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兒,你、男人,回來了!”推開門,他邊在玄關換鞋邊大聲說。
看到倚著沙發靠背的吉他,王芊撇了撇嘴。
見女兒不喜歡,王初在簡易衣櫃里收出個角落,把吉他塞了進去。另一邊角落,一條舊圍巾下,藏著那個並沒掀起多少驚艷高潮的模擬飛機杯。
王芊等著他解釋上門作媒是怎麼回事,他沒說。
他連請人到水吧喝點什麼都沒有,順著宋振的話,在大塞車前把人送走,態度很明確了。
雖然他認為和女網友那樣,不管精神還是肉體,不算出軌或背叛,他只不過在買來飛機杯第一回試用時,應邀利用、體驗了一下助興真人背景聲?
但事後讓王芊撞到宋振沒提前打招呼上門牽線做媒,他確實有點慌,就像明明沒作弊,監考老師從身邊走過還是心跳加快。於是,回家他索性什麼也不說。
那天晚上,王芊背對他睡。
他看著小人兒漫妙的頸背線,靠上去用臉蹭了蹭,頗懊惱的,“我又沒做什麼。”
他也背過身去。暫停溫存,讓繃緊的弦緩歇緩歇也好。
王芊更懊惱,她一腔悲傷、怒火無處發泄,她想大吼:你都和人語音做愛了,還沒做什麼?
她尋思著,要不要拿他的手機打開QQ聊天紀錄,來個深夜對質?
可,這個人是【她】,這麼鬧有點精神分裂?她綠她寄己?
她非常憤怒!悲傷!
王初同學!你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嗷嗚!她翻身,從背後掐他脖子、咬他肩膀。
他寵溺的由她胡鬧了一陣。
次日,王芊想再次登陸小號,試探他爸對紫色女人的態度有什麼改變?
最終還是收手,人性經不起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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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任教第叄個學期快結束時,教務李老師找他:願意轉全職嗎?現在已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編製,簽勞動合同,和早前有編製的老師待遇差別也只是公積金和社醫保比例這些。
——成教職院的學生超喜歡王初。
他是唯一被拉進純學生群的老師,在工場上班來進修的同學遇到難題問他,他不厭其煩畫圖講解,周末放學后,總讓學生拉著打兩盤乒乓球、兩節籃球才被放行,經常分裂的指揮對方如何防守,叫人服氣得忍俊不已。
他沒有當場回復。——小人兒還沒畢業,充滿很多不確定因素。
李老師給了他合同和待遇明細清單:歡迎你隨時正式入職,王初老師。
這是對他的認可吧?他綻開欣悅的笑。想想去年剛來時,丘元的無禮、求職毫無迴音、總在回答些奇怪而非專業問題,小唏噓;其實當老師,他挺喜歡,而且,S市院校教師工資是他們小城的數倍。
“王老師,離異帶孩,單身嗎?”看多了一無所有的S飄,最後在這個城市紮根,這裡從來英雄不問出處,李老師想給他介紹對像。
“嗯,我有女朋友。”他提前把門上,小傢伙是個不小的醋包,上回嗅到一個根本就沒下文的偽相親,到現還沒消氣,小臉整天倔沉著。他也不知自己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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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屢次入冬失敗,這個城市終於迎來像樣點的南下冷空氣,年底,穿著肥臃羽絨服的父女倆都忙得不可開交。
經過一年努力,王初基本扭轉從前運營進度監控軟體、延遲預警形同虛設的局面,他找品牌商要了埠許可權,自己編程做二開,人、機全流程咬合。
年度運營檢省會上,已是運營部經理的王初同學,代表部門做年度運營管控彙報。會後,他發了配圖朋友圈:出來一周年了,從技術轉運營管理,還行?!
