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一個半月過去了，風露在家裡看手機，從早看到晚，在飯桌上眼神都沒離開過手機，風爵踢了他一腳才把風露的注意力轉移出來。
風爵：“你幹嘛呢？看手機看得飯都要吃進鼻子里去了！”
風露委屈巴巴捂自己的腿，“我在給弦兒投票呢，今天的超話還沒打卡，還要轉發她的話題，給她打榜，還要去粉絲後援會那邊發布任務呢！”
風爵一點不懂這些明星打榜，看自己的弟弟認真嚴肅的態度也起了一些興趣。
風爵：“你在給夜弦投票嗎？”
風露咧嘴一笑坐到了風爵身旁把手機放了過去，“哥，你看，我可是弦兒粉絲後援會的副會長！每天負責幫她打榜刷話題，後援會的群都二十多個了！她晉級那些票都是我們投的！”
風爵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做這種事情，他這熱情要是能用在公司上面何愁他來給他擦屁股！
風爵：“你是副會長？那會長是誰？”
風露：“婠婠啊！婠婠說要讓弦兒出道當大明星！”
風爵：“……………原來讓她一直晉級的是你們倆！”
風露一臉得意，“那是！可花了我倆不少錢呢！”
風爵都快笑出來了，夜弦在節目里拚命想被淘汰，場外倆神助攻就一直讓她留在裡面。
風爵：“你倆不會是去報仇的吧？哈哈哈哈，你看她在節目里那副樣子，偷懶被罵，逃跑被抓，慘成這個樣子你們還想讓她晉級！哈哈哈哈哈！”
風露陰險一笑低聲說道：“是有那麼一點報復的心思啦，哥你沒有嗎？要不要一起？”
風爵看著自己親弟弟如此陰險，臉上的表情逐漸趨於一致。
風爵文件也不看了和風露研究了一晚上如何打榜應援刷話題，甚至還跟著他瘋狂轉發，一個晚上風爵的手機相冊里存滿了夜弦的各種照片動圖和視頻。
周六公演出乎所有人意料，F班的演出格外出挑，賀知的指導能力有目共睹，最差的一個班級竟然贏得了第三，在裡面一直划水的夜弦一個動作都沒做錯，雖然表情依舊冷漠，但她的唱跳比之前好上太多。
大屏幕上，跳動著每位選手的票數，風爵和風露坐在電視機前不停操作，他連沈蠻的手機都拿過來了，瘋狂給夜弦打投。
這周已經進入了30人晉級階段，此時的夜弦還不知道自己的票數飆高的始作俑者是誰，看著大屏幕一直滾動的數字，她冷汗都出來了。
“目前網路投票已經截止，今天Angle Girl養成計劃前30名的選手名單已經在我手中，大家緊張嗎？”
主持人還在活躍氣氛，場上的選手已給一個緊張，但現在最緊張的應該就是夜弦了，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去廟裡燒香拜佛祈求自己別晉級。
主持人一個一個公布排名，他這公布的方法還特別雞賊，前5名和后5名硬是要放到最後公布，夜弦緊張得額頭都冒汗了，提著耳朵聽生怕錯過一點晉級的聲音。從第6名到第25名全部沒有她，感覺是個好兆頭。當前五名公布出來的時候舞台上又是一片尖叫一片哭聲的，導演的攝像機都快被這些眼淚淹沒了，一個個聲淚俱下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粉絲再生父母送她們晉級。
只有夜弦渾身冒冷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站在最後面。
“現在我要宣布的是最後晉級的5名選手，她們是本場最後一批入圍選手，首先獲得第26名晉級資格的是…………SIA街舞社…………”
夜弦心下一涼，身邊的選手已經激動到開始搖她了，SIA街舞社總共就只有三位選手，周青萌早就晉級了，只剩下林可可和夜弦，這個主持人操作是真的騷，他好像是在逗弄夜弦，說話的時候各種急轉彎。
“她是SIA高校的一名舞蹈系新生，今年剛入學，聽說入學的時候還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大家猜一猜她是誰？”
台上眾說紛紜，台下粉絲嗷嗷喊著夜弦的名字，她覺得自己涼透了。
“她就是SIA街舞社社員林可可！恭喜林可可獲得本場比賽第26名獲得晉級資格！”
那一刻，夜弦笑得比林可可還開心，這心情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而坐在電視機前的兩兄弟疑惑極了，他們打投的票數和錢不可能比林可可獲得的票數少啊，怎麼會沒有夜弦？
“接下來公布最後兩名晉級選手，就剩兩個名額了，在揭曉之前我想採訪一下夜弦，你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
夜弦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兒，臉上的汗都快把她的妝洗掉了，她張開嘴，語氣里都帶著些顫顫巍巍，“我還是那句話，希望大家不要給我投票，我真的很想回家。我已經快兩個月沒有吃到紅燒肉了，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沒有了盼頭，再晉級我真的要出家了。”
