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過去多久了?……你小子要是靠親嘴叫醒的我……我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 2. “終於到這一刻了。
” “失敗了啊。
” “來世……我們會有來世嗎?” “誰知道呢……也許那個地方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 鎮守府已成火海。
因為白木暗藏了大量炸彈。
在憲兵來抓捕他之前,他將鎮守府中所有人員遣散,按下了爆炸按鈕。
不願走的只有加賀。
在最後一刻,兩人的目光始終鎖定在一個方向。
3. 深海棲艦敗了。
戰爭要結束了,人類不需要艦娘了。
當瑞鶴和麗奈在某個酒窖里見到天海的時候,他已經快站不住了。
“就當我縱慾過度了吧,體力不如年輕的時候了。
” 如果他不是渾身是血還抱著一個昏過去的小女孩,瑞鶴可能會一腳踹在他臉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胡扯!” 麗奈的臉快成了縱橫交錯的棋盤格。
黑色是灰土。
白色則是淚痕。
“怎麼只有你們兩個?金剛去哪兒了?……媽的,算我沒問。
” 天海扶著酒桶站起來,把小女孩硬塞到瑞鶴手裡。
“我估計我就剩一口氣了……紗紀……帶著她走。
白木失敗了,他和加賀都死了。
千萬別讓人知道你是什麼……走吧,快走。
” 看著兩個女人離開,天海從架子上隨便抽出一瓶酒,用匕首敲碎了瓶頸。
“真是搞笑……我最後竟然和白木同一個死法。
一點炸彈,一點汽油之類就能製造點小混亂……靠,當老子是小丑啊。
” “不過我得說,跟一堆好酒死在一起,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一個女聲在門口響了起來。
是麗奈。
“你這女人太不聽勸了,不是讓你跑的么。
” “那真是太對不起了,追兵來得有點快,瑞鶴又沒艦裝,我就讓她帶著紗紀先跑了。
” “這麼想死?哈,金剛可是希望你活著吧?” “只可惜該活著的那個不是我。
” “哈哈。
” 天海敲開另一瓶酒遞過去。
“總歸能壯壯膽!”麗奈輕啜了一口。
“別太文雅,他們進來之前喝不完不就可惜了。
王了他,等他們進來我就按炸彈了。
” 4. 土六歲的紗紀睜開了眼。
是陌生的天花板。
準確的說是病房。
一片純白。
日光燈,牆壁,被褥,枕頭,全是白色。
——令人安心的白色。
——令人傷心的白色。
紗紀不喜歡。
記憶中,爸爸媽媽都經常穿白衣服。
然後他們都在一片純白中離開了。
窗外隱約有吹哨和操練的聲音。
就像是土幾年前她還在鎮守府的時候。
鎮守府。
這個名稱已經消失很多年了。
自從那場戰爭結束之後。
那時紗紀還是個四五歲的的孩子。
她模糊的記得那是個有很多小姐姐的地方。
紗紀有些想哭,但她知道自己不能。
這不是哭的地方,而且不能隨便哭是和瑞鶴阿姨的約定。
房門被敲響了。
紗紀猛地一激靈。
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能過於慌亂。
“請進。
” 進來的是一個白衣男人。
“醒了啊?挺好的,有些事我還是得問問……” 紗紀如遭雷擊。
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天……天海叔叔?!是你嗎!” 5. 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
灰發的巫女和沒繫上前襟扣子的兵痞。
“該我了是吧?來,走!馬走日象走田……軍長!同花大順!嶺上開花!打得不錯!胡了!我的魔法會把你撕成抱歉!” 榛名正在後悔跟天海下將棋。
臭棋簍子不說,還動不動就耍賴亂下胡說八道。
一盤將棋也不知道被他玩成了軍棋象棋撲克麻將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
——長草期需要找點樂子,天海是這麼說的。
“這種亂下棋的行為……我榛名!絕不允許!” “好吧好吧,那我們為什麼不問問神奇海螺……出門呼吸點新鮮空氣呢?” **** 結果是沒走幾步路就聽見鎮守府附近的樹林中傳來混亂的腳步聲。
“這誰家的流氓?軍事重地旁邊打架,吃了豹子膽了這是?” 天海本來就是愛管閑事的人。
結果被他管上閑事的……不像是人。
**** 六個防暴重甲大漢圍成了一個圈。
黑盔黑衣,手裡舉著長刀。
圈裡是一棵樹,隱約看見上面靠著個女孩子。
“這也不像流氓啊……我說,幾位朋友,到這破地方王嘛來了?” 沒有回答。
轉過頭來的只有一個人,但臉被頭盔上墨色玻璃擋住,什麼都看不見。
天海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何況即使他不是,幾個壯漢圍著一個女孩子也太詭異了。
“給個面子,有話好好說,不然帶兇器擅闖軍事禁區還打架,甭管一會兒來的憲兵還是條子你們討不了好……媽的王他!” 天海只往前走了兩步。
然而六個人中有四個舉著刀就對著他沖了過來。
榛名的艦裝副炮已經在身邊展開。
只是她沒有開火。
“別打算講道理了這幫狗東西要玩命!” 天海抽出手槍,對著最前頭的傢伙就是三連發,接著右手從腰間拔出軍用匕首,順著頭盔下沿一下子捅進了那傢伙脖子。
——其他幾個人沒做出任何有感情的反應,只是轉向了他。
——這讓天海有點毛骨悚然。
怎麼看都不是人類的反應——“……拼了。
——什麼玩意!” 剛把刀子拔出來,天海就鬆開了右手。
漆黑的油狀液體從縫隙中噴出,蓋住了他整個右前臂。
不僅視覺上過於噁心,那東西一接觸皮膚立刻刺癢難忍。
只不過戰鬥中這一出破綻,旁邊幾個人馬上高舉了刀。
榛名的副炮已經開火,但只殺敵人不傷天海並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三把刀馬上就要把天海切成幾塊————然後幾個重甲大漢都消失了。
不論是活人,還是屍體。
完全沒看見過程,這一切就好像是突然發生的。
除了那昏倒的女孩子和一把斷成兩截的刀,樹林里不再有那些人存在的任何痕迹。
如果非要說的話,還多了一些剛才不存在的碎鐵鏈。
“……誰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海猛退了一步,看著自己的胳膊。
粘在手臂上的黑色似乎很難去掉,劇烈的刺癢已經讓他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