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甩開水無痕,白神單膝跪地,右手死死掐著額頭。
“秩序之塔停擺了……竟然會想到去破壞雅典娜,你們真是一群瘋子。
” “比傻子強點。
”水無痕道。
“我最完美的女兒也被殺了……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放任人類自取滅亡!” 水無痕笑了。
“有什麼是不會滅亡的呢?任何東西都有終結,人類並不特殊。
強行維持也不過留下的是畸形兒罷了……就算人類滅亡,地球還會存在,宇宙中其他的生命形式還會再次發出聲音……你覺得自己太完美,根本不屑去了解這些。
從未將其他生命與自己平等看待。
” 白神站了起來。
“罷了……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人類,現在一切都毀了,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但是數土億地球人的生命,你覺得自己負擔得起嗎?!” “力量從不是無辜的。
你也不會想知道我在不可計量的時間裡殺過多少人。
” “那就來吧,卡歐斯。
” 白神的光劍再次成型,然而他沒能舉起武器。
“哈啊————————” 正上方的位置突然打開了一道空間裂縫。
天海直墜而下落到白神背後,鋸齒劍借力從左肩一直切到后腰。
金黃色的光粒飛散在空氣中。
“你——” 白神下意識的回身,一劍橫斬向背後。
天海彎腰躲過,長劍向左上方勐的一刺,正好貫穿了白神右胸。
光劍瞬間崩潰,換來的就是白神一拳砸在了天海側腹。
男人橫著飛了出去,撞上了不遠處的斷壁。
還沒將劍拔出來,白神就發現左胸又透出了一把太刀。
“時機剛好。
”水無痕道,“誰會跟你打千日之戰?你的敗因只有一個——就是只把我當成威脅!” 天海咳出一口鮮血,對著水無痕豎起了大拇指。
白神咬緊了牙。
“所以……這也在你們的計算之中嗎,卡歐斯!” “我叫水無痕!” 雙劍已經回到了白髮男人手中。
然而他並沒有斬殺白神,而是將利刃收回劍鞘。
光粒不斷地飛到水無痕身上。
他握緊了拳頭。
一拳。
兩拳。
三拳。
四拳。
臉。
胸口。
下腹……力道越來越重,白神原本還能跟上速度防禦,後來幾乎連手臂都抬不起來了。
水無痕的左手包裹著紅黑相間的電光。
一下擊中白神下巴,讓他向斜上方飛了出去。
幾秒之後,金髮少年就消失在了視野中。
“天海,鳳凰……離遠點。
” 高密度的能量已經在水無痕雙手之間成型。
鳳凰咬著牙站了起來,走到另一邊,扶著天海,一步一步向外走。
水無痕舉起了左手。
暴烈的紅黑光束噴射而出。
白神稍微用了一點力量才止住了飛出去的勢頭。
身上中的三刀讓他大部分力量外泄,成了水無痕的口糧。
環顧四周,只剩無垠宇宙和浩瀚星海。
水無痕最後那一拳直接將他打出了大氣層。
究竟是什麼時候選中了這顆行星,自己已經記不清了。
眼中所見的蔚藍讓他想要流淚。
但他也沒有時間思考為什麼會流淚了。
雙手一推,月光蝶向著地球的方向射出,與那道紅黑能量迎頭撞上。
熒藍被血紅侵蝕,開始一點一點崩散。
白神突然明白了另一個自己是怎麼敗的。
——但沒有任何理由束手待斃。
秩序之塔已經全部沉入海底。
爆炸將太平洋的天空染成赤紅。
雖然毫無根據,但瑞鶴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她用剩下的左手擦了擦眼角。
“哥哥……一定是他們成功了。
”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都自由了。
”賢治道,“這麼多年……真的像夢一樣。
” 瑞鶴看了他一眼,眼中五味雜陳。
賢治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塞到瑞鶴手裡。
“回去把這個給天海……我想說的話都在裡面了。
遇到什麼麻煩的話,應急的東西就藏在裡面……翔鶴,我們走了。
” “等等……” “再見了,瑞鶴。
” 翔鶴從正面抱住了妹妹。
“翔鶴姐……你又要走了嗎?” “沒關係……不管身在何處,不管是什麼形態,姐姐都一直愛著你。
” 手臂放開,翔鶴後退了幾步。
“我們是深海棲艦……短時間之內人類是不會跟我們和解的。
“我會帶著她們前往南極……當仇恨可以用時間化解的時候,我們才會回來。
”賢治道,“再說了,我害死了白木,也傷過無辜,哪有顏面再去見他們。
” 瑞鶴什麼都沒說。
“雖然不配再稱朋友……但我還是相信天海他們能走通這條路。
……後會有期。
” 目送著深海艦隊離開,瑞鶴左手按住了胸口。
紗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麗奈鎮守府的床上。
被炸得血肉模煳的右臂已經裹上了繃帶。
加賀就坐在她旁邊。
“太好了。
你還活著。
” “媽媽……我做到了。
” “嗯。
是我們勝利了。
” 紗紀將右手抬到了面前。
最開始是笑,然後慢慢變得嚴肅,最後是一臉不知所措。
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加賀有些不知所措。
“紗紀……” “雅典娜毀了……但是以後呢?那些人離開了雅典娜連該做什麼都不知道……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啊?!” “……” 加賀本想安慰,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這個問題從沒有過答桉。
有的人成功了,讓文明存留到了現在。
也有的人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最後加賀做的只是握住了紗紀的手。
一星期後。
鎮守府已經基本重新啟用,但現在卻沒有戰鬥目標了。
而且相比之前少了太多人,空氣壓抑的過分。
薩拉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枕邊人已經悄然離去。
而她並沒有出門去找,只是將枕頭拖過來,微笑著抱在了懷裡。
現在,鎮守府里出了點不大不小的麻煩。
百廢待興的時候,天海玩了一出失蹤。
四處找了半天,也沒人看到他的影子。
如果不是相信他不會隨便扔下鎮守府不管,姑娘們早就翻天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正在海邊的一座紀念公園裡。
坐在花壇旁邊,擰開一瓶威士忌,慢慢的倒進了花叢。
他臉上只剩下了釋然的笑容。
“爸,媽,紫苑……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