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誤認成bug了 - 又被誤認成bug了 第42節

玩家們剛剛做好決定,道士先生就站起身來,準備開始做法事了。
祝靈和李兆走進小房間,這時他們才發現原來四面牆上都掛滿了十八層地獄不同的畫面。
道士先生做法事說是要讓逝去的祖輩在那邊過上更好的生活,怎麼看起來更像是某種鎮壓。
就當祝靈走到跪墊前面時,一旁負責敲鑼的先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祝靈還沒有什麼反應,這位先生都直接彈開了,他的手像是碰到了什麼無比滾燙的東西似的,整個人都對祝靈表現出了極大的抗拒。
祝靈戴在手上的木串發出微熱的熱度,舒適的暖意沿著他的手臂一路延伸到肩膀處,好像正在自動地驅散著什麼。
這串手串只會對抗怪物。
這點插曲沒有引起除了祝靈之外任何人的注意——李兆站在祝靈另一邊,正好被擋住了視線。
很快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敲鑼聲,這場法事開始了。
道士嘴裡不斷念著模糊但聲調十分獨特的經文,轉完一個圈就開始鞠躬,幾個鞠躬后又跪到墊子上拜了拜,一直循環往複,十分折騰。
祝靈和李兆的耳邊更是直受著金屬樂器尖銳聲音的折騰。
直播間里的觀眾看得起勁,直到一句話出現在了彈幕上——
[可是…0寶家鄉在哪啊?我怎麼都沒搜到全國哪個地方有這些習俗]
第32章 七月半4
這條彈幕一下就在直播間里掀起了討論。
雖然在囚籠遊戲中絕對不會暴露每個玩家的現實信息, 系統似乎在極力避免玩家在遊戲和現實里的聯繫,保護好自己的現實信息也是玩家需索意識到的一個重要信息。
但遊戲里的大公會基本上都已經有了一套自己的情報系統,絕大多數玩家的信息都能被他們有的是辦法挖掘出來——畢竟不少玩家最開始過副本時自己沒有注意, 往往在無意中就暴露了自己的信息。
一旦有潛力但暫時還沒有發展出實力的玩家暴露了現實信息,其中又是一番麻煩的牽扯。
絕大多數的玩家都會對自己的現實信息諱莫如深。
哪怕玩家的姓名、相貌已經在遊戲里暴露了,囚籠遊戲都在現實有著獨特的屏障, 杜絕了玩家可以依靠這兩個最重要的依據尋找到其他陌生玩家的可能。
——系統不讓玩家在遊戲里匿名過副本,偏偏要大費周章地在現實世界里做一些改變眾人認知的功夫。
真是奇怪。
所以自從祝靈說了自己的家鄉習俗后,這還不用等什麼公會收集情報呢, 他的直播間就已經有觀眾好奇地去查了起來。
趁著祝靈還不知道這些潛規則,這可是難得知道他現實信息的機會。
[該不會是你沒查到吧]
[我去查了也沒找到]
[沒找到+1]
大多數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紛紛去搜索了一番《七月半》里的葬禮習俗, 可是網路上找到的各地習俗有很多,但也確實沒有人搜到過和這個副本里表現出來一模一樣的習俗過, 不是這裡對不上就是那裡差了太多。
[有沒有可能是00隻是在騙人]
[0寶這麼聰明不可能就這樣把自己的現實信息說出來吧]
[肯定是他分析出了什麼又不想說唄]
[哄其他玩家的說辭罷了]
實在是沒搜出什麼東西, 大部分觀眾就覺得什麼家鄉習俗, 這肯定都是祝靈瞎說的。
尤宿說:“你覺得祝靈說的是真是假?”
