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原生家庭一團糟,他乾脆就自己出來混社會,想要“闖蕩”一下。闖著闖著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有幾個講義氣的“社會朋友”,幾個給活兒的大哥,還有一些散接的活兒,收入零碎。
女孩給他包紮完了傷口,心裡有點後悔剛才聽他說這麼多了。
這種青年其實她見得很多,原本不必要對人家有什麼同情心。但或許因為她自己的原身角色也是挺慘一個人,所以她對同樣沒爹媽管、沒家庭扶持、獨自生活的小孩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共情。她覺得這種小孩很容易就走上什麼歧路了,真需要有貴人在關鍵時刻扶持一把。
但問題是……她現在可沒什麼能力做別人的貴人。她連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呢。
所以,幹嘛要跟他聊這麼多呢?她要是不了解他,大可以直接扒了褲子就yg。
可現在搭上話了,有點“人情”關係了,直接y上就顯得她像個禽獸了。
她看了一眼對方包紮好的傷口。這些傷看上去稍微壓一壓就會疼得他夠嗆,待會兒要真劇烈掙紮起來,也夠有他受得了。
算了,算了,不急於一時,還是等人家傷好了吧。反正他現在沒吃沒喝,對她也挺死心塌地的。她也不怕到手的屁股會飛。
“……你今晚先睡在這兒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她潦草地給對方在客廳里收拾出了一個地鋪,接著自己去卧室里卷著衣服睡覺了。
臨睡前,她聽到黑暗中,不羈少年輕輕問了一聲。
“喂,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為什麼對你這麼好?
還不是圖你的身子。
她懶得回答這種多餘的問題。
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女孩回應。不羈少年又輕聲說。
“……我的名字叫袁小飛。”
“……還有,今天,謝謝你啊。”
輕柔的話語,與窗外欄杆上的一顆夜色里的露珠一起墜落。
翌日,她早早就起床去學校上課了。
出門的時候,不羈少年還在地板角落蓋著鋪被蜷縮著。難得有了個溫暖的睡處,他竟睡那麼好,連她早上洗澡放熱水的動靜都沒能把他給弄醒。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良心不忍,在桌子上放了兩張零鈔,用來給他早上買早點吃。
今天一整天的課。上午都是做試卷,下午都是批試卷。老師喋喋不休地讓大家在“大考前最後加一把力道”,周申言卻賤兮兮地給她拋過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老大,咱們又加了四個新會員,你猜猜怎麼著,是別的班的!
下課後,周申言跑到她桌子邊上。
“老大,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在學校裡面人脈廣闊啊!現在連別班的業務都已經開拓出來了!”
女孩頗為讚賞,拍了拍他肩膀,問:“是送屁股還是送錢的?”
“兩個是送屁股,兩個是送錢。給錢的已經到賬了,另外兩個我都已經跟他們談好了,”周申言壓低聲音,“我跟他們說,要加入咱們‘兄弟互助俱樂部’,今天放學后在小廁所那裡見。”
女孩“嗯”了一聲,從抽屜里摸出自己的精緻小餐盒,“啪”一下往桌子上一放。
“交給你了。”
周申言:“……交、交給我?”
女孩:“是啊,我今天好累啊,昨晚沒睡好。”
昨晚沒被子沒枕頭,她是卷著外套睡覺的。睡了一夜的木板床,好硌,今天渾身酸痛。
“我真沒力氣高屁股了,”她真心實意地看著周申言,“我現在脖子胳膊都好酸,好缺覺。你代勞一下吧。”
周申言看了看這個精緻小餐盒裡面,那個布朗尼小熊的“神秘筷子”,心裡帶著很多不確定。
“老大,我覺得……我……這個事兒吧,我手生……”
“一回生二回熟,”女孩拍拍肩膀,“你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讓郁樂幫你做外應。”
周申言心裡還是很不情願。
“可是……但……”
女孩瞧他滿臉推辭的模樣,想了想,說:“回頭‘犒勞’你,這樣行了吧?”
周申言頓時眼睛亮了。
“犒勞?是我想的那種犒勞嗎?”
下一刻,他就一拍胸脯:“放心吧,姐,我保證圓滿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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