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簡清道。
“……拜拜。”程溫朝他揮揮手。
簡清學著他的樣子還他一個揮手,“拜拜。”
等程溫轉身小跑著進了屋,簡清才傻傻地將手放下來,嘴角還掛著笑。
他的小傻子沒有真的討厭他。
簡清開心得就像個大傻子,沒有第一時間去醫院,而是去附近的唐人街吃了一碗小餛飩才回去。
人的習慣是會變的。
他也現在也愛上小餛飩了。
只是國外的餛飩吃起來沒有永昌巷的那間百年老餛飩店的味道好。
晚上睡覺之前,他甚至調好了隔天下午三點的鬧鐘,就怕自己昏昏沉沉會忘記。
從醫院趕到程家需要半個小時,還有半個小時,他要用來等他的小傻子。
總不能讓程溫等。
外面的天黑漆漆的,金髮碧眼的護士為他換了葯,掛上退燒的點滴后,貼心地幫他拉上了窗帘。
簡清很累了,在身體時而發冷,時而發熱的痛苦中很快昏睡過去。
一覺醒來外面的天還是黑的,渾身虛軟得像是幹了一夜的體力活。
他以為自己只是睡了幾個小時,摸到枕邊的手機想要看看屏幕上的結婚照片,卻被日期驚住了。
晚上9點50。
沒什麼不對的。
可日期已經過了一天。
他跟程溫約好,今天下午四點要去程家陪他聊天的。
艱難地坐起來,摸索著按下床頭燈的開關,下床取了衣服就開始換。
查房的護士在敲了三下門後進來,簡清正把風衣外套披上,她焦急地走過來用英語問他要去幹什麼。
話中的大致內容是,他的傷口感染了,很危險,不能老是出去。
簡清動作不停,蒼白的面容上不為所動,低聲問她自己的手機是不是響過。
護士點頭,說他手機鬧鈴響了很久,怕打擾他休息,就幫他關了。
最主要是那會兒簡清燒得糊塗,就算不關他也聽不見。
沒有責怪護士,說了聲自己有事必須出去一下,拿著手機就匆匆出了房間。
趕到程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剛才光想著要趕緊跟他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毀約的,到了這會兒才想起來,程溫可能已經睡了。
別墅里漆黑一片,就只有街邊的路燈投下一片昏暗的光。
簡清抿了抿唇,懊惱自己為什麼要睡過頭。
應該提前跟護士說一聲,讓護士一定要把他叫醒。
小傻子會生氣嗎。
程溫沒生氣,他只是覺得失望。
從四點開始,等了兩個多小時呢,在外面凍得小臉都紅了,等到了飯點,被傭人阿姨勸著才肯進屋吃飯。
難道阿清其實不想跟他做朋友嗎。
隔天清晨,程溫醒過來時習慣性爬到窗邊看了一眼,見到杵在樹下的那抹黑色人影時愣住了。
現在不過早上六點多,窗戶上浮著薄薄的霜,看不真切,抬手擦了擦,立刻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