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虐江湖志之綠侶江湖 - 第17節

盛天揚卻看也不看,冷哼一聲道:“給貴客敬酒是怎樣,難道蘇眉沒教過你這小賤貨幺?” 溫菁輕咬櫻唇,忽然一仰首將杯中酒飲了,起身上榻抱住了盛天揚的頭,紅唇緊緊貼在了他的嘴上,一邊接吻著一邊將酒度入了他的口中,盛天揚那粗厚的舌頭也老實不客氣地直直突入插進了她的檀口之中,她不住吮吸著,酒液混合著津液伴著兩人的舌頭糾纏,在兩人口中不住傳遞,直至良久,才緩緩分開。
溫菁滿面羞紅地向盛天揚笑道:“盛大爺,這樣可算滿意了吧?” 盛天揚嘿嘿笑道:“還算好罷!不過老子這樣喝酒還是覺得單調了些,不知你還會什幺花樣兒,能讓老子解解悶?” 溫菁秀眉一蹙,嬌嗔埋怨道:“盛大爺,你可真是難服侍得緊!”盛天揚哈哈一笑,溫菁又轉顏笑道:“那不如就讓小女子為盛大爺唱個曲兒,聊博一笑,如何?” 盛天揚大笑道:“好!好!老子今夜剛嘗到姑娘做的菜,現在又能聽到姑娘的曲子,老子這艷福可真是享受的緊!” 溫菁莞爾一笑,回身從一旁的樂架之上拿下了一把琵琶,落座轉軸撥弦,琵琶曼出幾聲叮咚。
溫菁輕笑道:“好久不彈啦!小女子若是彈得不好,大爺可不許笑我!” 盛天揚笑道:“小姐色藝雙絕,雖然是對牛彈琴,但老子這頭呆牛洗耳恭聽便是了!” 溫菁被他逗得撲哧一笑。
她斂顏低眉信手,縴手慢攏琵琶,春蔥般細長的玉指緩緩捻動絲弦,弦弦切切間響起了如間關鶯語,纏綿花間的絲竹之聲,隨著樂聲,溫菁曼聲唱道:“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盛天揚道:“妙!好一首魚幼薇的《贈鄰女》!”溫菁眼中含笑瞧著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想道:“倒沒看出這外表如此粗粗莽莽的漢子,竟也識得魚幼薇的詩詞!”她纖指一抹一攏復又一挑,曼越婉轉的絲竹之音頓時變得銀瓶乍裂,激流直下,宛如暗藏刀劍鳴動的金戈鐵馬之聲,她揚聲唱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土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盛天揚喝道:“好一首李太白的《俠客行》!得聽此曲,男兒當浮一大白!”他抓起酒壺,一仰首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忽然立起揚手一甩,酒壺如箭一般射出水榭之外,只聽得一聲慘叫,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影從池畔的樹上摔下,噗通一聲落入水中。
盛天揚大笑道:“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些從地底鑽出來的老鼠!小姐曲子莫停,待老子去活動活動筋骨解解悶兒!” 他話音未落,人已如箭一般飛出了廊外,雙足只在池中荷葉之上一點,便已回身躍上了水榭樓台的房頂之上。
房頂上頓時突然腳步聲紛沓,不時地傳來了刀劍揮動的破風之聲與拳腳踢打的呼喝搏鬥之聲。
伴隨著這些聲音,溫菁的琵琶聲一直未曾停歇,她指尖掃過絲弦奏出的音律時而激越,時而舒緩,又時而如銀瓶乍破,時而如暴雨驟風。
片刻之後,房頂上隨著一聲慘叫響起,在明亮的月光之下,一名黑衣刺客從房頂上摔下撲通一聲落入水中,與此同時,隨著溫菁那如土面埋伏般驚心動魄又無比激揚的琵琶聲響,盛天揚粗亢的嗓音高聲唱道:“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他每唱一句,便伴著一聲黑衣刺客從房頂摔下池中的慘呼,直至一首詩詞完整唱完,隨著琵琶弦聲一轉一抹,有如素手裂帛一聲然後戛然而止,整個庭院之中也同時在一片靜寂間停下了一切聲響,只有夜風偶爾拂過樹梢枝葉發出的嘩嘩聲,還有池水中橫七豎八地飄浮著那些黑衣刺客的屍身間不時浮起的氣泡咕嘟聲。
夜空中一輪明月,月光如水般地灑在水榭樓台的房頂之上,頂上瓦間四處凌亂散落著刀劍兵器,盛天揚單手扼著一名黑衣刺客的脖子將他懸在屋頂外的半空,那黑衣刺客戴著一個古怪的銀色笑臉面具,手腳還在勉強掙扎。
在盛天揚的身後,一名懷抱琵琶的美貌紅衣女子飄然而落,溫菁笑道:“沒想到盛大哥武功高強,連唱小曲兒的功夫也如此了得,若是早知如此,小妹就不獻醜了!” 盛天揚哈哈大笑,將那黑衣人的面具一把扯下,面具下露出了一充滿張驚惶恐懼的面容。
盛天揚手中一使勁,他手裡扼著的黑衣人頓時手腳亂舞,喉中發出瀕死的咕咕之聲,盛天揚沉聲道:“老兄看模樣是活人吧?你們到底受何人指使,來此作甚?老兄若是想活著離開,就爽爽快快都說出來罷!” 黑衣人艱難地吐字道:“……是……是!……我說……大爺饒命……”盛天揚微微放鬆手指,黑衣人咳嗽了兩下,喘息著道:“……小人……小人是長樂宮的屬下,今夜受命前來除了要盛大爺的人頭……還要……還要在這樓里找到一個檀香木盒……” “檀香木盒?”溫盛二人聞言,身形皆是微微一震,不待盛天揚開口,溫菁便向那黑衣刺客問道:“你此話當真?那又是何人告訴你們,檀香木盒便在這凝香樓中的?” 黑衣人困難地道:“……是……是一名女子……” 盛天揚喝道:“那女子又是何人?快說!” 黑衣人道:“……那女子一直蒙著面……小人不知道……”盛天揚眼睛一瞪喝道:“放屁!若是不說,老子便要你死得痛苦無比!” 黑衣人連連咳嗽幾下,喘息著道:“……小人真的不知她是誰!……只曾聽得她說起……她是溫家堡的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了,求大爺就饒了小人吧!……” 忽然之間,一支黝黑閃亮的長箭“撲哧”一聲從黑衣刺客的腦門后貫頭而過,余勢未歇,竟從那刺客頓時開花的面門直直射入了盛天揚的胸前。
一輪明月之下,一枝不知從何而來的黝黑長箭“撲哧”一聲從黑衣刺客的腦門后貫頭而過,生生穿過那刺客的頭顏,余勢未歇之下,竟射入了盛天揚的胸前。
這一下變故突如其來,盛天揚中箭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溫菁驚呼一聲道:“盛大哥,小心!”盛天揚定住身形,握住胸前的箭桿悶吼一聲拔出箭連著刺客屍身一齊甩開,雖好在箭頭入肉不深,但胸前的灰袍已是染紅了一片。
與此同時箭矢破風之聲又起,他看也不看自己傷勢縱身向溫菁躍去,在明亮的月光下,溫菁懷抱琵琶,被盛天揚攔腰抱起躍下水榭樓台的屋頂,在兩人身後響起“篤篤篤篤”的幾聲,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連串箭矢已經射入了方才兩人所在之地。
溫菁回首望去,屋頂之上不知從何而來的一個蒙面黑衣人手臂上架著一把弩弓一般的機括,正對兩人瞄準著,那箭矢便是此人所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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