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偌清很享受這樣的言語諷刺,低頭沉默的夜弦不是什麼看破紅塵的人,她會生氣會憤怒會委屈,可這些情緒到最後只能換成攥緊的拳
頭。
“那豈不是給她男朋友戴綠帽?哈哈哈哈哈!”
“在這個社會,有錢賺戴綠帽又怎麼樣?”
“是啊,錢給夠了,還在乎什麼男朋友!喂!出個價,讓我們也聽聽!”
“對啊對啊!出個價啊!小兔子!”
男人的調笑聲,女人的竊笑聲,混雜著格外刺耳,夜弦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忍住,忍下去就好了,千萬千萬要忍住。
“夜弦,你不是缺錢嗎?我今天給你帶著幾個老闆可都願意出價,你還在等什麼?”
“……………”
夜弦沉默著,她不想說話,她怕張口就會哭出來,日子真苦啊,苦到發酸,苦到不願意麵對。
“怎麼這種態度?讓你出個價!趕緊的!”
“是看不起我們幾個嗎?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麼清純!”
夜弦的沉默讓三個男人都有些不耐煩,她咬著唇死活不願意說話,他們看著無趣臉色都冷了。
“厲總,您是怎麼搞到她的?這態度這性格也太差了!”
對啊,她態度冷漠,性格高傲,面對這些男人永遠是冷眼相待,從沒有人在她這裡得到過好臉色。
“也沒什麼秘訣,多出點錢就好了。”
“您給了多少?”
“20萬,一晚。”
“!”
“!”
“!”
厲偌清的回答讓包廂里所有人異常驚訝,20萬,買一個女人一晚?開什麼玩笑!
“厲總…………果然大方!”
“這價格,又不是什麼當紅明星,還能賣這麼貴?”
“嘖嘖嘖,我還以為這個女人不拜金呢!”
夜弦幻想著有人來救她,幻想著離開這裡,幻想著白亦星安慰她,可她也只能幻想而已,現在的她正跪在這些男人的面前公開處刑,一晚
上二十萬的婊子,只是個玩物……………
“夜弦,你的價格嚇到老闆們了,還不趕緊倒酒賠罪去!”
厲偌清鬆了腳輕輕一踢夜弦就跌坐在了地毯上,她低著頭動了動腿真的一杯一杯倒了酒跪過去賠罪,她成了厲偌清的奴隸一樣聽話,可這
樣聽話的夜弦厲偌清卻有些不喜歡了。
收了錢,就要辦事,這是夜弦所認定的。
她端著酒杯一個一個跪過去道歉,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如此屈辱。
這些男人或多或少都帶著對夜弦的鄙夷拿了酒滿臉不屑,既然是玩物,那就要好好玩一玩。гΘùsんùωù2.ℂΘм()
“光倒酒有什麼誠意,陪我們喝幾杯啊!”
“對啊,讓我喝酒你也得喝一杯,這才算是賠禮道歉啊!”
這些人不止要看她笑話,還要用手段玩弄她逼她喝酒。夜弦發過誓,這輩子不會碰酒,因為那個男人,她對酒這種東西深惡痛絕。
“我不想喝…………”
一向沉默的夜弦終於開了口,她什麼屈辱都能受,唯獨不能碰酒。
“嘖!那這酒我覺得也沒必要喝了!”
“厲總給的錢不夠使喚啊!”
“我不喝!我喝不了!”
夜弦終於硬氣了一次,她拿著酒杯站在所有人面前帶著僅存的高傲。
“俄羅斯人不都很能喝嗎?你好歹是混血,種族優勢還是有的吧?”
厲偌清翹著腿靠著手背戲謔的盯著夜弦,他想毀掉她,得不到就一定要毀掉,所以發了瘋的折磨她。
“我不會喝!”
“可以學!”
“我不喝!我不是陪酒的!”
“收這麼多小費,你以為跪著倒酒這麼簡單?”
夜弦低頭看著毯子上的錢,她在猶豫,可不喝酒是底線。
“錢我不要了,我不喝!”
這樣的夜弦才好玩,她強,他就比他更強!
“夜弦,你知道你違抗我有什麼後果嗎?你以為你是個孤兒我就拿你沒辦法嗎?那個顧小悠很照顧你是不是?”
“厲偌清!你不要拿別人威脅我!”