王芊第一回看到她爸穿西裝的照片:站在簽名板前,高頎、成熟、俊朗,像西服平面廣告模特,眸眼煜亮,如有辰星綴閃其中。
她點了贊:馬馬虎虎還行吧……
他回復:臭小人兒。
王芊和謝輝吃足貪心、冒進選課的苦頭。
姚樹和學姐分手,他們的小群恢復了四人不久后,姚樹和謝梓改成情侶ID:一棵搖錢樹、一棵喬木。
發現他們的情侶ID時,王芊和謝輝正和小組一起搗騰建模,姚樹正在群里說,初四去謝梓家玩兒。
她想她一輩子都忘不了,高高瘦瘦、越來越帥氣、鬥志昂揚使著勁兒朝規劃目標奔跑的男生,一臉如跌塵埃的絕望,尾調是斷臂般的決絕。
所有心聲、期翼在出口前,便:沒有了、再也沒有……
臨近歲末,吸取去年的教訓,今年王初親自搶票,接連幾晚到商場陸續買了堆手信。
懊惱氣兒還沒消的王芊正色告訴他:不會跟他回去。
他淡淡看她,迎來倔倔的眼神,便也作罷,“去年沒回去,爸爸今年必須回去過節,呆個叄四天就回來。”
她冷嗤,咕囔:他們對我並不好。
“不好也把你帶大了。”他把一邊打包手信一邊說。
“瞧瞧,這就是你!”她嚴重撇嘴。
他抬眼看她。她對他還是有怨氣,出在爺爺奶奶身上罷了,畢竟,當初,他才是禍首?當初不拋下她,她也不用給爺爺奶奶帶。
他買了好些自熱火鍋、自熱飯,即食大雞腿,給她挑著吃,看著還以為他要出好久門,“這個牌子小火鍋不錯,跟外面的麻辣火鍋味道差不多。”
她一點也不感興趣。
大年二十九他飛回老家,拆行李時,差點沒氣炸了。
他買給父母、大嫂的洋參、即食燕窩,被替換成幾包中老年高鈣奶粉,給羅老師的手信倒是原封不動。
“王芊!”他跑到房間里和她視頻。
“幹嘛?”
“你做的好事?!”
她抖腳、扣鼻。
小臉兒蔫壞蔫壞,倍惹人,他又氣又無奈中,卻胯間蠢蠢,好久沒和她溫存了,原先覺得緩緩也好,現在感覺餓壞了,想親這努著壞壞表情的小嘴。
“王初同學。”
“別沒大沒小。”
“你說,我是你什麼人?”
他微怔,這話不太好答,“想說什麼,說。”
“我是你小媳婦兒吧?”她翹著唇角,晃著小腦袋說。
一聲假咳,他一本正經,“在爺爺奶奶家呢。”
“你花家裡的錢,給父母大嫂買手信,是不是得和小媳婦兒商量一下?沒商量,不尊重媳婦兒,我當然只給幾包奶粉!反正你每個月都有打錢回去,去年沒回去也轉錢寄東西。爺爺奶奶身體可好了,整天撞樹。”她冷冷盯視他。
他蹙眉撫額。
“小火鍋吃了嗎?好吃不?”
“大過年讓你小媳婦兒吃自熱小火鍋?王初同學?”
“芊芊!初四我就回去!”
“丟下小妻子回老家,渣男!鳳凰男!內外、親疏不分。”
王芊掛斷了通斷,再不回他任何信息。
本要批評女兒的王初,被搶白了一通,心裡卻奇怪的酥甜酥甜的,躺在床上,隔著褲子,撫擼了幾下胯間,真想那雙小手兒。小媳婦兒?小妻子?他一個人偷樂起來。
雞鴨魚肉豐盛、歡聲笑語的團年飯桌上,他渾身像扎滿小刺兒,坐立不安;邊吃邊給小人兒發信息,她也不回。
父母、兄嫂繞到他身上的話題,不外乎催婚,早點要自己的孩子,別在小芊兒身上花太多功夫,不值當,她舅舅、她媽在找她了,孟家應該賺了大錢,你惹不起,養了這些年,結局就是白養。
敬了父母、哥嫂兩杯酒,給父母、侄子侄女發了紅包,胡亂吃了點,他借口酒上頭回房間,看女兒在朋友圈發了拜年圖片,心安了些。
思忖半晌,呼了口濁氣。
初一中午,還沒賴夠床的王芊,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鑰匙鑽撬鎖孔聲。
她一咕錄爬起來,拿起手機給她爸發微信:王初!有賊!門外有賊!
“小人兒,你、男人,回來了!”推開門,他邊在玄關換鞋邊大聲說,掃了一眼信息,眼框一重,回來對了!——大年叄十晚,他在房間里,思忖半晌,呼了口濁氣,打開訂票軟體,改簽次日一早回S市的機票。
她抬頭猛眨眼、怔愣了兩瞬,倏的一聲尖叫,從床角蹦下來,衝出房間,雙腿一蹦,圈掛在他身上,“臭王初!”飛機杯事件后,她第一回主動膩他。
他捏著她的粉頰,呵呵呵傻笑。
托抱著她,走向洗手間,“大年初一,爸爸給芊芊洗小逼逼……”
“有什麼說法嗎?”她摟著他的脖子問。
“就、今年一整年和和美美啊?”他不太會說這些,半天憋出這麼一句。
可她聽得無比樂呵,他竟提前飛回來?只回去吃了個團年飯?她是不是比他們都重要?一直好喜歡粘他的她,開心壞了,“昭示爸爸今年一整年都有小逼逼吃?”
“嗯!是的!”他開心的點頭,和他和好了?眸眼相似的父女,一般的欣悅歡樂……
——他們好像不知道?初一一早,並不宜洗澡……
這一年,註定不太安生。
(下一章,繼續邊緣肉肉,這回比較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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