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兩周在確定了心肺功能沒有受損后厲偌清回了莊園修養，三個人又過回了之前的日子，只是厲偌清依舊被抑鬱症困擾，有時候不說話不吃飯要麼發獃要麼胡言亂語。
姜堰依舊時時刻刻守著他，夜弦每天放了學寫完作業就煩惱如何讓厲偌清恢復正常。藥物只是輔助，最重要的是他的腦子能不能走出抑鬱。
姜堰看著厲偌清洗完澡上床休息才離開，夜弦在門口蹲了兩個小時等著姜堰走了才披著毯子躡手躡腳得進了他的房間。
她貓著腰爬到厲偌清床頭，抬起頭小心翼翼得偷瞄他有沒有睡著，當藍色的眼瞳對視上黑色的眸子時，夜弦咧開嘴嘿嘿一笑。
“我能坐上來嗎？趴著難受。”
厲偌清還是不說話，夜弦早就不見外了蹭得跳到床上盤腿坐了下來。厲偌清的身體被這一跳抖得晃了兩下繼續側躺，夜弦裹著毯子將頭伸到他的側面，看他沒反應就動手把他的身體掰著換了個方向。
還別說，這個男人生病了真是聽話，也不吵吵嚷嚷也不暴躁易怒，安靜得像只小鵪鶉。
“睡不著找你聊聊。”
“…………”
“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還作數嗎？就是你說你會尊重我，不再限制我的任何身心自由。”
厲偌清沉默著點了點頭，夜弦看他有反應就繼續說：“那我也不會再是你的情婦，你也不會要求我和你上床？”
厲偌清輕微轉了轉眼珠繼續點頭，這覺悟思想是夜弦沒想到的，她以為當時厲偌清只是一時衝動才說的那些話，但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是肯定那就說明他真的願意改變了。
夜弦齜著門牙磨了磨自己的嘴唇，低下頭笑道：“那我可以叫你阿清了？”
厲偌清微怔，原本無神的眼睛突然閃過一絲光亮，他望著夜弦的笑臉突然又茫然起來。
“正好你今天狀態不錯，我們把之前的事情都解決了吧。第一，我找秦傾喝酒的，那次是我故意氣你，因為你控制欲太強壓得我喘不過氣。那是我自己作，我給你道歉，對不起。第二，你因為生氣而強暴我，那是觸及我原則底線的事情，所以我很難原諒你，因此踹了你四次導致你受傷，是我的錯，對不起。第三，我懷孕的事情，那件事我真不知道是假的，而且我確實不想懷孕影響前程，這件事也觸及我的原則，所以我不道歉。綜上所述，我做錯了兩件事情，對你說兩次對不起，真誠地對厲偌清先生道歉！”
夜弦條理清晰的道歉聽得厲偌清一愣一愣的，她誠懇地分析問題解決問題，這一板一眼的道歉真像是在寫檢討書。
就在厲偌清驚詫之際，她還真從睡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檢討書。
“對於夜弦，也就是本人，所犯下的過錯，我在此真誠得對厲偌清先生道歉，並且願意為其補償精神和肉體上的損失，括弧哄你開心給你做個飯捏個腿啥的括弧結束。本人鄭重承諾，在厲偌清先生病好之前一定會盡心儘力照顧，不會惹你生氣，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本人盡量做到，括弧太難的不做括弧結束。”
昏暗的房間里一片寂靜，夜弦拿著檢討書對著厲偌清挑了挑眉，緊接著又把紙放到了他的枕頭上。
“你要是接受呢，就給我簽個字，從明天，不對，今天晚上開始我就給你當小女傭了！”
“……………”
若是放在平常，這種古靈精怪的把戲一定會逗得厲偌清開懷大笑，可現在他根本笑不出來，他動了動手指輕輕捻起那張紙看著上面歪七八扭的丑字片刻后又放了下來。
夜弦弓著腰盤坐在床上，眼神里滿是期待和惶恐，看他不說話也不簽字感覺還是失敗了。
“那厲先生既然不同意，我回去再想想別的道歉方式。”
夜弦剛想抽回那張紙就被厲偌清一把抓住了，他看著夜弦眼神里終於有了一點的回應。
“沒有筆。”
“這不簡單！你等著！”
夜弦一個打滾翻下下床接著手機的燈光找來了一支筆，厲偌清起了半個身子打開床頭燈又看了一遍上面的字，夜弦蹲在床上看著他簽完字這才放心了。
“你之前的下跪，到底是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是真的認清了那個錯誤？”
夜弦將檢討書疊成幾疊，她原本並不打算現在問的，她害怕厲偌清會犯病，但最後還是忍不住了。
“就算沒有孩子我還是會去道歉，或許用別的辦法。”
夜弦突然釋然了許多，至少他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我知道做錯的事情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我也知道我自私，你不原諒我我也能接受，但你不可以用我的錯誤去傷害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不能用來當籌碼。”
他到死都不會忘記17歲那年欺騙他的初戀是如何用一個沒存在過的孩子來和他的父母討價還價，當初還天真善良的厲偌清為了那個女孩兒都打算拋棄家產帶她私奔，可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算計。
“我不會拿自己的孩子當籌碼，我不願意懷孕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你也說了我是個獨立的人，我記得在這個國家女性是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生育權的。”
“……………是。”
厲偌清只能承認，他既然決定了和夜弦站在同一個高度那就必須尊重她的選擇，包括她選擇生育的權利。
“我也會對你道歉，那晚的暴行，還有那種吃醋的的把戲讓你受委屈，對不起。”
誠懇道歉的厲偌清實在乖巧，夜弦一隻手捧著臉看他說對不起心情都好多了，四目相對下她都竊喜起來，能讓這個死傲嬌低頭認錯真是不容易，估計也就趁著他生病好說話才行。
“厲偌清，你願意平等給我尊嚴，我很高興。但孩子，現在還不行。好了，不打擾你睡覺，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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