主持人憋著笑，拿起台本一字一句得念道，“很遺憾，夜弦。”
夜弦豎起了耳朵，嘴角都要飛起來了，“你獲得了第29名晉級資格，掌聲鼓勵！”
這主持人，要不是在直播她真的就衝下去揍人了。鏡頭掃過夜弦的臉，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鏡頭拍攝，她終於不再畏懼鏡頭，但也不喜歡鏡頭，看著導演的位置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夜弦說一下晉級感言吧，其實我也想讓你淘汰的，奈何你的粉絲實在是太多。”
夜弦拿到了話筒看向鏡頭，語氣沉穩了下來，“對於你們來說我的晉級是一種遊戲規則的勝利，但對於我個人來說這是我自己的失敗。謝謝大家的支持，希望下一場淘汰能有我。”
風爵和風露看到夜弦晉級才鬆了一口氣，但是接踵而來的是對票數的疑惑，他們這一段時間付出的金錢和精力是不可能只讓夜弦晉級到倒數第二名的，風爵懷疑有人在刻意壓制排名。
夜弦每次晉級幾乎都是壓著及格線進去，如果再少幾萬票或許就被直接淘汰了，這一切似乎有人在操縱。
蕭衍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數據，程驍行靠在旁邊攪動著杯子里的冰塊瞥了他一眼。
程驍行：“蕭大少這麼在意這隻兔子啊？”
蕭衍：“她是厲偌清的女人，有她在我對付厲偌清更加得心應手。”
程驍行冷笑一聲，他可是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別樣的在意，“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我們的蕭大少想橫刀奪愛呢？你哪裡比不上厲偌清，不如趁這個機會把那個女人搞到手，這不是更好讓那個神經病發瘋？”
蕭衍沉默眼底卻漾起幾分薄笑，“程驍行，看戲看到我頭上來了？”
程驍行靠在桌案上，渾身的邪詭異極了，“那個女人很厲害的，連木卿歌那種人都喜歡她，頂著木家繼承人的名號給我施壓，那個木卿歌之前是什麼人？淡泊名利孤家寡人，去什麼公立醫院當起了996的醫生！這次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太子爺的名號都拿出來了！你知不知道當時他身上那氣勢，我要是不答應和解怕不是當場就得宰了我！靠！”
蕭衍在開槍那晚就見識過了，那一群人裡面，就沒有哪個是善茬，特別是這個夜弦，能讓這麼多男人為她付出，厲害得很！
蕭衍：“那你還挺倒霉，厲偌清至少沒拿槍頂我腦袋。他最近忙著和他老爹要權力呢，找了我幾次想把夜弦撈出來被我敷衍掉了。”
程驍行：“你小子消息挺靈通啊，在我身邊放間諜了？”
木卿歌掏槍的事情都被蕭衍知道了，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各懷心思。
蕭衍：“我也沒想到，一個老實慣了的醫生怎麼就學會掏槍威脅人了？這個木卿歌我怕是對付不來，還得你上啊程驍行。”
程驍行：“有這個女人在你手上你還怕他們？只要保證這個夜弦能一直晉級直到出道，簽到你公司名下，那不就相當於有了她的賣身契？她當初簽合同的時候是素人身份沒有經紀公司，一旦出道必須在夢華待滿10年。那幾個男人除非願意出天價解約金，不然就只能被我們控制。不過幾個億對於那幾個男人來說問題不大，你有後手嗎？”
蕭衍：“其實這幾次的晉級我並沒有過多的操作，反而壓制了夜弦的票數，有人在給她瘋狂刷票，我沒看懂就先壓下來了。”
程驍行眸色一亮看向屏幕，“你是什麼意思？又有人進這盤局了？”
蕭衍：“風氏集團，風爵。”
程驍行一驚轉而笑了起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這些男人都在為同一個女人謀算，他們不會聯合到一起對付我們吧？”
蕭衍：“按照目前的形勢來看，不會。從厲偌清想回去掌權的那一刻起，他們之間的奪權遊戲就已經開始了。現在他們正忙著互相對付，哪裡有空對付我們，這個女人只是不巧站在了他們的中間即將變成這場遊戲的犧牲品罷了。”
程驍行：“現在我們這盤局上有木卿歌，厲偌清，風爵，你，四方勢力，木卿歌和厲偌清是要把這個女人撈出去的，所以找人壓票在網上爆雷塌房，風爵和他們不同目前在刷票投榜想讓她出道，而你雖然作壁上觀但也在出手壓票，咦？不對啊，1對3？還能讓她晉級？而且最近網上已經開始深挖她的黑料了，這個夜弦以前是個體育生因為服用禁藥導致取消了所有比賽成績甚至連體校都上不了，聽說精神還有問題，高中就被包養什麼的一大堆，反正網上現在爆雷炸得一片狼藉，粉絲罵戰爆破了好幾十個營銷號了！”
蕭衍深吸了一口氣點開了電腦上的數據，看著上面的數字滾動沉聲說道：“這盤局不止四個人在玩，也不是1對3，而是2對三。夜弦是近幾年來唯一一個依靠大眾碾壓資本的人，這才是她真實的網路票數，除去技術手段，營銷票數，這個數據才是最真實的。”
