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華亭怔了一下,問覃顏,“上水來過湘湖水岸?”
覃顏點頭。
酈華亭垂下雙睫,將眸中流露出的感情隱藏起來。
白周將視線轉移到覃顏身上,“我剛想起來,我今天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我要帶白楚去海城,她留在這裡,我現在覺得很不妥。”
覃顏,“這要問白楚願不願意。”
白楚抬頭看了一又低下頭,搓著手小聲道,“姐,我想留在湖城。”
白周,“那你是不準備和昆城離婚了?”
白楚不覺得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不,我決定和昆城離婚,就算你反對,我也要離。”
白周,“如果你和覃顏的事被元甄拿出來做文章,你覺得會怎樣?還是你怕這場離婚官司勝算太大,想故意給元甄留把柄?”,意識到目光太過凌厲,移開視線,放慢語速,語氣更加不容置疑,“等下就隨我回海城,你現在必須跟覃顏劃清界限。”
白楚捏著覃顏一角衣袖,“我和覃顏是聖安校友,很多人都知道,關係好,走的近些,也在情理之中。元甄想拿這個製造輿論,吃瓜群眾肯定不能買帳”,手沿著覃顏袖子悄悄向下爬,爬到覃顏手上,握緊,“法庭上看的是證據,她也拿不出來”,說到這裡聲音小小的,“所以,有什麼關係……”
她是擔心覃顏安全,怕自己離開湖城,覃顏手下沒有能打的,覃顏會出事,元甄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元甄拿不出證據?你倒很有自信”,白周臉色一下子變的很難看,從沙發上站起來,“那道二選一的選擇題……這就是你的答案?”
白楚猛地抬頭,“不,姐,我不是……”
天地為證,她剛才真不是在答題。
覃顏大概能猜出選擇題的內容,溫聲對白楚道,“楚楚,孩子這麼小,不能沒有媽媽在身邊,你還是和孩子在一起比較好,聽你姐的話,去海城。”輕輕掙開白楚手。
白楚被拋棄的手在空氣中停留了兩秒,收了回來,低頭走到白周身邊,聲音很乖地道,“姐,我跟你去海城”,挽住白周胳膊。
白周,“……”
剛才白楚不願意跟她去海城,她生氣。
現在白楚不但答應了,還用身體語言討好她,她更生氣了。
白楚對覃顏言聽計從。令她心中起了一股無名火。
白周,“楚楚,其實那是一道沒得選的選擇題。”
白楚把腦袋靠在白周肩上,“姐,你永遠都是我心中唯一的女神。”
白周,“……”
明知道小妹只是在撒嬌,還是很吃這一套。
酈華亭這時已經從情緒里走了出來,看著眼前一幕,想了想,問白周,“昆城不同意離婚?要打官司?”
如果夫妻雙方都同意離婚,就沒有必要對簿公堂。
白周,“說起來,酈小姐以前在昆元做事,知道的內幕一定不少,比如昆仲培和鄭玉的事,比如白齊和白晉的生父是昆仲培,酈小姐想必是知道的?”其實只是猜測,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
事情到了現在,酈華亭覺得沒有必要隱瞞,“沒錯,我的確知情。”
白楚,“……姐,你們在說什麼,我兩個哥哥的生父是昆仲培?”
酈華亭,“你母親鄭玉其實是昆家安插在你父親身邊的。”
白楚,“……”
白齊和白晉是昆仲培的兒子,她又嫁給了昆城,而且是代白周嫁的,昆家本來是想讓白周做兒媳的,父親三個子女都成了昆家人,昆家的意圖簡直不能更明顯……真是個人心險惡的社會……
白周沒有管白楚,畢竟小妹也要有長大的一天,
接著對酈華亭道,“你既然知道昆仲培還有兩個兒子,你就應該知道,昆城現在的處境,如果不留住這場婚姻,就會被昆仲培放棄,你覺得他會願意拱手讓出繼承人的位置嗎?”
酈華亭,“可以想辦法說服昆城,讓他認清形勢,同意離婚,這樣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夜長夢多。”
白周,“覃顏迫不及待想讓白楚和昆城離婚,這我能理解。酈小姐卻是為何這般心急,這我就想不通了。”
酈華亭,“白總,為白楚考慮,你應該幫助白楚儘快和昆家脫離關係——昆家馬上要有大麻煩。最近一系列事件撞在一起,白總不會認為是巧合吧?”
白周直視著酈華亭雙眸,後退一步,重新坐回沙發,“其實,酈小姐,你到底因為什麼生的病?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全部真相告訴我。”
覃顏,“亭姐……”
酈華亭朝覃顏擺擺手,“楚楚和白總都不是外人,說了也無防,我既然走出來了,就有勇氣面對。”
把發生在童年的那件事如實說了。
白楚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昆仲培竟然如此禽獸不如……
酈華亭去昆元工作是為了向昆仲培復仇,這真是……
在小說里,為了復仇接近一個人,是很常見的梗,但當它發生在自己身邊,白楚還是覺得像夢一樣不真實。
白周聽完,收起了咄咄逼人的姿勢,表情和身體語言都柔和了許多,垂下眼眸,很久才抬起來,緩緩看向酈華亭,“對不起,酈小姐,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請見諒。”
酈華亭一笑,“沒關係,我已經想通了。”
白周拿出手機,先給律師打電話,“立即起草一份離婚協議,是,對,越快越好”,接著給阿鈺打電話,“叫人盯好昆城所在的位置,然後,多安排一些人手過來,我一會親自去見他。”
酈華亭,“……白總是準備?”
白周,“我會讓昆城今天晚上就把協議簽了,不簽,按著手讓他簽。明天就押他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我是純正的商人沒錯,但我仍有良知。小妹和昆城的婚姻關係,我一天都不能再容忍。”
白楚,“我委託的律師已經起草好了離婚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