“阿堰,我記得那個顧小悠家裡也很窮吧,再給顧小悠一個賺錢機會怎麼樣?”
夜弦瞪大了眼睛看著厲偌清和姜堰,賺錢機會?不就是再把他打到半死?
“畜生!”
夜弦咆哮著,他折磨她無所謂,可他卻想傷害她身邊的人,卑劣無恥!
“那我找人把他帶過來,少爺想看現場嗎?”
厲偌清笑得邪媚,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夜弦,看她痛苦真是暢快。
“好啊,那就看現場直播好了!”
“…………”
夜弦還是慌了,她面對這個惡魔只有無盡的妥協。
“我喝!你不要傷害他!”
她很在乎身邊的人,唯獨不在乎自己,她失去的太多了,害怕有一天僅存的東西都會一無所有,那是比外界折磨更可怕的事情,一無所有,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寂寞…………
夜弦一杯接一杯地把酒灌了進去,她都沒成年,卻喝著辛辣刺激的酒水,小臉被酒氣浸染緋紅了一片,她將酒杯倒扣在空中對著厲偌清
說。
“三杯,夠了嗎?”
厲偌清靠坐在沙發上,總是這番傲嬌,哪裡夠呢?他還沒發泄夠,他還在生氣,被拒絕被嘲笑的事情。
“這裡幾個男人,就要喝幾杯,他也要!”
銀色的寶石戒指閃著微光,夜弦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姜堰,幽冷的男人,冷酷的表情,夜弦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緩慢走了過去。
“姜先生,對不起,我來賠罪。”
姜堰看著少女赤紅了雙眼,藍色的眼瞳中依舊帶著那一絲倔強,她的美不止於容貌,她有著獨一無二的魅力,可這份魅力也讓厲偌清為之
瘋狂。
他接過了酒滿口飲入,當他拿開杯子時,看到的是少女繃緊的雪頸,她喝得艱難,苦味辛辣的洋酒不適合這種小女孩,可她為了不讓顧小
悠受傷硬生生喝下了四杯。
胃部在灼燒,夜弦閉著眼睛皺著眉頭拚命下咽,她覺得自己的喉管都已經在著火了。
還有最後一杯,姜堰等到夜弦喝光抬眼對著她示意,還有厲偌清,她還需要對他道歉。
“少爺,我錯了,對不起,我來賠罪!”
厲偌清以為她還會倔強,沒想到她一絲猶豫都沒有,砰地跪到了地上舉著兩杯酒看他。
他應該高興的,可是他高興不起來,折磨她的過程其實也在折磨他自己,每一次的毒辣手段會把夜弦推離地更遠,可他又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到最後走會心軟地想要把她哄回來。
“夜弦,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錯在頂撞您!”
男人微微眯眼,眸光中漾出一絲失落,可這絲失落也不過一瞬。
“不止!”
夜弦端著酒眼神逐漸平靜,她在想該如何給出一個讓他滿意的答覆。
“錯在我活著在這裡礙您的眼!”
她連死都不想和他有關係,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此刻的包廂安靜地出奇,厲偌清深呼吸了一口氣伸出了手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不聽話的女人最沒意思,我厭倦你了,夜弦!”
“所以呢?”
“所以,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放過你!”
“放過我這次還是以後都會放過我?”
“以後都放過你!”
“……………”
夜弦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她要確認他是在說真的還是只是在欺騙自己。
“當真?”
“當真!”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夜弦轉過頭看向了姜堰。
“你聽到了?你作證?”
“嗯!”
姜堰很欣慰厲偌清能放過夜弦,他為她做錯了太多,也傷害自己太多,既然他願意放手,那才是最好的選擇。
夜弦在這一瞬間終於有了一點點希望,她期望著不再受折磨,厲偌清終於願意放手了,她的堅持終於得到了回報。
“好,你要我怎麼哄你?”
厲偌清仰著頭看著手裡搖晃的酒杯,他覺得自己太累了,總是這樣無休止的掠奪,沒有一點點進展,她不願意連一根頭髮絲都向他訴說著
拒絕。
“喂我喝酒吧!”
夜弦剛拿過酒杯要端著喂進他的嘴裡,厲偌清卻歪著頭笑著看她。
“用嘴喂!”
“你耍我!”
酒杯攥在夜弦的手中,在他對著她嬉笑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把這杯酒潑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