程驍行來回看了三遍，後台還在不停滾動的票數，夜弦排在第一。
程驍行：“卧槽，你確定這票數是真實的？都是真人投出來的？”
蕭衍：“是，我確定。再給你看看她的話題熱度，從節目第一期開始，她有了第一個爆點話題，完全依賴自己，不管是我還是其他三個人都是沒有插手的。再到後來，這幾個熱搜話題我們都沒有參與，而這幾個熱搜討論度完全依賴網友，她的大眾粉絲也是從那段時間開始瘋狂積累，總討論度已經過億。”
程驍行眼睛都瞪大了，這種規模的討論度堪比他當年退圈，但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國內一線的明星，現在的夜弦也不過是個素人而已。
程驍行：“靠，這女人，天生明星命嗎？”
蕭衍：“讓夜弦晉級的一直都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她的綜藝感太強，太多人想看她，那些粉絲甚至把這種看熱鬧隨手投票的行為看作是對資本的抵抗。他們想看到一個被自己推舉出來的神，而不是那些被內定早已選好的人。”
程驍行在娛樂圈也不少日子，自然懂得粉絲的重要性，不管粉絲是黑是白，只有有流量討論度，那就是成功的，營銷出來的粉絲遠遠比不過龐大的路人粉，資本也想投最少的錢獲得最大的收益，而夜弦，真的是天生明星命。
程驍行：“但這種人熱度也只能為此一小段時間，龐大的路人粉無法轉化的話，她最後還是會淪為和其他明星一樣的路。娛樂圈這種環境瞬息萬變，她現在因為綜藝感被人喜歡，可能再過兩個月又會被厭惡，路人粉最不可控，一念成神一念成魔的道理，愛和恨只有一步。”
蕭衍交叉著雙手沉思片刻，這些道理他都懂，他打造過的巨星都會經歷這些，當年程驍行一句玩笑話，蕭衍就能讓他出道成為頂流資源咖早就證明了他的實力。
蕭衍：“我已經不想再看自己造神，只想看看這個夜弦依靠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現在這場局，不是我蕭衍對付厲偌清和木卿歌，而是夜弦在對付我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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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級的夜弦抑鬱了，鏡頭前的採訪有氣無力。
導演：“對於這次的晉級你應該很失望。”
夜弦：“嗯，我本意不想晉級。我其實不喜歡鏡頭，也不喜歡被拍。”
導演：“可是很多粉絲都很喜歡你，他們想看到你，所以給你的鏡頭會很多。”
夜弦：“他們給我投票是因為怕我被淘汰了看不到我嗎？”
導演：“有這一層的關係，因為你沒有出道又沒有經紀公司的話，淘汰之後會回歸素人。”
夜弦：“那我答應你們，淘汰之後我不會銷聲匿跡，你們想看我的話，我可以當個網紅什麼的，不用害怕找不到我，導演這段別掐掉行嗎？我蠻認真的。”
導演笑了笑繼續問：“你不喜歡愛豆這個職業？夜弦是SIA舞蹈系的吧，按理說你的舞蹈能力不該這麼差。”
夜弦：“我不討厭跳舞，只是不喜歡當明星跳舞，我會緊張害怕，當一個人把愛好變為職業時就會產生厭惡，最主要在這裡我吃不飽。”
導演：“吃不飽？”
夜弦：“嗯，這裡每頓只能吃一碗飯，我在家裡都是吃三碗的，還會有紅燒肉，糖醋排骨，油燜大蝦，炸雞塊……………”
節目播出之後，新的熱搜榜【夜弦吃不飽，一頓得吃三碗飯】
流量爆炸忙壞了霍震，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只會動手干臟活兒的黑道大哥現在得和一群人坐在電腦面前敲鍵盤，這憋屈的日子感覺都對不起他手臂上的黑龍。
霍震：“草！都什麼玩意兒！”
一群黑幫小弟每個人坐在電腦面前跟著專業人士到處炸號，這可比讓他們出去收保護費要難得多，關鍵還有指標，一人每天炸多少號，轉發多少條讓夜弦退賽，讓她淘汰的話題。
厲偌清回厲家控權，木卿歌現在得專心處理生意，他想贏就必須和厲偌清對立。這些事情都只能讓霍震去做，不過還好，有姜堰教他，兩個男人天天開視頻想辦法把夜弦淘汰出去，不過姜堰在美國只能派天娛的公關部去指導。
兩個小弟已經不眠不休兩天了，眼圈都黑了走到霍震面前求饒，“霍爺，您饒了我們吧，讓我們砍人我們都不帶一點猶豫的，讓我們敲鍵盤看電腦，我們還算什麼黑社會啊？”
霍震躺在椅子上翹著腿一腳踹翻桌子，“讓你做你就做！別他媽的廢話！回去給我炸號去！少一個號就抽你一嘴巴子！”
小弟一臉的憋屈，抽嘴巴子也不想再看電腦屏幕，“霍爺，昨晚那熱搜蹭得就上了前三！我們炸了一晚上了，才排到第8位！我不行了！霍爺您就抽我嘴巴子吧！我干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