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疼惜得往前傾身,伸展胳膊想要抱她,卻不敢,才想收回來,已經被她猛地一撲,後仰倒在床上,哪裡還來得及再去思考合不合規矩,先把懷裡爆哭的小可愛安撫了才是正事。
從小到大隻有別人對不起他的聞人麟生疏無比的輕輕拍著藏在他肩窩裡,用眼淚抹了他一脖子的花染,嘴巴里念來念去的也只有什麼“我錯了”、“別哭了”、“對不起”之類,一點兒創意也沒有。
就在他滿頭大汗,被她哭得無比絕望時,她總算是哭夠了,跨坐在他腰上,她坐起身子,吸著鼻子,眼睛紅通通的,鼻尖也紅通通的,凄慘得不得了,氣勢卻是絕對碾壓的從上往下看他。
“姐姐,你以後還這樣嗎?”哭啞了的聲音好可憐,但她插著腰威逼要挾的樣子又好可愛。
聞人麟鬆了一大口氣,只要她不生氣不哭,什麼都對。“不這樣了。”還要虛扶著她的腰,怕她坐不穩摔下來,彎曲的腿也努力蹬著地板,試圖當一個最穩妥的坐墊。
她眯著紅腫的淚眼,盯了他半晌,開始談條件,“那姐姐以後要對我好。”
“嗯,對染染好。”他仰視著她,無論說什麼都不反對。
“不能敷衍我,要真的把我當閨蜜。”她咬著下唇絞盡腦汁。
面部表情認真嚴肅的他其實有點想笑,“嗯,不敷衍染染。”
本質上還是乖小孩的花染思考了半天后,也不知道還能怎樣從他這裡獲取保障,索性把:問題拋回給他,“姐姐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這種時候,就算是喪權辱國的要求也必須同意啊。他想了想,慎重保證:“以後染染要什麼,只要我有的,都給。”
她在確認他沒有開玩笑后,終是含著淚笑起來,小屁股挪到旁邊的床面上,不再壓著他,“那姐姐起來,我先測試一下。”
在他后撐著手肘坐起來的同時,她胡亂用袖子把臉上的淚擦掉,仰起小腦袋,一副驕傲的樣子,“姐姐親親我。”
哪裡猜想得到她竟然要這個,他愣了愣,見她逐漸下撇的嘴角,趕緊探頭,在她圓圓的臉頰上小心貼了貼,“染染,我們……”
話沒說完,她側了另一邊臉蛋過來,“還要親這邊~”
他能有什麼辦法?面對著眼尾還紅紅的她,他無奈又憐愛,只能倚言親上去。
小姑娘似乎高興了許多,嘴角翹起來,低下頭讓他親額頭,抬起頭,讓他親下巴,伸出頭,讓他親鼻子,總之,一張小臉上下都親了個遍。
兩人靠得緊緊的,因為親親,她的雙手都勾上了他的肩膀,他倒還是規規矩矩,只是雙手已經握成了拳,一隻手還撐到了她那邊的床面上。
呼吸交融,雙目對視,也不是沒這麼親近過,但親來親去后,還挨得這麼近,確是第一次了。
他狹長的眸子微微垂視,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黑亮的眼瞳專心的凝視著她,安靜等待著她的新指令,很乖,乖得她心臟失控亂跳,激烈蹦躂得要撞破胸口那樣。
一直以來,她才是依賴他的那個人,喜愛著他,信賴著他,不知覺的,有任何麻煩和困惑,都會交給他解決,由他來帶著她往前奔走。
可現在,兩人卻換了位置,他把引領者的身份讓給了她,順從的聆聽她的指派。
這麼美麗的姐姐,身體雖然孱弱,精神卻強大得能夠幫她支撐起一片天空的姐姐,全然的臣服模樣,讓她莫名的亢奮,像是親自幫漂亮的凶獸戴上了項圈,又像是凶獸親自叼著鎖鏈遞到了她的手心。
此刻的姐姐實在是太迷人了,可以對這樣的姐姐為所欲為,簡直是她連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她不自覺的舔了舔乾澀的下唇,目光下意識的從他直挺的鼻樑往下,落在了那雙菲薄的唇瓣上。
略有些蒼白的、病態的嘴唇,剛剛才乖順的親遍了她的臉……啊,不,還有一個地方沒有親到……
琥珀色的大眼迷離氤氳,直勾勾的就這麼瞧著他的唇,小小聲聲的,彷彿從蜜罐里鑽出的小妖精,“親我的嘴,姐姐~”
他的呼吸立刻錯了一拍,她卻掀起眼帘,濕漉漉的雙眸與他勾勾纏纏,軟嫩嫩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明顯的強硬,再次重複:“親我的嘴,姐姐。”
