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叔,警局十年前的檔案都存在哪兒?”
臨海市公安局,檔案室。
謝安風推門進了老舊的木門,一股霉味鋪面而來。他皺了皺鼻子,把一盒口香糖遞向前台戴著老花鏡的老頭。對方沒有推拒,收起糖放到一邊,從書桌上翻開檔案本一頁頁翻找。
“之前檔案庫糟了大火,好多沒來得及錄入電腦的檔案都被燒毀了。剩下的全都按照時間分類,十年前的檔案,都在最後一排書架。”
“謝了,鍾叔。”謝安風道了聲謝,徑直走向最後一排書架。
書架上擺滿一排排的紙盒,根據月份,他找到塵封多年的舊物,從書架上搬下來,就這麼席地而坐,打開箱子檢查裡面的證物。
證物都有毀損的痕迹,但好在他還是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打開其中一個檔案袋,裡面裝著的是幾張筆錄,以及幾張筆記青澀的報案人登記等。
謝安風撫摸著那個名字,好一會兒才有勇氣打開下面的筆錄。
“姓名。”ⅮΘnɡnαnsんū.cΘм()
“蘇雪薇。”
“年齡。”
“十八歲。”
“我剛剛看你身份證,離十八歲還有幾個月呀。”
“……十七歲半。”
“身份。”
“學生。”
“描述一下事發經過吧。”
“七號晚上,我接到一個朋友的簡訊,讓我去酒吧。到了那裡之後,沒有看到我的朋友,反而碰到一夥混混。他們不讓我走,逼我喝一杯酒才能離開。我當時很害怕,但他們搶了我的手機,我迫不得已喝了酒,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就在一家小賓館裡面……”
“你怎麼知道你被強姦了呢?”
“我的身體……不是,是我的……陰道很痛……身上有一些痕迹,我,我可以確定,我是被人強姦了。警察叔叔,請你相信我,我記得犯人的臉,我……”
“小姑娘,咱們警察辦案是講究證據的,你在此之前有過性行為嗎?你怎麼確定陰道疼痛不是你個人身體的緣故,而是被強姦了呢?”
“我……有過……”
“哦,那你有留下證據嗎?對方有無內射,如果有的話,請配合我們做個全身檢查,精液也是非常重要的證據。”
“沒有……我不知道,我很害怕,我洗了澡……我……真的不知道……”
嘩的一聲,一迭泛黃的舊紙被謝安風扔了出去。他雙手發抖,目眥欲裂,恨不得找出當年做筆錄的警察,把他的脖子擰斷。儘管他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可以看出對方的筆觸十分冰冷,詢問的方式沒有絲毫的同理心和公正,分明是在對一個處於情緒低迷的少女使用語言暴力,用冷冰冰的方式撕開她的傷疤,把她的尊嚴踩在腳下。
他不需要在現場,都能感覺得到坐在他對面接收盤問的女孩當時有多麼害怕,多麼得無地自容。
“混蛋!”謝安風咬得后槽牙咯吱響,拳頭攥著,骨節發白。
“怎麼,小謝,你這是要調查這箇舊案子?”鍾叔的聲音,打斷了謝安風的怒火。他沒有說話,胸膛還在急劇起伏,鍾叔看著他的模樣,接著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這個案子我記得,當時我還沒有轉文職,一對母女跑來報案,沒過多久就被女孩的爸爸帶走了,後來案子也銷了。”
“為什麼?”謝安風不解。
“哪有什麼為什麼,怕丟人唄。事情鬧大了,總歸對女孩子不好。不過他們雖然銷了案,幾個嫌疑人最後卻被人打進了醫院,行兇者還是我親手抓的呢!”
“鍾叔,你還記得那個人叫什麼嗎?”
“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哪兒記得,不過我倒是知道他關在哪個監獄。說起來,他也差不多關了十年,我記得當時就是判得十年,指不定已經出獄了。”
“那你還記得這個做筆錄的警察嗎?”謝安風把簽了對方名字的紙張遞過去。
鍾叔眯著眼睛看了看,撇撇嘴,“老劉啊,你要找他?他現在已經不幹警察了,在大公司里當保安隊長,聽說一個月工資好幾萬呢,別提有多神氣了。你應該聽過,就是韋氏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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