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去醫院…………”
夜弦不喜歡醫院,許多生老病死都在裡面。
“我…………吃點葯就好了…………我包里…………有葯…………”
蕭衍挪著身子去翻她的包,可裡面只有感冒藥,她已經發燒了,吃這些一點用都沒有。
“不行,你在發燒,感冒藥沒用,走,我帶你去醫院!”
夜弦不願意去醫院,拽著毯子不肯起身,這小丫頭生了病力氣還那麼大,蕭衍奈何不了她只能暫時先給她喂葯。
吃了葯的夜弦像是得到了一點心理安慰,躺著睡會鼻塞導致呼吸困難,她只能靠在蕭衍的肩膀上打瞌睡,他不忍心打擾她只能就這樣讓她靠著。夜弦又睡著了,好幾次滑落他的肩頭,蕭衍索性將她抱進懷裡讓夜弦靠得更舒服一點。
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她的額頭比剛剛更燙了,蕭衍決定帶她去醫院。
安語拿著行程表進來的時候蕭衍剛打完電話叫人準備車,只是她面前的場景實在尷尬。夜弦被蕭衍抱坐在自己的腿上,嬌聲急喘的少女聲音甜軟卻帶著幾分痛苦,青蔥玉指抓撓著男人胸口的襯衫扯起一片褶皺。
“嗯………嗯………”
她難受極了,原本雪白的小臉蛋嫣紅一片,因為生了病眼睛里滿是楚楚可憐的水光,微微發紅的眼眶更是令人燃起心底最深的憐惜。
男人最受不住少女如此哀求的眼神,他輕輕撫摸著她燒紅的臉頰拉起落到肩頭的毛毯低聲安慰,“沒事的,等會兒車就到了,再忍一忍。”
蕭衍柔情似水的安慰讓安語不知所措得站在門口,毛毯滑落,露出了少女光溜溜的長腿,她感覺到涼意動著腿又往蕭衍懷裡鑽。
這一幕深深刻在了安語的眼裡,她以為他們在調情,而且還在拍攝現場的休息室。
安語苦笑了兩聲卻沒有離開,“蕭總,你沒必要跑到這裡和我的藝人調情吧?您是有多忍不住?”
蕭衍抬起頭時,臉上嚴肅擔憂的表情卻讓安語一驚。
“你在說些什麼!夜弦發燒了你不知道嗎?你帶藝人就是這麼帶的?都不清楚自己藝人的身體狀況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安語又懵又驚,她走上前抬手摸上夜弦的額頭,燙得厲害。其實夜弦下午的時候就說不舒服,她沒當回事還覺得這小女孩兒估計又和之前在節目里一樣發了懶不想幹活兒找借口。
“我沒…………”
“再拿條毯子過來!”
蕭衍沒有聽她解釋冷冷讓她去拿毯子,懷裡的少女低聲呻吟痛苦不堪,安慰她的語氣沒了剛剛的冰冷,溫柔得讓安語產生了巨大的落差。
鼻子一酸,她竟然因為蕭衍的態度掉起了委屈的眼淚。
以前他不會這樣對她的,連凶也沒有凶過,今天卻絲毫不聽她的解釋。
蕭衍抱著夜弦直接從休息室離開,他也來不及顧及外面那些工作人員,火急火燎將她抱上了車。
原本還在拍攝的幾個隊員都看到了這一幕,裡面已經有人認出了蕭衍。
“剛剛那個是大老闆吧?”
“大老闆是誰?”
“就是夢華娛樂最大的老闆啊?你不知道嗎?”
“啊?我們公司的大老闆啊?他剛剛抱著的是夜弦吧?”
“對啊,就是夜弦!我說她怎麼突然被解封了,原來是勾搭上了大老闆,怪不得資源廣告拿得比我們還多呢!”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不想出道不願意成名,原來都是演給粉絲看的,一被封殺不還是到處求人,我上次可看到她穿得特別騷去勾引那個劉總呢!”
“真的假的?”
“真的啊!她也看到的,那天晚上夜弦是不是打扮得特別妖艷一直貼著那個色老頭的身子求解封?”
“對,我看到了!她還真不嫌噁心!”
“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年紀這麼小心機還蠻深的!”
“不止如此,我聽小道消息說夜弦去參加夢華的私宴之後和大老闆去了酒店,兩個人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來,而且衣服都換掉了,被原本跟拍其他明星的狗仔拍到了,我還要了圖呢,你們要看嗎?”
幾個女人小聲嘀咕著,這一切全被安語聽進了耳朵,當其中一個女人拿出手機要發照片時,安語走到她身後一把奪過手機。
“你幹什麼!怎麼搶我的手機!”
