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薇一直知道,席文筠是個不可小覷的男人。
對她狠,對自己更狠。
從那次他差點讓她在快感中休克之後,他就老實了許多,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他點撥,那之後,他竟然再也沒有做一件讓她討厭的事情,反而開始討她歡心。
她孕期的反應很劇烈,除了巧克力口味的食物,吃什麼都吐。
男人們恨不得愁得白了頭,擔心她餓肚子,每次出去找物資,他一個人跑得比誰都遠,找回來的東西也最多,當然受得傷也最重。
但他從來不說,一直強忍,加上之前精神力反噬和被邢律雷電所造成的內傷長久未愈,身體迅速垮掉,整個人瘦了一圈。
蘇雪薇好幾次在他身上聞到血腥味,都被搪塞過去。
後來實在遮掩不了了,新傷加舊傷,吐了好大一口血,人也陷入昏迷。
雷霆小隊不得不找了個無主的房子,暫時讓席文筠在這裡療傷。
聶星淵解開他的衣服,才發現他身上有不少和喪屍纏鬥,躲避攻擊造成的傷口和心肺損傷。而他自己只是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就這麼放任外部傷口一次次撕裂和內傷惡化。
“他的傷再拖一周,就不用治,直接給他找個骨灰盒就行了。”聶星淵給出專業結論。
蘇雪薇當然不會看著席文筠死,只是準備給他治療的時候,他突然清醒過來,拒絕了她的眼淚。
“聶醫生說你的傷再拖一周會死。”
“我看他絕對是個庸醫。”席文筠坐起身,繫上衣扣,“你放心吧,我死不了。”
“我當然知道你死不了,畢竟禍害遺千年不是?”蘇雪薇故意損他。
席文筠也不生氣,笑著道:“你說得對,我會纏著你一輩子。”
“席文筠,我發現你這個人真的很彆扭!你如果覺得之前的行為很對不起我,那就好好跟我道歉,我未必不會原諒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覺得通過自殘來讓自己痛苦,我就會開心。我不會,我只會覺得你很愚蠢。”
“我的確很愚蠢。”席文筠乾脆地承認:“如果我不是個蠢才的話,就不會通過那樣的方式來吸引你的注意力,雪兒,我現在跟你道歉還來來得及嗎?”
“有時候傷害造成了就無法挽回了。”蘇雪薇說出這句話后,席文筠眸底的光線一下子暗淡了,他勉勵扯開嘴角,自嘲道:
“我猜也是,不過我還是要說,雪兒,對不起。如果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或許會更加溫和一點的方式來接近你。不過現在,我也不後悔。”
他說著,突然欺身過來,蘇雪薇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已經從她唇上偷了一吻,然後迅速離開了。
“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席文筠往後一倒,似乎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吻,抿了抿唇,哪怕閉上了眼,嘴角的笑容也沒有消失。
蘇雪薇看得出來,他是存了死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自己都不愛惜自己,也別想別人會愛你!”
說罷,直接摔門出去。
“怎麼生這麼大的氣?”門外,邢律和車遇正拿著地圖商量路線,看到她氣沖沖的模樣,立馬放下手上的工作,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一左一右把她圍在中間。
“他威脅我!”蘇雪薇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兩個男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讀懂了彼此的情緒,一個搭著她的肩膀,一個摟著她依然纖細的腰肢,往中間擠了一擠。
車遇先開了口,“原本呢,我們七個男人每人只能分到你一周一天的時間和七分之一的關心,現在既然快要少一個人,我是不是能得到你多一點關注?”
“車遇,那可是你的戰友!”蘇雪薇不可置信提高音量。
“可誰讓他之前欺負你!”車遇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就連一向公正嚴明的邢律也跟著點了點頭。
“我也不是很喜歡他的個性,不是每一個在孤兒院長大,被幾個寄養家庭遺棄的孩子最後都會變成他這幅討厭的德行!死了倒也乾淨,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蘇雪薇怒瞪邢律,說得這是人話嗎?
“他雖然討厭,但是也罪不至死吧。再說,你都說他是孤兒,那從小沒人教,又缺愛,肯定會對他產生影響的。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又不是故意的,你們怎麼都盼著他死呢!”
蘇雪薇氣呼呼地站起來,突然有些同情席文筠,沒有發現自己不僅反駁了車遇和邢律,還在給席文筠找補。
“是他自己不讓你救,又不是我們攔著不讓。”
“就是,矯情什麼,難道還要人去哄他?”兩個男人不依不饒。
“你們太壞了,他可是病人!”蘇雪薇一跺腳,本來不打算救人,現在被激得改變了主意,轉身就往房間走去。
邢律和車遇對視了一眼,同時為對方鞠了一把同情淚。
為了幫席文筠,看來他們是得罪了老婆了!
兩人正愁到時候怎麼哄蘇雪薇,沒有注意到背對著他們的女人悄悄勾起嘴角,眯著眼睛,笑得像只狐狸。
算了,就這樣給彼此一個台階吧。以後具體怎樣,再看席文筠的表現。
反正她並不是缺他不可,如果他不乖,邢律和車遇只怕會第一個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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