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弦慌忙回到了小沙丘,她拿著手裡的鏟子胡亂鏟著沙子,姜堰睡了一覺被夜弦的動作弄醒,他摘下墨鏡坐起身體就看到夜弦慌張捂臉,他以為昨晚被顧西然打的那巴掌還在疼。
“還疼嗎?”
“啊?”
夜弦的聲音很明顯有些驚恐,“昨晚打的,還在疼嗎?”
夜弦順勢點了點頭,如果被姜堰知道,厲偌清肯定也會知道,不能說!
姜堰本不是會心軟的男人,唯獨對她,總是打破自己的原則。
“要我陪你堆沙子嗎?”
“不用…………不用…………”
夜弦還是驚魂未定,她半低著頭,姜堰還是看到了她發紅的眼眶和側臉,夜弦雖然能打但也很容易受傷,就算他稍微用一點力捏她的手腕都會紅上一天,更何況昨晚被一個女人用盡全力甩了耳光。
“阿堰!”
姜堰剛想坐到夜弦身邊幫她堆沙子,就在這時木卿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木少爺?”
木卿歌手上還拿著兩瓶飲料,他遞給姜堰一瓶笑著對他說。
“偌清找你衝浪,我玩累了休息會兒,你去找他吧。”
姜堰有些猶豫轉頭看著低頭鏟沙子的夜弦,木卿歌知道他猶豫什麼接著說:“我幫你守著她,你去吧,都是出來玩的就別老想著自己是保鏢了。”
“好,謝謝木少爺。”
木卿歌微笑著看著姜堰離開,等他的背影消失,他便坐到了夜弦身旁的躺椅上,只是沒了剛剛的笑容。
這個女人三個小時之前威脅了他,而且用的非常爛俗的手段,這一天,她給自己的印象翻天覆地。
“夜小姐要喝飲料嗎?”⒴ùzんǎíщù.ρщ(yuzhaiwu.pw)
夜弦仍然低著頭,她得罪了木卿歌比那個風爵更嚴重,這個男人說是個醫生,但接近之後給她的感覺同樣是危險。
木卿歌看她沉默並沒有停下來,“夜小姐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想象?他想象中的她?
“…………”
“又或者說其實你有很多面?”
“…………”
“你在假裝什麼嗎?”
“木少爺!中午的事情是我認錯了人,我只是想出來玩將錯就錯想讓你答應我求情而已,那是一場誤會,我不會告訴厲偌清,你也沒必要追究下去,只是一個吻而已。”
只是一個吻而已?木卿歌聽著她的話心裡莫名疼痛,原來一個吻如此隨意,她可以吻他也可以吻風爵,她根本不在乎。
木卿歌擰開了瓶蓋卻遲遲沒有喝,他自嘲地笑了笑,明明都已經想好了忘記這個女人,可是她卻總是用各種方法讓自己放不下。
為了能放下一見鍾情的夜弦,他甚至都打算和冷柔發展關係,因為夜弦已經是厲偌清的女人了,她自私拜金,脾氣古怪,又擅長勾引,就是個壞女孩兒,哪裡值得他朝思暮想呢?
可偏偏,那一吻,他感受到夜弦唇舌之中傳遞過來的深情,可她卻告訴他,認錯人了…………
頭頂的疼,頭腦的混亂混雜著讓夜弦沒辦法理智得思考,她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同一天招惹兩個危險的男人!
木卿歌灌了一口飲料,又低下頭沉默。夜弦毫無章法得鏟沙子,她害怕極了,對於不了解的陌生人她沒有一絲信任,她太害怕厲偌清知道這兩件事,那個惡魔連一個名字都能吃醋報復真的會扒了她的皮!
