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偌清躺在床上夜不能寐,他還在想著下午的自作多情,他真的以為夜弦是關心自己親手給他熬的湯,可到最後卻發現是自己自作多情,
夜弦怎麼會主動關心他呢?她恨他還來不及,如果不是姜堰,她根本不會在自己身下屈服。
高燒加上胡思亂想讓厲偌清頭昏腦脹,他吃了葯就沉沉睡去,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夜弦去上學了。
厲偌清很害怕孤獨,當姜堰晚上一個人回來時他有些慌張地詢問起了夜弦,他怕她跑,怕再也見不到她。
“夜弦呢?”
“明天要去市裡參加比賽,學校安排了集體宿捨得明天才能回來。”
厲偌清終於鬆了口氣,可他還是食欲不振,他依舊想著昨日那碗鮮香美味的魚湯,如果那是她主動為他烹調或許更加美味。
退燒藥起了作用,止咳糖漿也讓他半夜不再咳嗽,厲偌清的清神狀態也好了很多。姜堰拿著葯來到房間里,厲偌清實在討厭吃藥搖著頭閉
著嘴。
“繼續吃才有用。”
“快好了,不吃了,我不想吃藥。”
厲偌清討厭吃藥,討厭看醫生,這和他之前的抑鬱症有關,他犯病最嚴重的時候因為割腕自殺曾經被一群醫生用束腹帶捆住身體強迫喂
葯。
姜堰無奈,他也不能強迫他吃藥只能作罷。厲偌清躺在床上休息,姜堰坐在旁邊看著他,像極了當年的醫院場景,當初如果沒有姜堰一直
陪著他,或許他早就瘋了。
他的眼神稍顯空洞,厲偌清躺在床上獃獃地看著天花板,他什麼都有,可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空虛的靈魂,無趣的性格,還有殘缺的愛
恨,真正的厲偌清在完美的外表下殘破不堪。
他覺得夜弦很有趣,喜歡她年輕活力不畏強權的勇氣,她和自己不一樣,不沉悶,不單調,他們相差很大所以有很多不一樣,厲偌清喜歡
這種新鮮感所以想一直佔有這種新鮮感。
他覺得自己還是把夜弦當作打發無聊人生的樂趣,他習慣了玩弄這些玩具。yùsんùωù.ⅵρ()
可他忘了,強烈的情感往往是交互的,他以為自己是站在頂端的王者,卻不知道這個小小的少女早已把他拉下王座。
“我想喝湯……………”
厲偌清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回想
“那我讓蕙姨給你做。”
“我想喝魚湯…………”
“嗯。”
姜堰起身就要去樓下,厲偌清卻繼續說。
“我想喝夜弦做的魚湯……………”
姜堰站在門前沉默了一分鐘,他到底有多傲嬌才會這樣說話!
“她晚上才能回來。”
“我不管,我要喝!”
小孩子鬧脾氣,姜堰都習慣了,他是少爺,每個人都得順著他,哪怕是這種無理的要求。
夜弦結束了比賽拿到了第一名,她捧著獎牌開心得不行,書包里沉甸甸的好不容易驅散了被姜堰和厲偌清支配的恐懼,當她上車后,卻又
重新回到黑暗的生活中。
“這麼晚來菜場做什麼?”
夜弦抱著書包滿臉疑惑
“買魚,晚上你要熬湯給少爺喝。”
“……………有病吧!”
姜堰一個眼神就讓夜弦忌憚,他拽著夜弦的手腕滿菜場逛,都晚上八點了,哪裡還有新鮮的魚,逛了一圈什麼都沒有。
“大哥,這麼晚你買魚,超市都賣完關門了,明天早上來買吧!”
“那我明天帶你過來,你給少爺做一頓午飯。”
“……………”
原本的好心情都被這兩個人毀了,夜弦抱著書包無可奈何只能答應,她在這裡不僅僅要當個陪床的情婦,還要當厲偌清的廚師保姆,感覺
自己跟童工一樣。
因為之前吵架的事情,厲偌清看到夜弦的時候冷著臉不搭理,夜弦也是個鏡子,你不理我那我越不會理你。兩個人晚上一句話沒說就各自
回房間睡覺了。
早上六點的時候,夜弦還縮在被子里睡覺,前幾天的高強度訓練讓她身心俱疲,睡夢中她只感覺到了一陣涼嗖嗖的風和一陣溫暖的懷抱,
正當她半睡半醒的時候,一隻沾滿涼水的手放到了她的臉上,夜弦被這一陣涼水驚醒倒吸著涼氣猛地睜開眼睛,姜堰就站在她面前,冷臉冷語。
夜弦清醒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姜堰抱坐到了洗手台上,她有起床氣被這樣弄醒直接一拳砸在姜堰胸口上,男人連動都沒動,如山一般站在原
地。
“起床!買菜!”
“你也有毛病!”
夜弦被姜堰強行從溫暖的被窩裡拖出來,天剛蒙蒙亮就被拉著去了早市菜場,夜弦打著哈欠四處看,姜堰跟在後面走,他也從不知道夜弦
竟然還會砍價,她蹲在魚攤前,指著裡面的魚和攤主廢了半個小時話竟然砍了二十塊。
姜堰買東西很少會看價格,只要不是過分昂貴的,一般都是拿了就走,看著夜弦又是套近乎又是裝可憐的就為了砍幾十塊錢價格就覺得很
迷很煩。他拉起蹲在地上的夜弦側耳說道。
“趕緊買,不用砍價,錢夠的。”
“這你就不懂了,買菜你不砍價會被人當新手宰的,這裡不是超市沒有明碼標價,不裝個老手到時候給你的質量都是差的,這種事情我是
內行,你站旁邊拿錢就行!”
姜堰看她說得頭頭是道也不好多說站到旁邊看她表演,市井出來的女孩兒帶著世俗的精明,在生活這一方面她活得可比他們要精彩地多。
“小姑娘看來經常來菜場啊,不過我在這裡擺攤這麼久都沒見過你。”
“我之前住鳳凰街那塊,每天幫家裡買菜,經常去那塊的市場,叔叔認識那個鳳凰菜場的旺叔嘛?”
“哦哦,旺叔啊!認識認識!老熟人啊!你認識他啊,那就是自己人,這魚我可就給你這個價,以後得常來啊!”
夜弦這個人很奇怪,明明有社交恐懼症,一旦碰到金錢上的交易,她就會變得極為精明,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社交障礙。所有的病和障礙在
貧窮面前都必須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