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嗯。”
鬆了一口氣,白楚看著天花板,還是睡不著。
白周要接她去海城養胎,“你執意留在這邊,萬一腹中孩子有什麼不測,覃顏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是啊,若是孩子出了不測,昆家人雖然不能把她怎麼樣,但對覃顏,他們絕不會客氣,況且元甄已經知道她和覃顏的事……
白楚開始覺得,不只是使小性兒要吃迷迭香麵包這件事,就是來民宿養胎這個決定都太衝動,太欠考慮……
早在載著白楚和白周的轎車到達別墅時,覃顏就已經看到了。
有白周在,她哪裡插得上手。
所以她一直沒有下去看白楚。
白楚發信息來,她也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因為在那之前她的眼睛一直盯著手機屏幕看,等白楚的信息已經等了很久了。
看到信息后,她便拿起手機,打了很長一段文字后又刪掉了,最後換成了簡單的三條信息,加起來都不到10個字。
她不想讓白楚察覺到她真實心情。
上一次都準備出門了,被昆城帶走了白楚;這一次已經掛了號,又被白周和元甄帶走了白楚。雖說白楚的孩子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可那是白楚的孩子啊,她多想去B超室親眼看看寶寶的樣子,可是一腔卑微的關懷,硬是無處安放,他們一次又一次剝奪她的機會……
門外響起敲門聲,很輕,但很堅定。
覃顏知道是白周,打開門,不出所料。
白周兩手疊在胸前,帶著一股北極的冷空氣,大步走進了房間。
覃顏在門口站了一會,調整了一下情緒,這才關上房門,轉身和白周直面相對。
白周,“我決意接楚楚去海城養胎,明天早上就走。”
覃顏,“喔。楚楚同意了?”
白周,“她會同意的。”
覃顏,“那已付房費我會按規定退給你們。”
白周,“當然要退。即使是我,錢也不是大水衝來的。”
覃顏點點頭,“白總還有什麼事嗎?我在職讀結構工程,還有功課沒做。”
“關於酈華亭”,白周直視著覃顏的眼睛,“老頭子一出手就扶她坐到了副總裁的位置,這個我真沒想到,所以你要告訴我她是怎麼做到的嗎?”
覃顏,“如果我說亭姐靠的是才華,你相信嗎?”
白周,“確定是才華,不是床上功夫或者魅術一類的旁門左道?”
覃顏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沒想到白總這麼看得起白老爺子。”
白周,“那老頭從沒認過老,牢牢握住權力不肯放手,對有姿色的女人始終保持著強烈佔有慾——即使重病在身。”
覃顏心裡一驚,白周竟然了解白坤的病情……
臉上不動聲色,“原來白總這麼孝順,白老先生明明氣色那麼好白總卻……”
白周,“在我眼裡,他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覃顏繃緊的神經松馳下來,看來白坤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到位,白周並不知情。不過自白周的態度來看,父女之間顯然隔閡極深。
“不過,酈華亭能從昆元全身而退,足以證明她是個有智慧的人,但到了白帝”,白周唇邊淡淡浮起一抹冷笑,“我現在就等著看她怎麼哭。”
覃顏,“白總如此關心亭姐,我一定代為傳達。”
白周看著覃顏,“我忽然想起上次在果蔬園想對你說什麼。”
覃顏,“……洗耳恭聽。”
白周,“你最好不要讓老頭子知道你和楚楚的事。老頭子對同性戀非常忌諱。你的結局我並不在乎,只希望你不要毀了楚楚。老頭子呼風喚雨幾十年,果真動起雷霆手段,我也招架不住。”
覃顏盡量保持聲音的平靜,“知道了。謝謝白總提醒。”
白周走後,覃顏倒了一杯水,緩緩端起來,結果手一抖,水杯掉到地上打的粉碎。
覃顏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才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怎樣的驚嚇。
大概是因為和白楚之間階級不同,她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階層阻力上,一直沒怎麼在意同性戀的字眼,經白周提醒,她才意識到一直被忽視的現實問題——她和白楚都是女性,而部分社會人士激烈反同,甚至視同性戀者為怪物。
白周說白坤是這類人,覃顏是相信的,這從白坤的性格就可以判斷出來。
第二天早上,覃顏送早餐上二樓,白楚對覃顏道,“我姐要接我去海城養胎,我想了想”喉間一個吞咽的動作,出賣了白楚的不自然,她頓了頓,還是把後面的話說了出來,“我想了想,覺得去海城挺好的,這裡雖然……”
覃顏很怕白楚說不下去,接過話道,“想去就去。你向來喜動不喜靜,這裡太僻靜了些,短住兩天尚可,住的久了肯定覺得無趣。再說,我一直不加班搞特殊,其他同事就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會有意見。以後我開始加班,你就更無聊了。”
白楚勉強地笑了笑,“你總是這麼善解人意。”
覃顏沒有回應,把飯菜一一放到桌子上,筷子和勺子放好,“不知道今天的早餐合不合你胃口,吃吃看。”
白楚坐下來吃了兩口,點點頭,“嗯,挺好的,我很喜歡。”其實食不知味。
覃顏微微一笑,“那你慢慢吃,我先下去了。”
白周到一樓餐廳用早餐時,覃顏遞了帳單過去,“白總看看是否有誤,等一下我就把退款轉過去。”
白周瞟了一眼,“退款金額比我估算的少了十萬多?”
覃顏,“這裡面有違約金的,還有早餐、水果等費用,尤其是水果,我們這裡的水果是純天然綠色食品,外面是買不到的,這些費用是房費之外另算的。”
白周夾了一隻碧螺蝦仁放進嘴裡,玉齒用力地嚼了兩下,咽下,“覃小姐真會做生意。”
覃顏,“做生意和做慈善不是一回事,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