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的隔層擋住了許陵上半張臉,席軟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
架子像道模糊的分界線,一邊是靜默而立的許陵,一邊是顛鸞倒鳳的席軟和魏淳。
時間似乎靜止一般。
席軟甚至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許陵,找到了嗎?”
“嗯。”
然後像是慢動作,他的手慢慢伸了過來,在席軟的盯視下緩緩拿走架子上的東西,她甚至沒注意他拿的是什麼,緊繃的神經終於在他轉身離開后頃刻卸下。
三人出了器材室。
——
許陵下到樓下,突然停住腳步。
其他兩人向他看來。
“哦,拉下東西了。”
“你回去找找,東西也不多,我們去送吧。”
“嗯。”許陵應了聲。
——
直到聽不見三人的腳步聲,席軟才終於奪回了呼吸一般,劇烈的心跳還在她的鼓膜回蕩。
席軟顫著唇,卻又被自己狠狠咬住,這才停止顫抖,卻又沒忍住紅了眼眶。
“怕什麼。”倨傲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魏淳想將她轉過來,他想看著她肏她。
可剛拔出去,將人轉過來,就看見她一副憤怒又難過的模樣,雙眼通紅,蓄著淚水,瞪著他。
魏淳愣了一下,隨即皺眉,“哭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許陵這節課來取器材,才故意叫我來這裡?”
魏淳眉頭皺得更深,雖然他們同班但是課表不一樣,選修也不一樣,他們也撞不了幾節課,他見鬼的難道還天天關注許陵每天都上什麼課?
動了動唇想解釋,可看著席軟一副篤定肯定,一副“你不用狡辯了”的樣子,魏淳抬了抬下巴,冷哼了一聲,“是又怎麼樣?”
他才不屑於跟她解釋,有必要嗎?沒有必要!
席軟將眼淚憋了回去,默不作聲將衣服穿好,她沒脫光,衣服穿起來很方便。
魏淳拉住她的手腕,“我沒說你可以走。”
席軟的神經本就在崩潰邊緣,此刻頭腦一熱,想也不想對著他的手臂便狠狠咬了下去。
她委屈,特別委屈,但是她更生氣,上次遇上許陵是意外,這次她勸不了自己,怎麼可能這麼巧合,魏淳明明知道她害怕,卻故意將她約來這裡,再次以這樣羞辱又不堪的境地面對被許陵發現的可能。
這個男人就是這麼討厭,這麼惡劣,看著她緊張,戲弄她,作踐她,他肯定看著她緊張到發抖的時候在嘲笑她諷刺她,卻又要拿著他的東西享受她!
席軟越想越委屈,直到味蕾蔓延上淡淡的鐵鏽味,她才反應過來,是血腥味。
她一下鬆了口,有些慌張的抬眸,果然看到魏淳陰沉的臉。
席軟倒退了兩步,有點怕,聲音都弱了兩分,“是你太過分了…”
魏淳垂眸看了看手腕上滲血的牙印,莫名想起了席軟屁股上還沒消乾淨的印記。
他抬眸看她,“流血了。”
席軟又退了兩步,已經退出了架子之外。“是你招惹我的…”
魏淳從容的整理好著裝,“是嗎,難道不是你當初天天糾纏我?”
“那是當初……”席軟突然閉了嘴,她看著魏淳一下子變黑的臉,不動聲色又倒退了幾步,不敢再激怒他。
魏淳朝她走近了兩步。
“你站住。”席軟聲音慌張,看他停下,她才快速說道:“上次就當我幫你解毒了,這次就當我們互相咬了一口,你不要糾纏我了。”
魏淳不屑的冷笑,“糾纏?”他開始動。
“是、是我說錯了,反正你不要找我了。”席軟慌亂的解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慫,她怕疼,怕他打她,卻見他突然又收了腳,冷冷站著,看著她身後。
席軟後知後覺,因為後退的道路受到阻礙,直撞入一道溫熱的人牆。
席軟愣了下,側頭看去。
許陵垂眸,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兩人視線對上,許陵卻先移開了視線,看向魏淳,視線從被液體沁濕的褲子到魏淳略顯得意的嘴臉。
他什麼都沒說,後退一步與席軟拉開些許距離,然後緩緩走近魏淳,與魏淳緊繃的身體錯身而過,走至剛才兩人藏身的架子前,俯身撿起掉落的鑰匙,隨手插至口袋,然後像兩人不存在一樣往外走。
席軟紅著眼不敢哭也不敢說話,自知沒臉,垂著頭,迎面相對卻也不敢看他,直到兩人錯身而過。
“文愛愛滋味怎麼樣?”魏淳先開了口,帶幾許挑釁意味問向許陵。
許陵腳步停下,側了側頭,“那種東西,也只有你看得上。”
席軟見許陵已經離開,又看魏淳冷沉的臉色,不敢在這待,幾乎沒猶豫就趕緊跟在許陵身後離開了這裡。
不過她跟許陵留著好幾米的距離。
她不敢上前,許陵也不可能回頭叫她。
席軟覺得自己倒霉透頂,好像她什麼都做不好。命運之神在哪裡都不會眷顧她。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很久,然後在分岔路口,看著許陵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