來,什麼都沒說,只是指了指她的裙子:“剛才也穿的這件……去你休息的房間,換一條吧。”
換裙子的過程李承袂親力親為,他看起來沒有跟裴音解釋什麼的打算,好像一切真的如林銘澤剛才所說,是微不足道的小矛盾。
裴音垂著頭任由哥哥擺弄,突然問他:“我們會結婚嗎?”
“這是你設想的,我們的結局么?”李承袂低頭把裙帶給她系好:“——好了,站起來我看看。”
裴音從床上站好給李承袂看。床墊很軟,她踩在被子上晃來晃去,腦子裡還在想結婚的事。
“結婚……我就說說,”她轉過臉看鏡子里的自己:“反正也不可能。而且哥哥也已經結過了。”
李承袂輕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又開始胡說八道。”
裴音委屈地望他:“這也算胡說八道。”
李承袂盯著她,一字一句:“這也算胡說八道。”
兄妹對視了片刻,裴音因為被男色勾引,呼吸很快急促起來。李承袂則只是看著她,直到裴音撇過臉不再敢看他,呼吸才一點一點變重。
他望著妹妹頭髮遮掩下露出的那一小塊皮膚,沉默片刻,道:“晚宴你還需要露一面,既然裙子已經穿好了,就下床,和我過去。”
裴音很聽話,從床上爬下來,把手放進他掌心。
“今晚,媽媽……”她問道,眼巴巴看著他。
李承袂的目光放在女孩子的發頂。
“她和父親也住這裡,為了與你親近。”李承袂笑笑:“如果你不想,我也可以……”
裴音立刻道:“我想的,今天、今天…”
她聲音小下去:“畢竟是生日。”
“爸爸也在這兒嗎?”她問。
李承袂搖頭:“他有事情,當時爺爺還在時,有一份產業是直接交到父親那邊的。他今晚臨時要去處理。”
裴音歪了歪頭:“爸爸那邊?那份產業和你難道沒關係么?”
李承袂笑了一聲:“我和他的從來就沒關係。‘子承父業’這種詞,在我們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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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音不喜歡人多的場合,哪怕這是以她為主角的私宴。
趁李承袂被敬酒的人圍住,裴琳上前來陪伴女兒。裴音沒了哥哥在跟前看著,躍躍欲試那些果酒,母女難得共飲,都喝了不少。
“媽媽今晚陪你,好不好?”裴琳有些感傷,她看著裴音的眼睛,為那裡面不知何時存在的與李承袂類似的情緒而憂慮。
“我們金金十八歲了……媽媽還記得你剛讀高中的時候,在春喜,來例假慌慌張張跑回家來……現在已經要是大姑娘了。”裴琳輕輕嘆氣。
裴音輕輕“嗯”了一聲。
那天下午有些熱的,她肚子痛,身上發虛汗,披著寬大的外套匆忙回家。媽媽印象里的、她如何慌張躲進衛生間,其實只是因為想快點兒先把男人外套上的血跡洗乾淨。
她好像總在不同的時間裡讓他沾上她的血,像一把西方恐怖童話故事中、丈夫再三叮囑妻子不要弄髒的鑰匙。而一旦沾過,就再也洗不幹凈。
她徒勞地,自作多情、一廂情願地想要他們的愛情乾淨一點,最好也能值得被歌頌兩句,但實際上從一切開始的第一天,就已經不清白了。
“你想讓媽媽陪你嗎?你哥哥說,你今晚會在這裡住下。”裴琳又問了一遍。她還是想聽女兒親口說想跟媽媽。
李承袂這時走了過來,輕輕攬住裴音的肩膀。裴琳看到兄妹身後,林家那個男孩子站在遠一些的地方,沉著臉看著這一切。
而後,他走了,從正門離開。他的小姨,李承袂的那個前妻跟在後面,好像是追了出去。
——怕是青春期鬧情緒了,裴琳並未在意。
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女兒此刻的表情。
裴音露出了一種很依賴的神情,肢體動作不自覺地朝向李承袂的方向。
大約幾秒之後,她發現媽媽在盯著她看,才如夢初醒般地低下了頭,面色有些蒼白,像是心虛,又像在自怨自艾些什麼。
李承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只是笑笑:“今晚都在這裡吧,酒店那邊提前布置過了,本就是為她準備的。”
“……妹妹。”他垂眸叫她,算是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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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烈~地~拒~絕~過~(loopy歪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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