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玄的手機一直在振動,而他像是不耐煩一般,若無其事地按掉息屏鍵。
而後,他摟著柿韌枝,一言不發。
他們躺在柔軟如絲綢般的大床上,自從他們開始特殊關係后,柿韌枝已經習慣了和許玄同榻而眠,甚至還會在睡得迷迷糊糊時,湊到許玄懷裡,抱著他像是抱著一件舒適的抱枕。
許玄一向淺眠,每次見她像只幼貓一般撲在他身上踩奶的時候,在柿韌枝熟睡的時刻里,他會露出她不看見的淺笑,繼而動作輕柔地將她摟在懷裡,為她調試舒服的角度。
今天早上,柿韌枝是被許玄振動的手機吵醒的。
睜開眼睛時候,柿韌枝還有些起床氣,生氣地抱著許玄,在他懷裡肆意地用腦袋亂蹭,氣呼呼地說道:“怎麼了嘛!”
枕在她頭下的手臂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用早晨獨有的性感聲線慵懶地說道:“別管它,繼續睡吧。”
“睡不著啦!到底怎麼了?”
柿韌枝哼了一聲,氣憤地把大腿往他身上搭,又咬了一口他的鎖骨。
對此,許玄失笑,任由她在那裡發著小脾氣亂動。
“乖。”許玄先是安撫她,他猶豫了幾秒,彷彿在猶豫要不要對她說著自己的私事,最終,他像是克服了心理上的一道壁壘,開口道,“是我爸。”
“嗯?”
聽到這裡,柿韌枝那被吵醒后本就寡淡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許玄從來不肯和她談論他的家庭,她對他的家庭所知的一切仍停留在兒時對他家的認知。
即便在美國重逢后,她問過他幾次,而每次,許玄都是諱莫如深:“沒什麼好說的”,他這樣迴避。
像是不喜歡被別人窺探自己的內心一般,他對她是封閉的。
因此,柿韌枝也對許玄極為克制,儘管在很多激情的時刻里,她望著許玄那俊美無比的臉龐和他那隱忍又渴望的表情時,心上像是被羽毛掃過般帶著癢意在跳動。
面對一名對她封閉著自己的情緒和過往的人,即使他對她如何細緻入微、幫她脫離困境,她也不會百分百交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可是,這一次,許玄居然對她說起了他爸爸的事。
“我的生身父親。那年,我媽為了綠卡和他交往,而後懷孕生產——也就是我出生后,她回國了,帶上了我。我父親就被她分手了。”許玄淡漠又疏離地說著,彷彿這一切是別人的故事,他只是一名講述者,“比起他,我媽更愛他帶來的綠卡。她不愛他。”
許玄的神情陰沉下來,似乎是自言自語般:“……比起我,你也更愛我的錢。”
“我……”柿韌枝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不是這樣的,不全是這樣的。”
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該怎麼證明:因為,事實上,缺錢的她又怎麼有能力將他的錢和他分開,大言不慚地對他說她不愛他的錢?
她真的需要錢……她太需要錢了。
不僅是她自己的前程,還有她那在國內掙扎的父母。
她身上的金錢擔子太重,對於落魄的她而言,錢比感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