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吐袋(骨科,1v1) - 10水龍頭

“灰姑娘裴金金”這個概念奇異地減弱了李承袂對自己的反胃。
他終於為自己那不合時宜的聯想找到了解釋。
對於這個半路來的妹妹而言,李承袂扮演的原本應該是“惡毒繼姐”的角色。但實際上他一直覺得裴音可憐,相比針對,呵護要更多。
所以本質上,或許他更適合“仙女教母”的身份。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以講通了。
時不時想到裴音,是因為可憐她。
可憐她坐飛機都暈,喝藿香正氣水都會醉;可憐她不懂生理知識,在初潮弄髒褲子;可憐她會覺得路邊的花可愛,從而折一枝帶回家來。
至於勃起,李承袂認可了醫生的說法——
他對克制自我慾望這件事有癮,試圖通過這種“癮”,使性慾呈現出符合自我期待的冷淡狀態。
性冷淡的存在,使他雖然因為妹妹而勃起,卻並沒有和她發生什麼的渴望。
所以即使性渴望被公共道德認為不該釋放在血親身上,他依然肆無忌憚地向妹妹溢出。
李承袂認為這是自己出錯的根本原因,而他自信自己一定不會做出違背理智倫理的事情。
李承袂開始把工作之餘的部分精力放在這個矯情又敏感的妹妹身上,像是真的打算從此當好“仙女教母”的身份。
他完全不知道所謂的“仙女教母”,現在往往被稱作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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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產生這個念頭,李承袂就發現裴音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變化。
這體現為,在開學兩個月後,裴音逃了學校的晚修,而且連續三天。
李承袂的私人號碼並不輕易留外,入學那天,他象徵性去了一趟,很快就離開。入學手續是楊桃負責辦理的,電話也留的是楊桃的工作號碼。
因此班主任打過來的時候,幾乎是楊桃剛知道,李承袂就知道了。
“先生,”楊桃於車內回頭,詢問自己頂頭上司的想法:“要先去找裴小姐嗎?現在已經有點兒晚了,…對於高中生來說。”
楊桃聽到手機鎖屏時輕輕的一聲,光線黯淡下來,映得李承袂臉上輪廓陰影尤其深刻。他側過臉看著窗外,鼻樑很挺,神情看起來沒什麼人情味兒。
“嗯,而且儘快。”
茶水間討論八卦已經被寫進人體條件反射編碼里了,楊桃聽同事私下裡說過李承袂長相出眾,現在又回歸單身,簡直是天選做夢對象云云。
但她跟著李承袂已經有一段時間,從每天固定八小時的睡眠,硬生生調整成現在的工作奴隸狀態,對老闆只有怨氣,沒有想象。
楊桃甚至有點同情上司的那個小妹妹,不知道她在繼兄手底下討生活,心理狀態是否還健康。
她轉回頭,開始查裴音的去向。
李承袂突然在後座開口:“她最近都做了什麼?”
楊桃組織了一下措辭,回身道:“裴小姐買了衣服。”
“衣服?”
“……是的。”
李承袂皺眉,他覺得楊桃的表情有點兒奇怪,好像問題出在衣服的所指,而不是買衣服這個動作。
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奇怪了。
今天晚上天氣很好,裴音在夜店後門出口的洗手池那兒,被李承袂逮了個正著。
……李承袂發誓自己從沒來過比這還髒的地方,多待一秒他都要怕得性病。而當視線里出現裴音時,李承袂看到他的妹妹正蹲在水池邊,像極了一隻從垃圾堆爬出來的臟貓。
如果要形容為老鼠,李承袂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身後室內遠處吵鬧的音樂聲悶如捶鼓,而安靜近在咫尺。
妹妹穿著那種跟她的年紀毫無干係的細網襪,短褶裙,緊緊的修身上衣,後腦扎兩個馬尾,纖細俏皮,與平時乖巧的模樣完全不同。
水龍頭上套著個不知道誰弄上去的避孕套,已經被水流撐得很滿,像母羊生產後拖拽的胎盤,薄紅色,就那麼晃晃悠悠地吊著。
而他的小妹妹,看起來很乖很老實的小妹妹就蹲在水龍頭跟前,任從避孕套底端落下的水珠砸在腿上,目光認真地垂望著自己的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麼。
裴音顯然沒發現他,慢吞吞抬起右手,握住了鐵制水龍頭龍口被粉色安全套橡皮圈箍住的位置。
她很謹慎地擼動了一下,自上而下。
她到底知不知道外面這些東西有多臟?
李承袂只覺得血壓一下就上來了,他忽略了眼前場面帶有的強烈性暗示意味,忽略了水液從少女腿間流下來有多容易讓人胡思亂想,只覺得這一切是小孩青春期的叛逆導致。
這早已經不是第一次。
上周三下午茶的時間,楊桃突然來了趟總裁辦,說班主任打來電話,裴音生理期肚子疼,請假提前回家了。
李承袂到家的時候,她似乎還窩在卧室的衛生間。
妹妹性子軟而悶,像點鈔前為人摁過的海綿。李承袂沒多想,徑直來到卧室,敲了兩下盥洗室的門:“裴音?能進來么?”
悶悶的一聲算是應他,李承袂垂眼推開,就看到洗手台正對的牆面那兒,平日供阿姨清掃用的水龍頭正一滴滴往下淌水,聲音如果不是被他製造出的動靜掩蓋,大概會像是小小的更漏。
而裴音蹲在水龍頭跟前,裙擺遮住大腿根,一手抱著膝,一手輕輕握住水龍頭的泉口。
浴室連接盥洗室,明明很寬敞,此時卻莫名讓人覺得逼仄。她扭頭看李承袂,眼裡情緒很怪——
李承袂是這麼感受的。
很怪。
裴音常這麼看他。
而眼下更怪的不是她的眼神,是水龍頭流下的水正一滴滴砸在她膝蓋上。
李承袂看得出裴音已經在那兒蹲了很久,乾淨骨感的膝蓋被打濕,在頂燈的照射下透著反光,多餘的水珠順著小腿往下滑流,浸濕了襪邊。
微紅的眼眶,蒼白的臉,濕潤的唇和鼻尖,一縷一縷的劉海,總之,看著很怪。
李承袂不自覺便擰起眉,問她道:“裴音?不是來月經嗎,怎麼還碰涼水。”
裴音張了張口,看著他,停頓片刻才道:“哥哥。”
李承袂點頭:“嗯?”
裴音不說話,並在他上前要拉她起身時,溫順地抱住了他的脖頸。
這個動作是要他抱。
她的手因為浸水,既冰且涼,李承袂被突如其來的低溫碰觸刺激到,托著裴音膝彎的手掌微微一顫。
李承袂還記得那天裴音問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哥哥,我肚子疼,你給我揉揉好不好?”
他當時瞥了她一眼:“不好。”
第二個問題是:“哥哥,怎麼形容不穿衣服的身體?”
她問得小心翼翼,像是怕他生氣。
而當時的李承袂板著臉,有些抗拒回答這個問題。他望著妹妹乾淨的眼神,沉默良久,才道:
“剝皮的牛蛙,可以想象嗎?”
裴音小聲“喔”了一聲。
這些記憶聚集到一起,使李承袂得出一個令自己不滿意的結論。
他這個妹妹好像真的早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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