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根了霍爺。”
姜堰發了第五局牌,夜弦揉了牌攥在手裡特意沒看,她現在很欣賞這條瘋狗的絕望模樣,太精彩了!
男人喘著粗氣,全身因為血液的沸騰嫣紅一片,額頭上的汗打濕了手上的牌,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著瘋狂的猩紅之光,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賭博的絕望邊緣,大腦迅速充血的情況下幾乎完全喪失了理智。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一直贏!這不可能!”
“我去年國慶節的時候去參加了學校組織的郊遊,好像是武當山吧,我和我姐姐沒事做在山上的寺廟進了一個很奇怪的道觀。那裡面有一座很詭異的荷花池,我們進去之後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夜弦說起了之前的遭遇,有些莫名其妙。
“霍爺,你相信天命嗎?”
這一句話讓坐在沙發上的厲偌清和木卿歌陡然一怔,武當山?天命?難道她遇見的那個荷池就是…………
霍震抬起頭,那張臉布滿了對於絕望的恐懼,他第一次被逼到如此境地,比在擂台上活活打死還要煎熬!
“有一個白鬍子老頭跟我說,我和那個荷池有淵源,需要以物換物才能離開,然後,我拿了個頭繩跟他換了這個!”
夜弦指了指自己頭髮上的長發簪,明明就是個簡單的木頭髮簪,可戴在她的頭上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所以讓人感覺非常神秘。
“那個老頭子和我說,這根發簪可辟邪可改運,還可測天命!”
“你在搞什麼怪力亂神的?都21世紀,還有人不信科學搞什麼算命那一套?”
風爵冷笑一聲可或許是氣氛的原因,他竟然也覺得那根發簪不一般。
“我當初也覺得那個老頭子在騙我,不過現在看來,他好像說的是真的,這可是個能改運能翻命的好東西!”
“卧槽,我才不信這個邪!你爵爺陪你玩,來!”
夜弦才不會和這個男人玩,她摸了摸發簪轉過頭繼續看霍震。
“那老頭子總會覺得有點道行,我當時還想著要不就拜師當個小道姑去了。可惜啊,他們不收高中生。我記得那個老頭子叫什麼來著,名字還蠻長的,叫什麼軒轅…………記不起來了…………”
木卿歌握碎酒杯的聲音過於明顯,酒杯在他的手中碎裂開來,鮮血混雜著酒水刺著他的傷口疼痛難忍,管家沈夢見狀趕忙蹲下來幫他處理傷口,木卿歌儘力緩和身上的暴戾情緒,他不能在這裡失態。
軒轅這兩個字讓四個人心裡咯噔一下,就連風爵也閉上了嘴,夜弦的奇遇太多,連軒轅一族的人都遇到了。
天命,做局,五行……………
越是龐大的家族越想要千秋萬代,在擁有了龐大的財力和權勢之後,他們所追求的就只剩下為後代鋪路綿延財富,大家族要做的就是綿延自己的血脈,讓自己的後代繼續保持家族的長盛不衰,因此有一樣東西在這種世家大族裡面最為盛行:算命!
這也就是為什麼木卿歌的一整條右腿紋了龍的原因,不過是那個道士的一句話,他就得接受一整個童年的不幸。
霍震知道木卿歌紋身做局的事情,那一個軒轅的姓就足以讓他相信夜弦說的是真話,如果真是被法器加持,他今天一定會輸到剁手,不管他信不信這個天命,此時的霍震已經慫了。
“霍爺,開牌吧?”
此時的霍震早就沒了剛剛的氣焰,他看著手裡的三張A,慢慢的又覺得夜弦不可能贏,他這牌已經是氣運爆炸才會有的,夜弦想贏他,怎麼贏?難道能比他更大?
“3張K,豹子!”
霍震的眼中是最後的期待,也是他最後的瘋狂,夜弦攥著牌縮在寬大的外套里笑了笑,抬起手一張一張扔了出來。
第一張,A;第二張,A;第三張徹底讓霍震癱坐了下去。
三張A,還是比他大,一整隻手湊齊了。
夜弦扔完了牌伸了個懶腰在萬眾矚目之下光著腳丫進了客廳往廚房走去,再出來時,她手上多了半個切開的西瓜和一把剁骨刀。
“用這把,鋒利的,不然等會兒一刀砍不下來遭罪。”
她用最輕鬆的語氣說出了最惡毒殘暴的話語,厲偌清的酒都喝不下去了,愣怔地看著夜弦遞刀,她真的想砍了霍震的手,她比他還要記仇殘暴,用這些手段逼著他償還!
“夜弦!你瘋夠了沒有!”
姜堰一把奪過菜刀,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知道夜弦心狠,卻從沒想過會變成這副模樣。
“是他答應我的,我之前說過了,玩不起可以中途放棄,放棄了就算原諒我了,可他自己要陪我玩,鬧到現在怎麼就成了我瘋?”
此刻的夜弦掌握著全局,一個30的黑幫老大被她踩在腳下逼著剁手,真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哈哈哈哈,真沒想到啊,我霍震會有一天栽在一個女娃娃手上!哈哈哈哈!真他媽瘋狂!是我要和你玩的,賭輸了自然會還你,姜堰,滾一邊去,小心血濺你臉上!”
霍震搶過菜刀將自己的左手死死壓在茶几上,緊接著拿起旁邊的一瓶洋酒猛灌了半瓶咽下去,他抬起頭掃視面前所有的男女,又看著吃瓜的夜弦剛剛絕望的情緒竟然瞬間消失,像是認命了一樣即將接受自己的結局。
“霍震!住手!夜小姐想要什麼,我可以替他還!留下他的手!”
木卿歌不可能讓霍震剁手的,他知道霍震失去一隻手意味著什麼,木家不養廢人,他這是在自斷前程。
“是啊,弦兒,就一個遊戲嘛,不要弄得這麼血腥。”
“夜弦,沒必要這樣。”
木卿歌,秦傾,風露,都在勸她。剛剛還是夜弦低三下四求原諒的場面瞬間變成了他們低三下四,真是令人唏噓。
“這是我和霍爺之間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我和他之間的選擇,一個人自己做決定就必須為此負責,這是我師父教我的,我覺得沒有錯。”
她獨斷獨行,不畏強權,讓在場所有的男人都湧現出一種敬畏。
“沒事的少爺,不過一隻手,路是我選的,遊戲是我玩的,願賭服輸,我霍震不是那種會耍賴的男人!”
霍震的臉上依舊帶著笑,他又悶下一口酒噴在那把刀上,抬起手臂死咬牙關做好一切心理準備,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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