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程溫就把消息告訴了簡清,說自己明天不能跟他出去玩了,爸爸讓他在家學習。
簡清聽出他的低落,心疼得緊,小傻子笨呼呼的,哪裡會那些東西,他只希望程溫平安喜樂就好,又不需要他出去掙錢討生活,何必要承受這樣的壓力。
可這是程衛的打算,簡清說不上話,只好安慰小傻子沒關係,能學多少學多少,等有空了他再帶他出去。
程溫想把父親阻止他們來往的事情也告訴簡清,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紅著眼眶回簡清好。
程衛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上午家裡就來了一位家教老師,教程溫拼音認字,背字母讀單詞,中文和英文交叉著學。
程溫只上過小學一年級,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基礎,再加上天生遲鈍,記東西慢,往往讀得時候認真,可扭頭就忘了,一整天下來就記下了寥寥幾個字。
家教老師是法國某著名高校的大學生,脾氣急躁,剛開始程溫有不懂的地方主動問他,他還耐著性子教他,同樣的問題反覆問了幾遍,程溫還不會的時候,他就有點不耐煩了。
程溫是懂得看人臉色的,這時候就更想念簡清,有了不會的地方也不敢主動去問了,甚至害怕面對這個家教老師。
日子變得難熬起來。
程衛並不是真的要程溫學出名堂,想找到由頭阻止他與簡清見面罷了,於是家教老師的教學質量如何,就變得不是那麼重要。
不過程衛倒是會問程溫覺得老師怎麼樣,程溫不是會背後說人壞話的人,不喜歡也不說,只是在餐桌上低著頭小聲告訴爸爸自己不想再學習了,情緒難掩落寞。
程衛問他為什麼,程溫說不出來,程衛沒再追問,隔天家教老師就換了一個。
這次是某國際高中三十多的女教師,帶過的學生無數,品行高尚,不會因為學生天生的缺陷而表現出輕蔑和不耐,然而這不妨礙程溫對簡清的想念。
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到了晚上才有時間用手機聯繫,視頻上可以看見簡清的臉,但這跟面對面可以觸碰對方是不一樣的。
簡清多少猜到了程衛的目的,心裡的著急和想念不比程溫少,只不過沒有在小傻子面前表現出來。
近日天氣漸漸轉暖,巴黎跨入了春季,外面的積雪全都融化了,夜風由窗縫拂近室內,微涼。
程溫在卧室內的書桌邊寫老師離開前布置下的作業,抄寫文字和單詞。
窗戶處傳來被輕輕推動的聲音,程溫下意識回頭去看,驚訝地瞪大了雙眸,手裡的鉛筆掉在桌上。
簡清著黑色休閑衛衣,不到肩膀的短髮紮起,腳踩同色戰地靴,雙手撐著窗框,一個用力便利落地翻了進來,身後的夜色成了背景。
程溫站起身,獃獃望著他,“阿清……你、你怎麼上來的。”
“爬上來的。”
“想我了嗎?”
簡清笑道。
程溫點頭,眼角刷得紅了,跑過去撲進他懷裡,抱緊他的腰。
“我可想你了……”
簡清被沖得晃了晃,笑著將手攀上他的背脊。
“我也想你。”
程溫把臉埋在他懷裡蹭了蹭,小聲道。
“爸爸不讓我跟你在一起……”
“我知道。”簡清大掌在他背上安撫地滑動。
“但我還是進來了。”
“我好想跟你一直待在一起啊。”程溫悶悶道。
這些天的思念讓他禁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簡清喉結鼓動,將懷裡的人摟緊一分,低頭用下巴蹭了蹭他的發頂,躊躇著道。
“……小溫,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想要親親,想永遠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程溫一愣,臉頰忽然火辣辣地燒了起來,連耳根到脖子那塊兒都泛起淡粉色,他輕輕掙扎著從簡清懷裡離開,轉身背對著簡清在床邊坐下,低著頭囁嚅道。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