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省城后,王芊翌日便去報到上班,連逛玩兩天也沒有。
她重啟、重燃奮鬥雄心,甚至更熊熊烈烈,她要和她爸一起奮鬥,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
他們還是租了間小公寓,開啟了平淡小日子模式。
手頭雖寬鬆了些,緣於習慣、對未來的規劃、對未知意外的憂患,他們依然沒有大手大腳揮霍、享受小資滋潤,王初仍然只給他們的小家張羅簡單的必須品、清淡的飯菜、幾件足以應付場面的衣服。
他張羅什麼,王芊好孬不說,滿心歡喜,吃燕窩、吃醬菜都無所謂,只要和你一起。
這回有個寬敞點的客廳,他買了張方桌,既當飯桌,又當工作、學慣用桌。剛搬過來,上面已堆滿各式書籍,有他的,也有王芊的;還有一方相框:父女倆離開S城那個小屋前在玄關鞋櫃前的半身合照:
他們規規矩矩肩並肩,淺笑看著鏡頭,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她頭上扎著他叄年前買的沒送給她、現在她寶貝得不得了的褪色髮帶,鏡頭外、父女倆下身精赤,她腿間剛挨過他操的花穴泥濘,他剛在她花穴里射過的尚未完全疲軟的陰莖濕亮亮,他們十指緊扣……
出發前,王初和同事、職院的同學都吃了餐飯,說不盡的依依不捨。
同事們說他巡檢時發現錯漏,總是當場儘可能周全給各方台階下,該發的運營黃牌、紅牌事後照發;他和老師傅當眾下棋,最後壓著個過河卒覷著殺招,見老師傅急哧了,他抬頭淡淡說和棋吧?
技術人員有個通病,通常都認為老子技術最牛,加上職場利益相關,逮看到對方錯漏,總喜歡哼哼冷嗤或當茶食笑料,實是有意貶低對方或傳播對方憋虧處,但從不曾在他這聽到這些。
職院的同學說,他的教學方式和別的老師不太一樣,他似乎能站在同學的角度去尋思題目的難易……
最後,姜林單獨請他到家裡喝酒,吃飯。
“羅老師拿的那張照片是我拍的,你知道?”姜林忿忿的說。
“知道,文宣委員。”
喝了很多酒,話沒說多少,喝多時,姜林開始叨叨:省城更多同學、校友,是一個巨大的資源庫。不是你需要我們,是我們需要看到從前的閃光,還在閃光。
有一句詩曰:那時我們有夢,關於……
現在我們也有夢,關於美好……
是我們都需要相信,歲月從不敗美人、也不敗鋒芒少年……
他攬著姜林的肩說,好。
姜林給他牽的線,與國外合作的虛擬製造項目委培博士,與他原專業非常契合。王初同學,會有所建樹的。他對姜林說。讓王小芊過上好日子,這話他沒說出來。
“別讓我再去河裡撈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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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行的加班頻度,眾所周知,從基層小打雜小數據分析做起的王小芊,回家經常得在筆記本前奮戰到深夜,總嗷嗷叫要吃宵夜:大雞腿青菜湯麵,加兩個煎蛋;
但現在,王初經常搞點別的給她吃,有時還燉點紅棗銀耳什麼。
她便說他:王初同學,疼女朋友小媳婦兒老婆,不疼女兒,王小芊從前可沒有銀耳吃。
他訕訕輕瞥她。
氣不過,他便說:我就是疼女朋友小媳婦兒多。
她:喲,王初同學,女朋友、小媳婦兒誰啊?
他刮瞥她。
他鬧不過她,她現在越來越會耍蔫壞、撒嬌;
雖已邁出那一步,他多少還是心有忌隙,除了偶爾說幾句曖昧葷話,沒敢正兒八經喊她除了芊芊、小熊外的其它背德昵稱;他越放不開,她越吹鬍子蹬臉,鬧他、“欺負”他,彷彿忘了在最危急、無助時立下的要好好對他的心念了。
拿第一個月工資時,她進組了,結束哪個組都可以喊她查資料、貼發票的悲催日子。在連續加了一周班后,多得了兩天補休,她歡樂的做了些準備,拉她爸到小賭城旅遊慶祝。
當然,他們不賭,他們吃豬扒包、蛋塔,逛有異域風情的教堂廣場……
之前,她拉他辦證時,他沒說什麼,只說回來這邊找酒店住,那邊太貴了。
她說她現在不只做分析支持,還負責組裡後勤鋪排,一切交給她。
那晚,她拉他走向那片主樓、裙樓一片金碧輝煌的酒店時,他臉色變了變,看她。
她知道他是微慍了。他還不知,她訂的是豪華海景套房。
她努嘴,眼睛眨了眨,似已水光瑩瑩。
幾不可聞輕嘆,他不是心疼錢或對她摳門,他的工傷補償金,轉了一大半給她,拆賠款除了給父母、給爺爺奶奶修墓地外也給了她,見義勇為獎金也存在她名下;他只是怕兩人心玩野了,從奢入儉難,老家小院子拆了,意味著他們頭無片瓦可遮,他沒背景、沒家傳,年近不惑,憂患感自比小孩強些。
她才不會告訴他,沒用自己的錢,這錢是去年春節,孟依彬、外婆給的壓歲錢,不用白不用,哼,她就要用他們的錢來淫蕩、逍遙。
電梯直達豪華套房樓層,從電梯間出來,他再次看她,她晃小腦袋,討好的嘻嘻笑。
她上洗手間時,他在無敵海景陽台上抽了根煙,她出來,他進去抱她,咬她小耳垂,“小熊,就這回,以後不許了。”
你還想總這樣?她在心裡瘋狂搖頭。
她從背包里抽出瓶長相思,他接過來開了,她遞過醒酒器給他,他又抬頭看她。
她眨眼。
“還有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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