“你,能不能別告訴他…………”
夜弦的聲音有些細微,木卿歌抬起頭對上少女藍色雙眸,她的眼睛真是漂亮,似乎帶著萬千種情緒,又亮又美,而此刻木卿歌從裡面看到了恐懼和哀求。
“中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出來玩,我原本沒想威脅你的,我知道那樣做不好,可我被關在裡面,很孤獨,沒有辦法,所以…………我吻了你,是我的錯,我為自己的衝動和威脅道歉。”
“……………”
夜弦頓了頓,木卿歌沒有說話依舊凝視著她的眼眸,陽光下,閃爍的眸光溫柔到能融化男人所有的嫉妒和憤怒。
“厲偌清…………少爺他很容易吃醋,他佔有慾很強,不可能接受我和別的男人有關係,如果他知道那件事,我活不過今晚的,你是他的好
朋友,他不會怪你,但我不同,我只是個被養起來的寵物,得罪了主人…………”
“我不會和他說的。”
木卿歌打斷了夜弦的話,他聽不下去了。他很清楚夜弦的身份地位,厲偌清是喜歡她而且也很寵她,可是男人就是男人,就算是情人,也
無法接受自己的情人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
夜弦聽到木卿歌的保證跪著爬到了他面前,眼中的期待看得木卿歌一陣難受。
“真的嗎?你保證?”
“嗯,我保證,但你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一個問題而已,夜弦猛地點頭。木卿歌眉頭微皺,他微微張唇可不過兩秒又閉上了。夜弦從欣喜轉為疑惑,這個男人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你想問什麼?”
木卿歌知道自己一直缺乏勇氣,抗爭的勇氣,爭奪的勇氣,甚至連現在問一個問題的勇氣都沒有。夜弦等了他好幾分鐘,可木卿歌還是低
垂著眼睛沉默,她都覺得這個男人在耍她了。
“喂!你在耍我?還問不問了?”
少女的手指柔軟溫熱,她的指尖還參雜著些許沙粒摸在他的臉頰上略微粗糙。夜弦伸出了右手掐住了木卿歌的臉頰抬起來,眼神像是在審
問,沒了剛剛的柔弱哀求,真是個複雜多變的女人。
“沒有,我沒耍你,我答應你的不會作廢。”
夜弦將信將疑,緩緩收回了手。
“那你快問啊!”
木卿歌勉強一笑,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麼從頭到尾沒和我說一個字?”
原來是這種問題,無聊。
夜弦跪坐在沙灘上,她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想得沒錯,這個木卿歌對她肯定是感興趣的,但看起來似乎太膽小了,沒有剛剛那個風
爵那麼張狂輕浮。
“我有社交恐懼症,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我第一次見你是獨處環境,所以更不願意說話。木少爺為什麼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木卿歌聽到夜弦的理由心中突然產生一種輕鬆感,堵在胸口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塊,原來她是因為社交恐懼。
“我沒糾結,只是好奇。”
夜弦盯著木卿歌的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這些男人都是一樣的。
這個木卿歌很明顯就是對她感興趣,夜弦也清楚自己的吸引力,所以為了確保這個男人真的不會說出去,她需要使出一點討好的技能。
夜弦是跪在木卿歌面前的,膝蓋被粗糙的沙子磨得發紅,她伸出手揪住了木卿歌的衣袖,又變成了剛剛柔弱可愛的討好模樣。
“木叔叔陪弦兒堆沙子好不好?”
比起更直白的接觸,夜弦揪住男人的衣袖更像是可愛的撒嬌。
“你要我陪你?”
木卿歌有些驚愕,他以為夜弦對自己還是有著很長的距離,可現在她卻主動邀請他一起堆沙子?
“你…………不是…………”
“弦兒見過木叔叔三次了,知道木叔叔是很好的人,所以弦兒相信你!”
一句相信瞬間迷惑了木卿歌的心,她不害怕他,不討厭他,給了他多大的希望寄託。
夜弦輕輕搖晃著木卿歌的衣袖,他沒有理由拒絕,兩個人都坐到了樹蔭下玩起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