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注意到花染居然能拿到教官的匕首,大家都圍了過來,女同學都挺敬畏而遠觀,男同學就躍躍欲試的想要親手感觸一下。
“不行不行。”花染認真的拒絕著,捉緊了匕首就往聞人麒方向躲,“這個不讓動的。”
幾十個小孩子們在食堂門口圍成一堆,聽見驚叫的時候,一邊閑聊的叄個軍官立刻幾大步走過去,巴拉開嚇到的學生們時,就見到花染含著淚,咬著唇,死死捉著匕首的雙手正滴滴答答的往下砸著猩紅的血液。
“操!鬆手。”聞人麒細眸一眯,低罵了一聲,完全沒留勁兒的一掌猛拍開還維持著搶匕首姿態的男生,理都不理那個男同學的痛呼,彎腰抄起花染,拔腿就往醫務室跑。
“傻子。”他死死皺著眉,邊以最快的速度狂奔,邊竭力用溫和的語氣道:“小花,手可以鬆開了。”
花染疼得眼淚直掉,被他抱在懷裡顛簸著,雙手手指彎曲著還捧著那柄半出鞘的匕首。
軍隊醫務室的醫生是軍醫院派過來輪班的外科醫生,見到雙手是血的花染,話都沒多說,立刻幫她沖洗、消毒,確定傷口有多大,是否需要縫針。
大概5分鐘后,醫務室門被打開,帘子隔開的空間后又是一陣混亂,但沒人理會。
聞人麒眉頭緊鎖的盯著花染的手。
幸運的是,刀鞘只滑落一小半,花染的右手沒事。不幸運的是,她的手太嫩,左手的食指到小指靠近指根的位置全部切傷,沒有傷及筋骨,可大肆湧出的血也不那麼好止住。
治療期間,聞人麒站在花染身邊,大手扣著她沒受傷的小手,眼神陰鬱得可怕,口吻卻一貫嬉笑著逗她:“小花乖,看我看我,哥哥多帥啊,想不想親一口?”
淚流滿面的花染抬起頭淚汪汪瞪他的樣子,就像一隻被欺負得狠了的小狗狗,可憐得要命。扁著嘴,她邊疼得嘶嘶的抽氣,邊結結巴巴的罵他:“壞、壞蛋,我才、我才不想、不想親你!”
“好好好,我壞我壞,那一會兒要不要打我?”全盤接受的聞人麒非常有誠意的彎下腰,把俊臉湊到她面前,還拿起她沒事的那隻手往自己臉上巴,“哪,打吧。”
她反而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了,因為是她好奇問他借匕首來著。可是,手真的好疼,長睫一眨,一串串的淚直往下流,“不、不打……”她不敢看手上的傷有多可怕,直直的盯著聞人麒,可越是不看,手上的感知就越敏銳,醫生稍微重了些力道,她都跟著顫叄顫。
聞人麒嘖了一聲,索性蹲下來,抬手去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用著生平最溫和的語氣哄她:“乖,哥哥幫你報仇,我一會兒就去打斷那小子的手賠你。”
哭哭啼啼的花染眨著淚眼瞅他,居然還挺有原則的,“不要,打人會被處分的。”
“不會,我有辦法毀屍滅跡,不讓別人發現。”聞人麒認真保證。
旁邊的醫生實在忍不住了,咳嗽一聲,“這位小同學,這位戰友,帘子不隔音的。”所以說,那個搶匕首的男生就在旁邊治療,能夠把他們的對方聽得一清二楚。
聞人麒白了醫生一眼,故意對著淡藍色的帘子大聲道;“聽到好啊,怕的話就報警啊,欺負女孩子算什麼男人。”
帘子一動不動,除了醫療器械的清脆碰撞外,那男生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聞人麒不屑的哼了一聲,繼續面對哭唧唧的花染,怒火裡帶著一點點內疚,想了想,乾脆道:“一會兒我送你回去,軍訓你就別訓了,在家好好養著,手好了再上學。初一課程不難的,缺一個月的課也不要緊。”
拼死拼活才考上附初的花染含著眼淚瞪他,吸著鼻子罵他:“你亂講,缺課了我就跟不上了,我才不要當壞學生。”說著說著,懨懨的垂下濕漉漉的眼睫,沮喪的小聲道:“我們教官可喜歡我了,他還說要把班級標兵的獎狀給我一張的。”
聞人麒半蹲著從下往上看,瞧見她居然挺認真,不由得哼笑一聲:“一張紙你也計較?我明兒就去幫你印個幾十張,貼滿你卧室,成不?”
