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偌清放了假一直陪著夜弦，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親昵得待在一起，像一對熱戀的情侶，連吃飯的時候都在打情罵俏。
厲偌清很開心，可姜堰就不沒這麼放心了，畢竟過於反常的夜弦肯定在謀算什麼。
“少爺，我想背這個去學校！”
夜弦摸著厲偌清新送的LV包笑顏如花，厲偌清摸著她的頭髮眼中的寵溺都快溢出來了。
“好，只要你喜歡，背什麼去都行！”
姜堰看著歡呼雀躍的少女，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謀算。晚飯過後，姜堰趁著厲偌清洗澡的功夫端著一盤草莓騙出了夜弦。
夜弦一口塞下一大個草莓很困難，她仰著頭不停吞咽，纖長的手指按著嘴裡的草莓一點一點咬開果肉，姜堰盯著眼前的少女吐了個煙圈，態度有些散漫。
夜弦厭惡煙味還特意往旁邊挪了挪，姜堰並沒有照顧她的感受，語氣甚是冷漠。
“夜弦，你又在謀算什麼？”
咬草莓的小嘴停了一下繼續嚼，一直等到她吃完才回答了他。
“你這個人真奇怪，我不哄他的時候你不開心，我哄他了你又覺得我別有用心，姜堰，你是不是有病？”
毒舌的夜弦才是真夜弦，反而那種甜言蜜語的她最反常。
男人單手夾著煙凝視著少女的眼瞳，他看不出有多少算計，但她一定是反常的。
“夜弦，我說過別對我耍小心思，也別對著少爺耍，他不是傻子，只不過很多時候縱容你寵著你罷了。”
“我耍心思？我耍什麼了？大哥，不是你說他空了讓我多陪陪的嗎？我又陪玩又陪睡又陪笑，我耍什麼心思了？”
夜弦全盤否認，她這個人獨立自強得很，想做什麼事情根本不需要別人來管。
姜堰看夜弦嘴硬掐了煙起身離開，反正這個小丫頭在這裡也翻不起什麼浪，只要她不惹怒厲偌清不傷害厲偌清，他也就不會管多少。
這樣的女人太難掌控，她才這麼小就如此，長大之後又會成為怎樣的女人呢？
洗完澡的厲偌清坐在陽台上抽煙，姜堰進了門和他一起抽，浴室里是夜弦洗澡的聲音。
“少爺。”
“嗯？”
“夜弦最近乖嗎？”
“很乖啊，很可愛，還很聽話，主要…………還喜歡我！”
喜歡他？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姜堰是不信的，看著幾乎要墜入愛河的厲偌清，他必須讓他清醒一點。
“她親口說的？”
厲偌清搖了搖頭，對著姜堰放輕了聲音。
“她親身做的！”
“？”
看著厲偌清滿意愉悅的表情，姜堰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她開始注意各種禮儀，還喜歡上了各種奢侈品，阿堰，弦兒在接受我，她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是嘛…………”
這些在姜堰看到都不過是表象，而當局者迷，厲偌清依舊看不透真正的夜弦。
“阿堰，你說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大量的金錢？”
“大概只有不懂的人才會拒絕。”
“對，以前的夜弦窮困潦倒不懂金錢，可現在她過上了這種奢華的日子，吃慣了一千塊一盒的草莓，怎麼可能吃得下二十一盒的？”
厲偌清一直在用過量的金錢去迷惑她，他出手闊綽，或許一次兩次不會激起水花，可時間長了，次數多了，再倔強的人都會動搖。
這樣的套路讓姜堰覺得他格外的狠心，厲偌清只在乎現在的享受，可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玩膩了夜弦，將她一腳踹掉的時候，被金錢腐蝕的少女又該如何活下去。
她吃慣了一千塊的草莓，沒了寵愛，沒了供養，根本不可能再過以前的苦日子，若是還有家人支撐還算好，可夜弦孤身一人，沒了厲偌清，她活不下去的。
“少爺，何苦呢？得了她的身體還不夠嗎？”
“女人的身體我厲偌清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心這種東西才是最稀有的！”
他不是什麼好男人，姜堰看得清清楚楚，可那又如何，他還是站在他這邊。
“夜弦今年17歲了，還有一年成年，你會養她到什麼時候？兩個月？三個月？玩膩了也不會再看一眼吧。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再經受一次拋棄，她會死的。”
厲偌清盯著姜堰的眼睛緩緩吐出一口煙，他說得很現實，他這種薄情的男人，是不會對任何女人負責的，他想玩弄夜弦的心，大概率也會毀掉這個女孩兒。
“我會供她一直到大學畢業再給她找一份高薪的工作。”
根本不用那麼久，按照姜堰的經驗，被拋棄的孤獨少女大概率在那一兩個月里悲傷痛苦甚至會選擇自殺。
