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夫 - νρο18.c0м 南轅北轍

六兒哪裡管其中的道道。
選了兩個丫鬟是一個比一個瞧著順眼,那容貌姿色在常人中都顯得扎眼,喜鵲跟那兩人比較起來黑成了炭。
顧婆子鬧不明白鄭荀及龐六兒間的事,不過倒是一心為著六兒打算,在六兒耳邊低聲道:“夫人,這丫鬟成天在老爺面前晃,還是……”
顧婆子是見多,男人總是愛貪圖個新鮮,姿色再麗也有想吃小菜的時候。
這話六兒卻是懂了,她站在陌生的院落中,左右不過幾個鄭荀的奴僕婆子,唯有喜鵲她還是認識,聽說鄭荀來時還領了個崑崙奴來著,後來打發回長安城守著他那處的宅子。
六兒想起那日無故出現的女子,這怕是對鄭荀上心呢,鄭荀也不知是為表衷心還是出於什麼詭異的心思,將夢境里的事一五一十都跟六兒講了,包括吳文錦苦等他五年,他後來提攜了吳主簿的事兒。
如今六兒不大理他,以前龐六兒可是連男人根頭髮絲都看得緊緊的。
龐六兒苦笑聲,又點了兩個小子:“便這樣吧。”
她不再管這其中的事,徑自帶了喜鵲去尋元兒和月姐兒。
兩個崽子在鄭荀私人的書房裡,公文一類的並不擱在這處,外面有僕從守著,僕從對六兒畢恭畢敬,卻不肯喜鵲往裡走。
元兒沒在習字,兩個崽子正站在牆邊,圍著牆上掛著的副畫瞅。
見六兒進來,月姐兒忙去拉她:“娘,你看,這上面是你呢。”
龐六兒抬眼看去,可不就是她自己,大概才十三四歲的模樣,身子還沒長開,她額坐在騾車上,後面隱約可見的似乎是座學堂。
六兒怔忡了片刻,剛成親不久的女郎手上還摘了朵花呢,她來接她男人的,她男人可厲害來著,什麼都會。
別說大寨村,就是整個西平樂鎮都找不出第二個來。
元兒拉了她另只手,將她喊回神:“娘,這畫的可真好,還有,這兒寫著我們三個人的名字。”
龐六兒跟龐承元認識的字差不多,果真三人的名字都在上面:“**六*元月。”
再多的字誰也也不認識,母子三人盯著那畫看了老半天,都沒能琢磨出個別的字來。
六兒不知念及什麼,問元兒和月姐兒道:“在你們爹這處呆著好么。”
元兒和月姐兒哪裡分得清什麼爹的地方,娘的地方,小孩子不記仇,早上讓鄭荀罰了也覺得他好,元兒跟月姐兒喜歡鄭荀,當然更喜歡六兒,喜歡大家都在一處呆著:“好啊。”
六兒笑著摸了摸兩人的臉頰未說話。
喜鵲在這大宅子里雖然束手束腳,可她也為六兒高興:“六兒姐,這裡可是縣衙後面的宅子呢,早上我去家裡取東西,隔壁那黃氏見了恨不得叫我姑奶奶來著。”
六兒低著頭,隔了會兒卻道:“明天怕要多跑幾個村子,如今大河都叫官府封了,好些漁夫被拉去服徭役,魚不大好收。”
喜鵲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六兒姐竟是在想這個,膚色黝黑的女郎愣怔住,獃獃回了句:“是啊。”
不想要我和哥哥
鄭荀晚間回來,衙門裡眾人今日都忙碌,他下值遲了些,身上官袍尚未換下,但瞧著威風凜凜,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元兒可不畏他,徑直拉著他進了書房。
顧婆子在屋子裡給六兒敷面,喜鵲在一旁守著,顧婆子剛伺候六兒卸了妝,那邊兩個崽子已連招呼不打聲跑了進來。
顧婆子心覺不妥,不過見六兒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她終究沒開口。
“娘,那畫上寫的是曦和六年元月,娘,爹說我是那年生的,上面還有爹的字,爹說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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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冠了也給我取個。”元兒獻寶似的跟六兒道。
元兒喜歡鄭荀或者跟喜歡六兒有那麼一絲不同,他崇拜著鄭荀,就如同當初那個龐六兒一樣,覺得鄭荀無所不能。
子輔。
虧得六兒還記得,這字還是鄭荀自己取的。
“好啊。”龐六兒目光晦澀,咧開唇笑著道,“你爹能幹呢。”
她這一整天心思不寧的,元兒畢竟是兒郎,不如小女郎心細,月姐兒許是察覺到六兒的情緒,往她懷裡鑽著要她抱。
六兒順勢將她抱起來,小女郎卻莫名哭了,在她懷裡抽抽噎噎,六兒不知發生了什麼,那邊鄭荀已踏步走了進來。
他讓顧婆子和喜鵲都退下。
這才低聲去碰六兒懷裡的小女郎:“月姐兒這是怎麼了,剛才不還好好的。”
月姐兒卻扭捏著,不肯讓鄭荀碰,鄭荀手尷尬地垂在半空,六兒覺得奇怪,溫聲哄著小女兒。
月姐兒睜大眸子,眼裡含著淚珠子,扯著她的衣襟不鬆手,半晌才嗚咽道:“娘,你是不是不想要哥哥和月姐兒了。”
小女郎怯生生的,這會子咬著唇,小臉蛋上的表情哪像問句,分明就似個被娘拋棄的可憐蟲。
屋子裡安靜了瞬。
元兒愣愣地瞧著月姐兒和龐六兒,他壓根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鄭荀同樣看著那母女二人,臉上卻是辨不出什麼神情。
龐六兒聽得小女兒的話,頓時如雷轟頂般,猶似剛剛驚醒,她硬是扯出了抹笑出來:“月姐兒在胡亂說什麼,娘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和哥哥。”
然而小婦人面上的慌亂卻怎麼都掩蓋不了,鄭荀只目光沉沉著盯著她,渾身緊繃了。
龐六兒這會兒叫小女郎當頭一棒徹底給打醒了,龐六兒啊龐六兒,你究竟在想著什麼。
她這一天過得混沌,她真就如月姐兒說的那般生了將兩個崽子給鄭荀,自己離開的心思。
但是她如何捨得下,她把兩個崽子當命根子守著,還不如真像她說的,把她心肝都直接剜去好了。
“月姐兒乖,娘不會的……娘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六兒哄了好會兒,才哄得小女郎止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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