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物語(父女GH) - 51、分離的夜晚 (1/2)

(接上章)
“我媽要回帝都了。”王芊掛著抹詭異的笑,看她爸。
心裡莫名一沉,王初似乎能猜到她的下一句——
——“我也去……”
當然不是去過暑假,否則神情、語氣不是這樣。
他拉過玄關邊的小凳子坐下,看她,眼底是沉沉、濃得怎麼也化不開的愁霾。
垂眼、又抬起,看她……
“交換生、實習都在那邊。”她拉過小飯桌前的椅子,在他跟前坐下,淡淡回視他。
他很輕的【啊】,像回應、像莫名的沒有意義的語氣詞、像有點上年紀的老人日常無意識聲帶顫動音,把很多話全堵塞住。
他一直以為,在這裡,他們會有四年時間,結果,才兩年?
因果、他都明白?這麼淡定?沒話想說?見他久久沒說話,她把話挑得更明些,“王初,我、不會回來了。”
“不是還有學分、論文答辯、畢業手續……”他極快接話;
“嗯,呵,”她失笑,真是王初同學,稔熟流程,“但不會來這了,”她抬頭環視這方小屋,“下下月合同剛好到期吧?”
他點頭,去年到期續租,房租漲了10%。
“你還會在這?還是回老家?相親?結婚?”
“不知道。”他懶淡淡的說,為了她出來,太突然了,他真不知道;這事,至少學期初她就得籌備、報名和對方學校聯繫了?他尋思那時發生了什麼?其實也不重要了,事實比原因重要得多,他連心也淡淡的。
父女倆像是在聊【分手】?只不過現代社會,越來越成熟的男女情侶好聚好散,他們這種跨了不該跨的線的……
她眼裡有不淺淡的怨、恨、氣。這讓他既驚怵、又有微弱而複雜的慶幸。
親手帶她、陪她近十二年——不、不只。她總從他回老家那年算起,其實,她幾個月大就到他們家。
她問過他,他備考時她在哪?
他說,他抱著只小熊背單詞。(見第8章)
整整兩年:高二、高叄。白天由奶奶帶;他放學回來扔下書包,急忙去把她抱回自己房間,讓奶奶休息,晚上她就睡在他床邊的小木床上。
奶奶很想讓他清靜複習,但被她哭鬧了一天實在倦乏,媽媽下班回家還要做一大家子的飯,他自己做的孽自己受,抱著哭個不停的人兒背單詞、刷題,一開始,他也煩得抱著她一起哭、雙手合什歇斯底里求她給他一個小時清靜、一個小時就好,明天測試啊小熊;
當然,她也有特別可愛,撕紙片玩不吵他的時候,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非得被抱著來回走動、一放到床上就拚命哭的人間幼崽模式;
後來有一回他將大腦袋埋在她肚子上呵痒痒她:臭小人兒,王初同學魔功修成了。他已能在她或洪亮或尖厲的哭聲中,輕鬆刷任一科卷子、拼八遍就記能住長長的單詞。哈哈哈,臭小人兒你輸了吧?
她咯咯咯的笑。
輸的是他!
人生每一步,仿似都出錯、都輸了……
註定無法入眠的夜,回憶像烏雲涌動。
中考拿了個全市第叄的好名次,分到了他的羅老師開心壞了,“王初同學,一起努力,高考咱們也拿個全市前叄唄”,他說好,讓老師到【上面】坐——所謂的上面,指大禮堂那圈給領導、領獎老師同學坐的鋪著紅錦緞的桌椅。
高一軍訓休息拉歌時,多事吹口琴、和軍官合奏吉它,又高又帥會打球又有才藝的學霸王初同學一入學就火了。
非傳統文弱型學霸,雖尚未往壯里長,高高瘦瘦在球場上舒展、又極具暴發力飛奔,迎風抬頭燦笑,透著兩分少年靦腆、尚只知埋頭學習的單純和心思純良的陽光;
剛剛由少年圓虎臉削出完美俊朗頰頦線、身高腿長腰背挺拔,又強勢昭示著青春蛻變。
據說,女生都在說他有一對小卧蠶,給眸眼染上濃濃俊色和淡淡桃花意,一看就不是木訥正經人。
他笑得靦腆單純,卻回復傳話人:誰說學霸就木訥?
任何課業都難不倒的他,有小張揚恣肆的底色。
暑假只放了十天假的高叄學姐,像無聊中找樂子似的組隊過來看他。
抬頭,一雙帶勾的艷眸撞入眼帘,初中、哪怕入校后收到同為高一同學的告白暗示都是緊張嬌羞的,他第一次看到這麼露骨的【明示】。
有意思。
——也許父女默契,同樣發著呆的王芊突然問:“為什麼從來沒跟我說起孟依為同學?”
怎麼說?
整個事件,很簡單,卻也狗血;
和孟依為同學約會並不頻,高叄的她,幾乎天天有測試,羅老師也盯得他極緊,他是鐵定能出成績的尖子,各種競賽給他安排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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