就連醫生都忍不住笑了,“這位戰友,你是一位正直無私的人民解放軍,要帶好頭。”
如果不是看在他還幫花染壓著傷口止血,聞人麒才懶得理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嘖了一聲,從小就沒在乎過成績、榮譽的他瞧著花染的抽噎,只得改口:“好吧,我保證你能拿到班級標兵的獎狀。你看,你都被選進軍體拳小隊,努力又認真,憑什麼因為受傷不給你?”
花染狐疑的瞅他,“真的?”顯然對他沒有半分信任。
聞人麒:“……真的。”欺負她這麼多年,他果然在她心裡沒有任何地位啊。“這樣,如果沒有那張紙,我就把這次比賽的獎章都給你,全是金牌,行不行?”
花染撇嘴了,傲嬌得很,“我不要。”
帘子刷的掀起來,露出於磊的臉,似笑非笑的朝對他禮貌打招呼的花染點了點頭,再看向依然蹲在花染面前的聞人麒,“嗯,這孩子的手斷了。”說著,他把帘子掀高了點,露出一邊手臂上綁著緊急固定繃帶,臉色蒼白的男同學。
誰也沒料到於磊的動作,聞人麒瞬間就爆出了凌冽的寒意,狹長的眸子似出鞘的利刃,直直盯向那男生。
男生個子高,可年齡和閱歷也就擺在那裡,堆積在花染身邊的一大堆血淋淋的棉球、棉簽首先就嚇了他一跳,再被聞人麒這麼一看,連一秒都沒堅持住,就深深低下頭去。
聞人麒最看不慣這種窩囊樣,眉毛一挑,哼笑一聲:“對不起會不會說?”
那男生哆嗦了一下,吶吶道:“對、對不起。”
花染歪著腦袋瞧瞧這個又悄悄那個,輕輕拉了拉聞人麒的手指,這才認真道:“沒關係,可是,下次不要不經過允許搶別人的東西了啊。”
小小的一個,居然口吻像個大姐姐?
聞人麒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身兇悍散去,轉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醫務室的門再度打開,附高、野戰營的領導們都走了進來,幾位軍人和軍醫立刻起立敬禮:“首長好。”
刷拉矗立的高大身軀一下就把花染全部罩起來,她稍垂眼看了看被放開的手,彎曲了下手指,這才微歪了歪頭,從聞人麒的軍褲邊,看見除了幾位軍人外,是隨軍訓的附初副校長、初一的年級長、一個不認識的老師和她的班主任。
班主任分別站在了自己班的學生身邊低聲詢問情況,年紀領導聽著醫生建議,馬上電話後勤派車去醫院,一時間,小小的醫務室熱鬧得不行。
沒一會兒,手斷掉的男同學和他的班主任首先離開,花染頓時被一群人圍觀,尤其是野戰營的兩位首長,負著手,笑眯眯的瞧著她。
班主任是位中年女教師,一進門的擔憂緩解后是和藹可親,“花染同學,先送你回家休息,養好了,再來學校也可以的。”
從小就是乖小孩的花染聽見和聞人麒之前一樣的建議,有點不可置信的先望了望他,再看向班主任,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不在乎,可是她很在乎她的成績和獎狀呀!
瞧見小傻子泫然欲泣的又紅了眼眶,聞人麒在一邊翻了個白眼,乾脆的做了個快走的手勢,用很誇張的嘴型對她道:“相信我!”
鬼才會信大壞蛋!
花染用沒受傷的手抓住班主任的袖子,十分誠懇認真道:“我可以繼續軍訓的,我也想好好學習!”
一旁的領導們大受感動,連連點頭,“小同學精神可嘉啊,我們就需要你這樣的好孩子。”
聞人麒簡直看不下去,但在場的有一位就是他們學校的帶隊領導,沒他說話的地兒,只能眯著眼睛,瞪了花染一眼。
花染理都不理他,在外人面前,她可是矜持的小淑女。
讚賞歸讚賞,領導們最終的決定是送花染回家。
花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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