纖細的胳膊摟著他的脖子,一點兒也沒有用力,他卻壓抑不住狂躁的心跳,凝睇著她,數秒之後,理智潰敗,敗於對她的渴望,敗於對她的愧疚,敗於自身卑劣的推卸責任。
長睫垂下,顫巍巍的遮掩住流轉的濃黑瞳眸,臣服的,順從的,嘆息的,吻住她軟嫩的小嘴。
她的手臂反射性的一收,在唇上印下柔軟的薄唇時,迎了上去。
理論上都是初吻,所以兩個人都是傻傻的貼著,沒有動彈,也不敢動彈,可感覺已經好得要命,誰也不曾知道,原來,兩片嘴唇可以軟成這樣,原來,光是這樣單純的貼著,腦子裡就能綻放出絢爛的煙花,原來,僅僅是這樣挨著,心臟就能蹦躂得進急救室。
都憋了氣,一個人小,一個人弱,兩人同時分開喘了起來,目眩神移的快樂,又讓兩人同時情不自禁的靠近,直至再次唇瓣相貼,幾乎是令人戰慄的快慰席捲而來,自幼的愛慕放大了這樣的感觸。
不知不覺中,他彎曲手臂,往下傾身,她彎曲雙腿,弓腰提臀,竭力上仰,只求距離對方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不知道是誰先動了一下,輕微的摩挲帶來的是驚天動地的震撼,年輕的身體衝動且嚮往美好,本能的追尋著無法自拔的歡愉,無師自通的從蠕動、摩擦到吮吸、輕咬。
沒有經歷過,不會知道,接吻竟然是件這樣愉悅的事情。
眼皮沉重得無法掀開,呼吸紊亂得無法顧忌,所有的感官都在失調,觸覺全部集中在唇舌上,聽覺只剩下震天的心跳,別的,在這種時刻誰還能注意得到呢。
深深的夜,大廳里耳朵豎了好久好久的花爺爺和花奶奶確定兩位小朋友沒有吵鬧,心寬的回房間休息。
門窗緊閉的女孩兒卧室里,便只有不被打擾的小情侶擁抱在一起,戀戀不捨的唇瓣廝磨,纏綿繾綣,小姑娘已經跪坐起來,攬著聞人麟的頸項捨不得放開,而他的手也握住了她的細腰流連忘返。
直到他先困難的抽身而出,粗喘著,低頭埋入她的肩窩,雙手將心肝寶貝摟得緊緊的。
她則是就著他的擁抱,仰著腦袋,顯然沒親夠,喘得不行還試圖偏過頭去索吻,聲音都黏糊糊的像是從蜜罐里拉出的絲兒,“姐姐、姐姐~”
她在外邊兒跑了一天,可在他懷抱里依然好聞得要命,呼吸著甜滋滋的味道,瘋狂蹦躂的心跳怎麼也不肯減速。他無奈長嘆,按捺住自己也沒親夠的心思,沙啞著嗓子哄:“下次再親好不好,染染乖。”
為了掩飾勃起的陰莖,二郎腿翹著,一方面要防著被她發覺,另一方面又捨不得放開纖腰,所以他的坐姿彆扭又難受,腰桿酸脹得快要堅持不住了。
她不肯,抱著他的脖子跟只貓兒似的磨蹭,親不到他的臉,就親他的耳朵、他的頭髮,顯然迷迷糊糊的還沒清醒過來,只隨著本能索取。
他只能單手攬住她,一手撐在床面上,讓扭曲的腰部輕鬆一點點。耐心的輕聲勸了許久,直到她總算明白此刻的情況,羞答答的鬆開他,撲到一邊滾來滾去,他才抿著笑,坐直。
她從散開的亂髮中露出一隻眼瞅他,一隻手也伸過來勾住他的手指,眨巴眨巴,撓啊撓的,就是不肯吱聲。
他懂得她的害羞,因為他自己同樣臊得很,但作為男人,怎麼樣也不能讓心愛的女孩子尷尬,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認真承諾道:“以後一定聽染染的,染染叫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就笑得彎彎的,她收回撓他的手,食指彎曲的啃在雪白的齒間,小小的嘴被親得紅潤腫脹,真的像是可口的櫻桃了。小小聲聲的,還咬著手指的她,含含糊糊的問:“真的?”
他哪裡還敢否認,慎重點頭。
她笑得更加羞澀,軟軟的問他:“什麼都可以?”
他忽然間就明白了她沒法道明的心思,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俊臉再度發燙,低垂下眼,他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輕咳一聲:“看場合……就都可以。”
其實也沒要求什麼,其實也沒保證什麼,但兩個人都羞紅了臉,一個佯裝鎮定,其實落荒而逃的道別回家,一個試圖高冷,卻在卧室門關上后,興奮的在床上蹦躂了好久。
啊啊啊啊啊啊,好幸福好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