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人兇巴巴的嘴臉,一副要殺人的模樣,立即把紫薇拉到自己身後,一面用英語說Sorry,再用普通話不停說對不起。
日本人皺起眉頭,一句也聽不懂他在說什幺,還道二人是遊客,一股怒氣登時下了幾分,揮了揮手叫他們走。
立即牽著紫薇,正要走出彈珠店,二人才走了幾步,那個日本人又從后叫著他們。
二人同時回頭,看見那人指著槽坑,意思是要他們取走機台的彈珠,文侖想也不想,馬上向他示意不要,拉著紫薇快步走出彈珠店,這才鬆了一口氣。
拍拍仍是跳得砰砰作響的胸脯:「嚇死我了,那人好兇惡喔!」伸舌頭:「妳看見那人頸項的紋身嗎,他肯定不是善良之輩,可能是什幺山口組或黑幫人物,還好我懂得裝傻作啞!」:「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去這種地方。
」了!」文侖道:「原來那人是用硬幣卡住控桿,以此準確地控制槓桿的彈珠力度,簡直就是大騙子。
」那惡狠狠的樣子,可能他已經費了不少時間,或許已花了不少彈珠,才能調教好槓桿的力度,難怪他會這樣生氣。
」了想,亦覺得紫薇的說話有點道理。
□ □了紫薇回家,他回到西新井時已是晚上土時多,街道上杳無人跡,四下里幽黯靜穆,只有微弱的街燈灑在路面上。
門不遠處,突然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文侖看見二人的舉止,心裡不由一怔,他素知日本是個長治久安的國家,連偷雞摸狗的小毛賊也不多見,可是當二人逐漸接近他時,他的想法開始改觀了。
街燈非常黝暗,當二人的距離漸漸拉近,文侖已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的衣著。
只見二人均戴著棒球帽,一人身穿黑色皮褸,另一人穿了夾綿風褸。
而最感到嚇人的,二人同樣把高領毛衣的領子翻起,剛好掩蓋住嘴巴,只剩下雙眼和鼻子露了出來,讓人無法看清楚他們的臉孔。
還有更令人心寒的事,卻是二人的手上都持著一根壘球棒,正自一下一下的打在手掌心上,在靜默的黑夜中,發出「拍拍」的聲響,真箇聞者驚心。
肯定二人來者不善,立即停住腳步,眼見回家的路已被他們封住,若要往前沖向家門,似乎機會極微。
文侖四望周遭的環境,看看可有逃避的地方,就在此時,二人開始分開,一左一右站在文侖兩邊。
本想轉身逃跑,但想起自己身穿西服大褸,腳下又是一對皮底鞋,奔跑起來實在礙手礙腳,勢必給他們追上不可。
文侖想到這點,立即打消這個念頭,高聲問道:「你們想怎樣,是要錢嗎?」皮褸的人道:「小子,識趣就把錢包拿來。
」取去把。
」文侖立即說,錢包里只有兩萬日圓左右,他不假思索,掏出錢包向那人扔去:「錢你已取去,可以讓開了吧?」也不看,順手將錢包放進口袋,將壘球棒在手心上打了幾下道:「你還要留下一件東西。
」?」文侖聽他這句說話,心知不妥。
甚幺,我只是要你一手一腳就夠了。
」那人說得很輕鬆。
馬上提高警戒,眼前這兩個人明著不是為錢而來,身子急速往後一退,擺開馬步。
幸好他在香港曾學了幾年空手道,兼且他素來手腳靈活,人又高大健碩,比起眼前二人還要高出半個頭。
然不是喜歡打架的人,更無實戰經驗,但在學空手道時,卻得到基本上的守攻知識,文侖知道對方手持長武器,只要能和他們貼身搏鬥,對方的武器便不能大派用場。
而且他記得教練曾說,敵人手上苦有武器,千萬不要恐懼,皆因武器是有重量,出手絕對不及空手空拳來得快,武器由起動至觸及目標,最快也要一秒。
但出拳的速度,只有土分之一秒,便可打著敵人,當然這一擊必須打中對方要害,要對方無力還手才行。
一想到這裡,再往二人看去,見二人都是用右手,而手上的球棒卻橫在身前,棒的前端指著左方,對方若要發力揮動武器,必須要側身由左至右橫掃過來。
看明這一點,更知自己手上只有一個公文皮袋,決不能當作武器,但用來作盾牌,確是一件不錯的物件。
他想到這裡,便曉得先下手為強這個道理,必須速戰速決,免得對方二人同時出手,自己可就吃大虧了。
准了機會,先來個心呼吸,接著喝了一聲,身子疾如閃電,快速躍到黑皮衣那人跟前,二人見狀同吃一驚,他們萬沒想到對方竟敢先行出擊,但二人一念方落,正要揮動球棒之際,文侖已經一腳踢出,正中那人肚腹,那人一陣劇痛,腰部微微一屈,身子向前傾去,頭部剛好來到文侖胸口,只見文侖的肘捶順勢而出,右頰著著實實吃了文侖一記重擊,人也往後飛了出去,在地上連滾幾下,半天爬不起來。
人大吃一驚,掄起球棒,朝文崙背膀揮來,但文侖早就防他會從後攻擊,眼角到處,一個回身,提起公文皮袋擋住球棒,右腳隨之飛起,皮鞋堅硬的底部正中那人胸口,直踢得那人連退了幾步。
剛才的一聲大喝,在這靜寂的晚上,早已驚醒不少附近的鄰居,數棟住宅開始一先一后亮起燈來,還有不少人走出露台,看看發生了什幺事情。
的志賢同樣在房間探頭出外,雖然街燈微弱,但他仍是認出其中一人是文侖,大驚之下,連忙疾奔下樓,他才打開大門,遠遠便見剛才伏在地上的人緩緩撐起身,高舉球棒,正要往文侖頭上打去。
侖小心後面!」志賢大嚷一聲,同時狂奔過去。
文侖正好踢中另一人的腰部,驟然聽見志賢的叫聲,也不敢回頭多望,人已往旁邊躍開,果然一股棒風自身側落下,文侖正要還擊,忽覺另一根球棒已砸近眼前,文侖下意識把頭一側,欲要避開,豈料還是「噗」的一聲,額上給球棒前端掃了一下,雖然只是給球棒帶過,沒有實實在在被擊中,但那衝擊力已是不小,文侖登時金星直冒,天旋地轉,隨即撲倒在地,立即昏了過去,已經不醒人事。
看見有人走來,又聽見四周居民的叫喊聲,亦不敢繼續追擊,回身便跑,轉眼就消失在黑夜中。
見文侖伏在地上,心裡更驚,也不去追二人,急奔到文侖身旁:「文侖,文侖……快醒一醒!」一連叫了幾聲,文侖依然全無反應。
,幾個鄰居走上前來,有人開聲問發生甚幺事?兄弟回家被人搶劫,麻煩那位幫忙給我叫救傷車?」志賢抬起頭來急道。
看要馬上送他到醫院才行。
」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伸手一指,接著道:「我的車子就在那裡,快扶他上車。
」先生你了。
」志賢感激萬分,便和兩個鄰居把文侖抬了上車。
性命攸關,志賢不想耽擱多餘時間,也不回家取證件皮包和手提電話,直接和那個鄰居駕車去了。
□ □池袋文化大街的大久保醫院,志賢在X光室門外踱來踱去,突然急遽的奔跑聲自他身後響起,他還沒回頭,已聽見紫薇的聲音從后叫道:「哥,文侖呢,文侖現在怎樣?」聲望去,看見紫薇和茵茵正奔了過來。
還在X光室,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