“你又想做什麼?蕭總要是知道你在無中生有編排他的緋聞,你覺得下一個被封殺的會是誰?”
安語的語氣和態度強勢極了,女人想撲上來搶手機卻被一旁的助理攔了下來。安語的目光掃過手機里的照片,在確定了這幾張照片的真實性后直接全選刪除,連回收箱里的也一併清理了乾淨。
“小姑娘,以後少碎嘴,你們傳誰的八卦都行,傳大老闆的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還有,現在夜弦是我在負責帶的藝人,再讓我聽到你們編排她的緋聞別怪我不客氣!”
安語教訓完踩著高跟鞋瀟洒離去,只留下幾個小愛豆敢怒不敢言。
“不就是個經紀人,真把自己當根蔥!”
“算了,那可是金牌經紀人安語,我們可沒夜弦那麼厲害爬了大老闆的床有這麼厲害的經紀人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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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弦躺在病床上輸液,蕭衍剛給她蓋好被子安語就趕到了。看著他溫柔細緻地照顧夜弦,心裡的酸澀忍了又忍。
蕭衍看到了安語,幫她蓋好被子後起身走了出去。
安語:“抱歉,是我的疏忽,我沒注意到她的身體狀況,是我的問題。”
蕭衍:“以前你不會這麼粗心的,為什麼?”
安語:“我之前關注過她,我以為她和之前節目里一樣會因為不願意工作偷懶,是我太看表面,以為她只是在找借口。”
蕭衍嘆了口氣,病床上的夜弦還在囈語,剛剛測量的溫度已經達到了38.8,全身燙得嚇人,再晚點腦子都要燒壞了。
蕭衍:“安語,你現在是她的經紀人,需要負責的內容不用我再教你一次,我希望你能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分開。”
安語抬起頭,眼神中的驚愕逐漸變成了憤怒,“蕭衍,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承認!但是請不要把我工作上的疏忽帶到我對你的感情上去,我不會因為你和她有什麼關係就針對夜弦,我安語不是這種無聊的女人!”
蕭衍從她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他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淡淡的一句,“那就好。”
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原來蕭衍一直都在怕她因為他針對夜弦嗎?他就這麼不信任她嗎?還是說他太在乎夜弦了?
不管是哪一種理由都讓安語越發委屈起來,讓她來帶夜弦的是他,現在不信任她的也是他,這個男人又要玩那些無聊的感情遊戲嗎?
“蕭衍,你不信任我就不要讓我來帶夜弦!”
蕭衍盯著她的眼睛,還是那種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對任何人都很難有信任感,到現在也就夜弦給了他一點的信任。
安語陪了他這麼久,還是難以打消他的多疑。
蕭衍:“小語,我不是這個意思,夜弦她還是個小孩子太單純…………”
安語:“你想保護她的單純就應該一直封殺她,而不是讓她進娛樂圈!蕭衍,你的性格我還不了解嗎?你喜歡她是吧?”
安語非常直接,蕭衍凝視著她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這是他最管用的敷衍手法。
她笑了笑,抱著雙臂盯著蕭衍的眼睛看,“我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還記得你說你很喜歡有兔牙的女孩子,兩顆門牙長長的啃起蘋果來像只小兔子特別可愛!”
蕭衍:“都是以前的事了。”
安語:“蕭衍,我一直在想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我?”
這一下成了兩個人的感情問題,兩個人互相對視,嚴重的情緒流轉波動近在眼前。
蕭衍沉默了一會兒才長開了口:“你覺得那兩年我是在欺騙你嗎?”
安語以前想過這樣的問題,在蕭衍頻繁的交際應酬,看到他身邊挽著不同的女人的時候她就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是真心愛她還是只是玩玩她。
她還記得其中一個女人來對她示威的時候說出來的噁心話,蕭衍和她在一起不過只是為了玩玩她,畢竟娛樂圈清白單純的女人屈指可數。
安語:“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蕭衍:“那個時候的你很單純很可愛,我被你吸引所以選擇了你。”
安語:“和現在的夜弦一樣是嗎?”
安語這個人只談工作的時候不帶私情,但談到感情就很容易吃醋,蕭衍太了解她,“當初是我主動靠近你,也是我提出來的在一起,我沒有把那段感情當做兒戲,沒有說因為你單純就欺騙你!夜弦是夜弦,你是你!”
蕭衍的回答算是給她解開了多年的糾結,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欣慰,至少她和蕭衍之間是真實的,她鬆開了手臂帶著釋然的笑容看向了病房裡的少女,“蕭衍,我愛過你。但我們早就分手了,我沒有干預你的資格。你喜歡誰愛上誰和誰結婚都與我無關,公和私,我會分得比你還要嚴明。你不用擔心我針對夜弦,相反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讓她成為最炙手可熱的女明星!”
