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見男人進來, 劉雨琦沖他點了點頭。
“嗯。”王老師應了一聲, 把手裡拎著的從超市中買來的各種瓜果梨桃放下,扯了把椅子坐在了劉雨琦的對面。
“傷恢復的怎麼樣了啊?”他語重心長的問了一句。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醫生說我馬上就能出院。”劉雨琦笑了笑, “謝謝您的關心。”
“哦,沒關係,畢竟你是我學生。”王老師若有所思的應著, 垂下眼角沉默了起來。
劉雨琦也沒說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腦瓜頂。
她知道男人是來幹什麼的, 無非就是來求得個事情的真相, 聽她說幾句自己那天被打的經歷, 都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有沒有記住那幫人的特徵,以及在心裡……有沒有一個懷疑的人。
只要她說了,那麼這針定心劑就算是打下來了。
秦墨如, 聯名寫舉報信的那幫人,那個手臂上紋著刺青穿皮鞋的男子,這麼多人都已經把矛頭指向了牛軼。
就連王老師的心裡也已經對牛軼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這個時候如果她再說些什麼,絕對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過她不能著急,她得等著王老師親口問她。
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在劉雨琦覺得自己的眼睛都已經瞪的發酸的時候,面前的男子終於抬起了頭。
劉雨琦莫名的覺得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裡,王老師看起來至少跟老了十歲了似的。
“那個雨琦啊……老師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想來聽聽你的看法。”他慢慢的開了口,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
“您說。”劉雨琦點頭答應。
“如果說有一個你認識的人做了壞事,傷害到了很多無辜的人,念在她還小的份上,你會原諒她嗎?”王老師說。
劉雨琦知道他說的就是牛軼。
“有多小?”劉雨琦問。
“二十多歲吧,是個小姑娘。”王老師皺著一張臉說。
“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劉雨琦搖了搖頭,“她已經成年了,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擔負起她必須要承擔的責任,錯了就是錯了,不能因為年齡小就去姑息包庇。”
“那如果……她會因此受到很嚴厲的懲罰,甚至是給以後的生活都造成了困擾,那該怎麼處理呢?”
“我還是那句話。”劉雨琦嘆了口氣,“都是成年人,既然她做了,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如果今天得到了縱容,那不一定能保證她還會不會再犯,到底還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她的傷害。”
聽完劉雨琦的這些話,王老師又暫時沒有了動靜。
劉雨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只能看到他的眉頭皺的很深。
片刻后他終於點了點頭,語氣嚴肅的說他知道答案了。
劉雨琦輕輕的鬆了口氣。
“那老師臨走前再問你件事情。”王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從袋子里拿出一枚桔子來遞給了劉雨琦,“你能跟我說說那天的事情嗎?”
“我被打的那天嗎?”劉雨琦笑了笑。
“是,老師想聽聽。”王老師點了點頭,“不過你要是不想說也沒關係,任誰也不願意回想起那種事情。”
“沒事。”劉雨琦搖了搖頭,低下頭開始剝手裡的桔子,“那天啊,攔著我的有四個人。”
“他們都帶著墨鏡,手裡拿著棍子。當時天黑再加上害怕我也沒看太仔細,但有一個人我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王老師屏住了呼吸。
“他啊。”劉雨琦把桔子送進了嘴裡,輕輕的咀嚼著,“穿著一身運動服,打我之前還先上來和我握了個手,手上有刺青。”
“還有嗎?”王老師繼續問。
“他腳上穿著雙皮鞋。”劉雨琦說。
……
王老師一從醫院裡走出來就連忙打車回了學校,忙不迭的向著教務處所在的方向趕了過去。
在經歷了很長的思想鬥爭后,他覺得這件事情不能姑息。
抄襲的事情他能忍,不遵守紀律的事情他也能忍,但報復到了他和他學生的頭上這件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忍不了了。
劉雨琦說得對,牛軼要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責。
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當他剛到達教務處的時候,秦墨如正站在門口,嘴角掛著一絲弧度。
“你怎麼在這?”王老師問。
“我是專門過來等老師的。”秦墨如說,“既然您來了這,想必對於這麼多天里所發生的事情,您的心裡也已經有一個大致的想法了。”
“是這麼說沒錯。”王老師點了點頭,愣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問,“聽你這麼說,難道你也知道什麼?”
“嗯,我知道。”秦墨如點了點頭,“不過我對誰都沒說。”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王老師皺著眉頭問。
“因為我們學生的力量太過渺小了,說出來不一定有人相信。”秦墨如笑了起來,“我需要藉助您的力量。”
王老師沒說什麼,他有些愣住了。
“用不用我給您打電話把牛軼叫過來?”秦墨如拿著手裡的手機晃了晃。
王老師發現,她的另一隻手裡好像還拿了個本子。
“你叫吧。”王老師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