他倒是不覺得祝靈在說謊,只是真話只說了一半而已。
尤宿把自己的想法給諸星文這麼一說,諸星文也表示認同。
“我也不覺得他在說謊。”
一番接觸下來,諸星文比尤宿還要喜歡祝靈這個新人。
諸星文又說:“不過我有另一個猜測。”
“祝靈真的知道這個副本里的民俗傳說, 但不是因為什麼家鄉習俗。”
“你是說他從其他渠道了解到了這些習俗, 但傻子才會。”
……
一場法事做下來十分磨人。
祝靈和李兆跟著道士先生一起又跪又拜, 祝靈的體力不行,法事的後半程又全在跪著,薄薄的一層跪墊根本就不起作用, 十幾分鐘的時間跪得祝靈是膝蓋也疼腰也酸。
耳邊的刺耳噪音先不說,光是屋裡燒各種東西的產生的煙灰也讓祝靈呼吸難受, 眼睛也不舒服。
不過祝靈就算是忍著這些難受,他也還是沒有忽略道士先生嘴裡說出來的詞——特別是這會法事即將結束的時候。
只能說還好道士先生說話含糊不清,每個字詞的聲調也很奇怪,祝靈不得不拿出百分百的專註去努力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內容,祝靈身上的難受都因為這股專註勁被忽略了。
至於祝靈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道士先生說了什麼內容,是因為他知道一場法事持續半個小時,除了誦讀各種有關經文外,這種法事還十分講究要如何把這些經文準確地傳達給逝者及其祖輩,做法事期間主家是會把家譜拿給道士先生使用的。
所以一般情況下,在每一次法事的最後,道士先生都會拿著主家的家譜,將所有未亡的後輩的名字以及和逝者的關係全部都誦讀一遍。
無論是於惜雪還是郁正清給祝靈的書里都重點提及過這個內容。
果不其然,道士先生跪在地上,讀完了最後一句經文後,旁邊的同伴就遞給他一本厚厚的、由牛皮紙包著的一本泛黃書籍。
道士先生翻開家譜,從鎮長的大兒子開始讀了起來。
“……於惜年享年57,是以孝子大兒子於哉文攜其妻劉氏,四兒子於哉全攜其妻楊氏其女於兩霜,孝孫於兩皓攜其妹於兩雪,向其列祖列宗奉上此言,望祖輩在天之靈生活美滿,幸福享樂。”
這本家譜很厚,道士先生卻每念完一家的名字就開始翻頁,連翻好幾頁后才繼續說其他的後輩名字。
祝靈都以為他要聽好久的名字了,誰知道士先生在翻越間,簡單幾句話就說完了鎮長於惜年家的所有後輩。
隨著道士先生說完於家的名字,這場法事也宣告結束。
祝靈起身時忽然反應過來——只有未亡的後輩才能被道士先生說出名字來。
其他已經去世的小輩既不可先入祖墳,享受香火祭拜,也不能在這樣的法事中向後亡的長輩說名“盡孝”。
祝靈反應過來后,他還沒站穩的身子一下就朝前倒了下去,旁邊的人見了立馬就去扶他。
祝靈下意識向前伸手,“一不小心”就抓到了道士先生才放到一旁的家譜。
剛合上的家譜就這樣被祝靈打翻在地,攤開的一頁上恰好是中間的頁數,書上第一行就用毛筆寫著“於官固”三個字,於官固的後面緊跟著他的妻子和子女的名字。
於官固有三子女,於惜年和於惜雪都是他的孩子。
祝靈摔倒后眼疾手快地拿過家譜,他趕忙站起來,嘴上不停地道著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把家譜重新遞給道士先生,卻在家譜合上之前狀似無意地翻動了幾頁。
家譜的后一頁上就寫著於惜年的名字,這應該只是於惜年這一支血脈的家譜。
這一頁的內容上清楚地記載了於惜年的所有子女,於惜年一共有四男一女五個孩子。
看到這些信息就足夠了。
道士先生接過祝靈遞過來的於家家譜,他皺著眉頭瞪了一眼祝靈手腕上的木串,再抬眼看向祝靈時,道士先生的眼神裡帶著一股不滿的陰邪。
他嫌棄祝靈多此一舉惹出麻煩,卻還是沒說什麼,只冷冷地一甩手,讓祝靈趕緊出去。
祝靈離開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雙眼睛被小屋內的煙灰熏了太久,他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似乎看到四周牆壁上掛著的這些畫像中的小人全都動了起來。
小人在地獄里接受著各種各樣的酷刑,一旁的小鬼們揮舞著手上的鞭子,不斷抽向嚎哭的小人催促著讓他們繼續受罰。
祝靈再一眨眼,這些畫像又全都不動了。
他走出小屋子后才感受到夏天的熱意,和刺耳的法事樂器相比,就連殯儀館內的嘈雜人聲聽起來也格外舒適。
進入那間屋子后,給人的感覺確實很不一樣。
兩個被李兆指定著過來替班的玩家聽到做法事的聲音一聽就立馬趕了過來,此時已經待在屋外隨時聽候李兆的吩咐了。
李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殯儀館大廳走去,開始尋找可以推進副本劇情進度的線索。
道士先生具體說了什麼內容,他雖然沒有祝靈聽得那麼清楚,但心裡似乎也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李兆急著去找線索,祝靈則不著急。
做法事的小屋門旁放著好幾個塑料凳子,祝靈直接就坐到了兩個等待著下一場法事開始的玩家身邊。
他沒力氣了。
一場折磨的法事下來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叫囂著難受,特別是他的膝蓋完全沒有再走路的動力。
祝靈根本就沒有李兆那樣的精力,他這會只想休息。
一旁的兩個玩家對視一眼,他們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祝靈在做什麼,但他們也不敢和祝靈搭話。
在這兩個玩家的眼裡,像祝靈這樣不加入大公會依靠別人過副本的散人玩家,一向都是不屑於和他們這樣的人說話的。
祝靈坐在凳子上背靠著小屋的牆壁閉目養神,一點也不嫌棄這樣的環境。
祝靈看起來悠閑,他直播間里的部分觀眾卻急了。
[為什麼不去找線索啊]
[我服了]
[如果被李兆先找到線索我真的要氣死了]
[絕對是0寶累了]
[給不懂的科普下,00的體力很差很差]
[不止體力吧,主播的屬性那是全方面的廢]
[要不是屬性不行0寶肯定早就是各大公會的爭搶對象了]
[你們粉絲還挺能吹]
[屬性不行那不就是廢物嗎走了走了]
祝靈的直播間里有不少新觀眾,聽說祝靈屬性面板不好后,立馬就退了不少人。
祝靈其實也不算是真的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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