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冷漠的童年,冷酷殘忍的戰場讓這個男人逐漸變得冷血殘酷,他對任何人都沒有過多的情感,除了朝夕相處的厲偌清外,他不在乎任何人。
所謂的兄弟朋友,對他來說不過都是利益維繫的東西,他深知金錢遊戲的玩法,又跟在厲偌清身邊見識過太多人性的扭曲和卑劣,他們互相影響又互相成長。
女人對姜堰來說也不過是玩物,他冷情淡漠,從不會對一個女人產生過多的喜愛。一開始,夜弦對他來說不過是個麻煩,可是厲偌清喜歡她,所以他沒有辦法只能忍著這個女人,甚至還需要幫厲偌清馴服這個女人。
姜堰自己都不知道的,夜弦已經影響了他多少。以往的女人不管是厲偌清的還是自己的,但凡有一次像夜弦這般鬧騰都會被狠狠地懲罰丟棄,而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對夜弦開放了太多特權,他的包原本只會放錢,車鑰匙,支票和一些文件之類的,可後來黑色嚴肅的公文包里塞滿了各種口味的糖甚至還有她的髮夾皮筋。
他,關心而不自知。
卑微的跪在夜弦面前,顫著聲音道歉,姜堰這輩子都沒對誰做過。
夜弦透過手臂縫隙偷瞄到了姜堰,她驚嘆極了,原來姜堰也能這樣卑微的道歉,看著還特別有意思。
“弦兒,你別哭了,弦兒…………”
姜堰都叫起了夜弦的小名,此刻的他像極了平常哄著夜弦的厲偌清。他又慌又怕,心裡還在想著要如何面對厲偌清,如果這件事被厲偌清知道了他和夜弦都不可能活下去,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騙著他嗎?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怎麼能對夜弦做那種事情…………
正當姜堰驚恐慌張時,夜弦歪著頭眉眼帶笑地盯著他輕聲說了句。
“你真信了?”
“什麼?”
“哈哈哈,我騙你的!你真信了啊!哈哈哈哈!”
原本極度的恐慌在這一刻直接轉化成了極度的憤怒,姜堰看著嬉笑的夜弦這才明白她剛剛欺騙了自己,她耍了他!
“姜堰,你不會真的在想要怎麼和厲偌清解釋吧?哈哈哈哈!被我騙了吧!咳咳咳………”
夜弦笑到一半就被姜堰掐住了脖子,他的臉因為憤怒變得猙獰可怖,可他又不忍心真的掐死她最後還是鬆開了手坐到了沙發上生氣。
“咳咳咳,你差點掐死我了……………至於嗎?不就騙騙你!”
“夜弦!你真的很讓人討厭!”
夜弦捂著脖子從地上爬起來,她為的就是這種報復,戲耍他,讓他難受讓他害怕。
“討厭我就讓我走啊,我原本就是這種女人!是你和厲偌清一定要把我關在籠子里!那就別怪我撓你們!”
昨晚的溫情和善良被夜弦消耗地一乾二淨,她就算救了他也不會消磨對他的恨意,姜堰如此,厲偌清也是如此!
姜堰看著夜弦的眼神陰沉殘忍,他被這個女人戲耍到快要崩潰,這個女人就是在挑釁他,甚至還玩弄自己的感情!
“夜弦!你不要逼我對你下手!少爺喜歡你不代表我姜堰也會縱容你!”
“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
姜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米九三的身高壓迫感極強,他低著頭盯著夜弦一隻手猛地卡住她的後頸,疼得夜弦直皺眉頭咬著唇惡狠狠地瞪著他。
“你回來救我,又用自己的身體暖我,為的是什麼?”
“你死了我會背上人命,我不能被你這種卑劣噁心的男人毀掉下半生!”
碧藍色的眼瞳閃爍著倔強的微光,姜堰剛剛所有的愧疚和動心被夜弦徹底消磨。
原來,她救他為的不過是自己安心。
“我不過是騙騙你而已,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哼!你這種撒謊精的話我剛剛竟然還信了,真是可笑!”
“對啊姜堰!你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多,怎麼就被我這麼個小女孩兒騙了呢?”
夜弦對著他們隱藏了太多故事,到現在不管是厲偌清還是姜堰都沒辦法看清這個女人,又會演戲又會騙人,關健還有手段,把他們玩的團團轉,而這一次姜堰也栽在了她的手上。
姜堰一把甩開夜弦,他可不想在這裡和她廢話,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救援隊回去,等回去了他會好好懲罰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兒!
這個小木屋的主人一看就是個獵戶,姜堰知道這裡一定會有衛星電話,在翻找了一會兒后終於找到了盒子里老舊的衛星電話。
其實夜弦也翻到了這個電話,但她不認識也不知道該怎麼用,看到姜堰拿著衛星電話一陣搗鼓就知道他有辦法找救援。
“堰哥之前真的是特種兵嗎?”
“…………”
“是不是很厲害的那種,去過戰場?”
“…………”
姜堰壓根兒不想理她,繼續搗鼓衛星電話。
“你殺過很多人吧!”
“夜弦,你想說什麼?你想看看我怎麼殺人嗎?”
姜堰抬眼時那種殘暴的眼神著實嚇了夜弦一跳,她移開了眼睛故作輕鬆的說。
“我好奇嘛,阿清說你之前是海軍陸戰隊的,退伍后還去當過雇傭兵,上過戰場殺過很多人受過很多傷。”
“他說的是真的,怎麼?”
夜弦頓了頓,她又蹲在地上玩起了小火爐。
“殺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
姜堰停下來手裡的動作,他愣了一會兒語氣很差。
“夜弦,閉上你的嘴!不該知道的事情你不要亂問!”
“哦…………”
姜堰當然知道殺人是一種什麼感覺,極其複雜,能讓一個充滿希望嚮往美好的少年變成一個冷血殘暴殺人如麻的瘋子!
姜堰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清楚地記得手裡的槍,M4卡賓槍,射進人體的時候他都沒反應過來,那個中東男人手裡還拿著柴刀在他的面前就這麼被子彈射中抖了兩下倒在了面前,男人的身後是驚恐顫抖的女人和孩子。
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家人,卻被他當成了恐怖分子射殺。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巨大的愧疚感壓得他無法行動,可是他的長官根本不會理會戰場上的愧疚,在嚴厲的訓斥后再一次讓他上了戰場。
只有姜明安慰他,在這個戰場,遍地都是恐怖分子的中東,他不先開槍,死的就是他。
他雙手染血,罪惡滿身。
暴風雪已經停了,夜弦又看到了明媚的陽光,她仰著頭望著蔚藍色的天空。
“弦兒!”
厲偌清是衝上來的,抱著她的時候格外的緊,他早就紅了眼眶摟著她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哭腔,夜弦抱住他的後背輕聲安慰著他。
“阿清,我沒事的,堰哥受傷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嗯!嗯!”
姜堰在醫院做了一整套檢查,腿上的傷雖然看起來有點嚴重但還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因為姜堰常年鍛煉身體素質很好,問題並不是很大。
厲偌清一次性失去了兩個安全感,問題最嚴重的是他。
夜弦哄了他很久才讓他吃下了葯,整整三天,厲偌清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著夜弦一秒鐘都不願意離開她。
他們在加拿大留了將近兩周,等姜堰的腿傷好轉才回了國,等到夜弦回國立刻又回了學校取消休學,三個人又過上了之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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