“少爺，她太小了，不要那麼殘忍。”
厲偌清的眼神瞬間就變了，他以前都沒想到過，冷心冷血的姜堰竟然還有這樣的同情心。
“你同情她還是喜歡她？”
這樣的質問讓姜堰後背一涼，剛放進嘴裡的煙又拿了下來，他嚴肅認真地看著厲偌清，一字一句地說：“我只是拿一個正常人的三觀來勸
你，夜弦的命有一部分也是因為我，我確實對她帶著一點同情，但是夜弦這個人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你想得到她的心，會很難。”
厲偌清第一次對姜堰露出那樣質疑的表情，在確認了這個男人只是同情時，他才放了一點點的心。
“還有一件事。”
“什麼？”
“夜弦最近在學校被霸凌了。”
“霸凌？誰敢霸凌她？”
按照厲偌清對夜弦的了解，冷漠兇狠的夜弦不霸凌別人也就算了，怎麼可能被人霸凌。
“應該叫孤立，因為一些人和謠言，她最近在學校里過得並不好。”
厲偌清右手夾著香煙臉色忽得凝重起來。
“是誰？是什麼謠言？”
“楊安妮上周想陷害夜弦退學，又在學校論壇到處宣揚夜弦被包養的事情，導致她在一中被人嘲笑嫌棄。”
姜堰的話讓他震驚，他從來只在乎自己的工作和夜弦順不順從，從來沒關心過她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可她，不是很兇很厲害的嗎？怎麼會被人欺負？”
“校園裡的暴力，很多時候並不是肢體上的衝突，而是無形的排擠和孤立，精神上的打擊永遠比肉體要猛烈。那天我去了學校，如果我沒
幫她，也許就被那一家人逼到退學吧。”
厲偌清的臉瞬間黑了，他從沒想到過，在遠離他的學校里，夜弦竟然被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明明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可到了學校卻成了
任人宰割的羔羊，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傻瓜！
“楊安妮是嗎？”
“嗯，她因為你撇下她和夜弦在一起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她見不到你就耍手段冤枉夜弦，她的父母還威脅要投訴到教育局，原本我還想
攔那封投訴信，但是沒想到楊安妮有個叔叔是教育局裡的，雖然是個小官，但這件事好像還是被教育局局長知道了。”
男人的眼中逐漸出現一種狠戾，他捏緊了手裡的煙，心裡已經盤算好了對策。
“這件事我來處理，你最近多看著點夜弦，如果還有人敢欺負她，你知道該怎麼做。”
“我明白，少爺。”
“你們在聊啥？”
夜弦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姜堰掐了煙起身就走，厲偌清也掐了手裡的煙換了張笑臉去抱她。
“很晚了，我們睡覺吧。”
寬大的軟床上，夜弦閉著眼睛側著身體睡覺，厲偌清因為剛剛姜堰的話有些睡不著，他側過頭看著熟睡的少女心中泛起了憐憫。她總會這
么倔強，什麼都不願意和他說。
“弦兒，你睡了嗎？”
“…………沒呢，在醞釀睡意。”
“你想不想上清浦私匯？”
“那是什麼？”
“S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不想去。”
“為什麼？”
“青浦沒有體育生，我去年和他們打過比賽，一群弱雞，去了考不上體校，不去。”
厲偌清輕嘆一口，夜弦根本不懂清浦私匯到底意味著什麼，能在清浦私匯上學的學生非富即貴，而且這是一所直通貴族大學的高中，他們
甚至都不需要高考，直升通道免費為他們打開。
“一中有那麼好嗎？”
“S市最好的公立高中，不好嗎？”χyμⓢんμщⒺи.cΘм()
一中確實好，這也是唯一一個能靠著學習改變命運的好高中，只不過比起清浦私匯，始終無法相提並論。
“挺好的，你這種成績靠體育天賦進去其實已經非常幸運了。但如果你不喜歡一中，我可以安排你去別的高中，清浦私匯也可以進去，那
是我的母………校………”
厲偌清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少女勻稱的呼吸，她睡著了。
厲偌清幫夜弦拉好了被子，指尖輕觸著她的臉頰，心中的喜愛和安全感的到了最大的滿足。
厲偌清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考慮前程，他對夜弦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正如姜堰所說，如果他註定要拋棄這個女孩兒，至少不該讓她愛上自
己。
可自尊心作祟，佔有慾加持，讓這個男人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