安語在他眼裡一直都很好,她這樣性格的女孩子最令人欣賞。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不少,只是安語擔心起別的事情,她對夜弦的生活性格還未曾了解,作為她的經紀人,她的私生活也必須掌握,不然後面發生什麼緋聞爆料公關都來不及。
安語:“夜弦今天跟我說她有未婚夫了,而且我中午去她家確實看到了一個男人,她…………真的有未婚夫?”
蕭衍點了點頭,“生日那天求婚的,不過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安語:“天哪,你算是給我找了個大活兒!夜弦剛滿18歲就訂婚,如果被媒體爆料出來,她還怎麼混圈?”
蕭衍:“所以需要你的幫助,公關公司那邊我也找了關係基本上夜弦以前的經歷生活都不會被扒出來。”
安語:“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大媒體不爆料,那些很纏人的小媒體還在盯著呢,如果哪個競家暗中操作讓小媒體去爆料炒作可就壞事了。”
蕭衍:“小媒體終究是小媒體,他們爆料為的基本都是些封口費,捕風捉影的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他們翻不起浪,現在主要是夜弦的宣傳期,各大宣發媒體我都打好了招呼,你只要確保她認真工作就行。”
蕭衍第一次自己操心藝人的宣傳,安排得這麼緊緊有條讓她這個專業經紀人都覺得有趣。
安語:“蕭衍,你既然都知道夜弦有未婚夫,那你還喜歡她?”
蕭衍愣了一下,輕笑著說道:“你在花園裡看到一朵很美的花就一定會想把它摘下來嗎?給它一個更舒適更美好的環境養著看不也更好?”
這樣的解釋符合邏輯,安語笑了笑心裡卻明白,那一朵美麗的花如果可以蕭衍一定會把她放進自己的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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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偌清和姜堰急匆匆趕來,夜弦還在病床上熟睡。他一上來就追究安語的責任,他的寶寶才交給她幾個小時就高燒成這個樣子!
蕭衍連忙擋在安語面前解釋,憤怒的厲偌清揪著他的領帶還要找他麻煩,得虧姜堰拉開了兩個人,鬧了半天才解釋清楚。
夜弦其實昨天就已經感冒了,自己買了感冒藥吃結果沒用,熬到今天下水之後高燒一下子就起來。厲偌清仔細回想了半天才發現,她高燒好像是因為那晚…………他弄得她太狠了……………
傲嬌如他,就算知道是自己的錯也絕對不會對外人道歉!
蕭衍白白挨了他一頓懟,又被打發出去訂外賣,他堂堂蕭家家主,現在都淪落到給厲偌清打工,要不是他脾氣好心疼夜弦,他下不幹這種跑腿的活兒!
她燒了很久,到第二天的時候體溫才降了一點,這一段時間夜弦遇到了太多事情,也受了很多傷,之前為救蕭衍墜樓的事情她也沒和厲偌清說。
心理壓力和身體壓力混在一起壓垮了夜弦的身體,所以到第三天的時候還是遲遲不能退燒。
厲偌清以為只是小感冒發燒一兩天就會好,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換了不少的葯就是沒辦法降溫。他急了,趕忙轉院回了S市治療。
檢查出來的結果並不好,夜弦的身體抵抗力直線下降,病毒性感冒會讓她的身體機能減退。
厲偌清自責得要死,那天晚上夜弦說了很累不願意可他偏偏就是強迫了她,就是個只顧自己爽的渣男!
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夜弦,他們回了碧澄山莊,沈夢好久沒見到夜弦,一回來就看到她重感冒蔫兒成了一朵花椰菜。
有了專門的傭人照顧厲偌清也放心了很多,私人醫生和護士就在山莊,厲偌清為了陪她現在都在家裡辦公。
夜弦每次醒過來厲偌清一定都在她的床邊,有時候他會坐在椅子上看文件處理工作,有時候他會和她一起躺在床上小憩。但只要她稍微動一點點,厲偌清一定會清醒過來查看她,他總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阿清……………”
夜弦又醒了,額頭上貼著退燒貼,臉蛋紅撲撲的。厲偌清靠坐在床頭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細語,“我在呢,寶寶。是不是餓了?我讓蕙姨熬了清淡的粥,要吃嗎?”
夜弦很難受搖了搖頭,張嘴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啞的。她抬起左手沒看到戒指細眉都皺了起來,“戒指…………”
“在這裡,我怕你晚上睡覺划傷身體就先摘下來了,沒有丟。我幫你戴上好嗎?”
“嗯…………”
鑽石戒指再一次戴在了她的手指上,夜弦昏睡了這麼多天腦子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想未來,她現在就想和厲偌清享受現在。
他愛她,她也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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