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比賽還是又要跑出去喝酒?”
“這次真的比賽,不喝酒了,我也不敢去了…………”
“夜弦,你什麼時候改掉愛撒謊的毛病呢?”
“我也沒騙你幾次啊…………”
是沒騙幾次,只不過每一次都逼得他恨不得掐死這個小丫頭!
“我真不敢去了!這次是真的比賽!我都練了快兩個月了,就想著進射擊部,我告訴你這幾天訓練場成績可厲害了!”
夜弦真誠的語氣倒不像開玩笑,她對待自己前程的時候一定是異常認真的。從加拿大回來之後,姜堰就說服了厲偌清讓夜弦選擇了射箭運動,她在運動上有天資,不過兩個月就能達到別人苦練一兩年的成果。
“夜弦,為什麼要作死?”
他又提起了那件事,夜弦煩躁語氣都硬了。
“他就是個控制狂,我一點隱私都沒有,放你身上你忍得住嗎?”
“所以你去找了秦傾?”
“是,我故意的,就是要氣死他!”
“夜弦,你自己看看現在導致了什麼後果!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好好生活!”
他埋怨她,不只是為了厲偌清,更是為了他的私心。如果沒有那晚,或許他就不會發現自己對夜弦的心意,那麼他現在也不用這麼痛苦了。
黑暗中的夜弦只有那雙碧藍色的眼瞳閃爍微光,她凝視著暗處的姜堰良久才出了聲兒。
“姜堰,是我自己作,那麼厲偌清呢?他傷害了我這麼多次,我稍微反抗一次就要被你們這麼凌辱是嗎?我是存心氣他,我是去找了秦傾,可我從來只是想交朋友!那厲偌清呢!他找哪個女人我管了嗎!”
黑夜中的質問響得震耳,她從來在乎的不過平等,沒有平等尊重的愛一文不值。
她似乎是哭了,聲音顫得厲害,姜堰站起身走向夜弦,越靠近越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不甘,她有很好的三觀,可是對於被強取豪奪的她來說,無用。
“夜弦,你們簽了那種合同,無法平等的,那份合同里就寫滿了不平等,我想讓你好好生活下去,只要不觸及少爺的雷點,你們還是可以相安無事得在一起!他喜歡你,特別喜歡!”
“那份合同是我要簽的嗎?姜堰,不是你逼著我去簽的嗎?用霍震來逼迫我,到現在你卻當起了好人!”
是啊,又是一個虛偽的男人,道貌岸然得幫助一個惡魔,不平等的喜歡就是把她當成了寵物。
姜堰沉默著,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沒有理由去責怪夜弦,所有的一切都從他插進林州手掌的那把刀開始,他才是始作俑者,一個滿身罪惡的偽君子。
二樓外的路燈給黑暗中的房間帶來一抹光亮,烏雲被一陣強風吹過,皎潔的月光灑在少女的側臉,瑩瑩發亮似是月中的仙女一般。
“姜堰,我該怎麼辦呢?當一個情婦,從此接受自己即將潰爛的人生。我努力想保留自己的前程,為的不過就是離開他之後不會被過往腐蝕。”
“姜堰,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真的感覺吃那些便宜的食物難以入口了!我開始覺得幾萬塊的手鐲隨手可買,我甚至都不想幹活兒不想去訓練,就待在這座城堡里享受有錢的生活了!”
“人是會變的,我不是聖人,誰不愛錢?誰不想過舒服的日子?可是厲偌清不要我了呢?他現在說養我,那他會養我一輩子嗎?姜堰,我懂的,我在一直都懂,我是個什麼身份,該是什麼位置,可是我真的很痛苦,他不會娶我卻控制著我不能和別人在一起,甚至連朋友都不可以有。姜堰,我生來不是為了他的!不是為了當一個被凌辱被強暴的情婦…………”
她在哭,壓抑著的情緒和哭聲在黑夜中膨脹,那晚的屈辱她忘不掉,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己會嫉妒的那顆心,她對厲偌清產生了情感。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始嗚咽,並在一次試圖掩蓋她的痛苦,不時的啜泣斷斷續續,微弱的氣息時急時緩,姜堰甚至可以感受到她靈魂深處的苦痛和折磨。
一個17歲的小女孩兒,被兩個男人強取豪奪,失去尊嚴和清白,如今只能哀求著過活。
“弦兒!”
姜堰理智,他什麼都懂什麼都明白,他了解厲偌清也了解夜弦。他們各自堅持倔強,各自驕傲痛苦,他無能為力,甚至連隔岸觀火的自己都墮入了他們之間的深淵。
“弦兒,不要哭,不要哭……………”
姜堰本能意識得將夜弦摟進懷裡,他看不得她哭,他的心只會為她而軟。
“姜堰…………我一個人…………我沒辦法…………我不想再被強暴…………我好害怕…………”
他無力去安慰,再多的話都沒辦法解決這些痛苦,他只能抱著他給她一點點的溫暖和安全。
夜弦孤獨一人,到最後只能靠在憎恨之人的懷裡尋找安慰。
懷裡的女孩兒像一隻破碎的花瓶,一片一片破碎又鋒利,就算扎在他的肉里,他也不願意鬆開。姜堰害怕,如果鬆開她,她就再也拼湊不起來了,他要給她希望,至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我幫你,我會幫你的,弦兒,我和他說,不會再讓他傷害你。”
她顫著的身子柔軟嬌弱,和往常的倔強倨傲的夜弦不同,現在的她卸下了所有的盔甲和堅持,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兒縮在男人溫暖的懷中啜泣不止。
姜堰第一次體會到如此的心疼,他的喉頭,他的心臟揪得極緊,聽她綿軟無力的哭聲更是難過,夜弦從未做錯什麼,卻總是承受著這世間最痛苦的折磨。
抱在懷裡的小貓兒哭得幾乎斷氣,渾身顫抖著無力哽咽,就算是姜堰,只要可以抱住她安慰她,至少還能看到一點點的光。
“弦兒…………”
她被他弄得支離破碎,這是他的罪。而姜堰,從抱住夜弦的那一刻起,就踏入了贖罪的深淵,他將用剩下的半生付出一段毫無回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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