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慢吞吞地拎著書包站起身,教室里還有幾個沒走的同學,目光曖昧地沖她擠眉弄眼。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晚上放學各自都早點回家嗎。
“今天不是不上晚自習么。”他拿過她的書包,“去約會啊。”
約……會?
陌生又令人心頭髮軟的詞語,她忍不住嘴角上揚,渾身都酥酥麻麻的,雖然不確定現在和他是什麼關係,但看他笑著的樣子,季夏大著膽子去拉了下他的衣袖,“那你陪我去書店買書?”
原來和學霸約會是要先去逛書店的。
季夏買了一大摞書,還有輔導資料,要了兩個袋子,分裝成兩份。
江詞有些錯愕地低頭看手裡提著的沉甸甸的一袋書。
“咱們做同樣的衝刺卷,不會的題可以一起討論。”
女孩兒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熱情,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沒說什麼,將她臉旁邊的頭髮捋到耳後,然後報復地捏了下臉。
書店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大型商場,兩人排了餐廳的號,去買奶茶。
經過一家買飾品的店,季夏往櫥窗里多看了兩眼。
展示架上的手鏈是一款簡單的銀飾,吊墜是一個大提琴的形狀。想到她媽媽的生日在寒假,聽白先生提起過,季小曼上學時是學大提琴的。
“喜歡?”
季夏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他拖著手走了進去。
江詞讓導購將那手鏈取下來,鏈子冰冰涼涼的,只有他手指碰到她手腕的皮膚是帶著溫度。戴好了捏著她的手指拉過去看,一截玉藕似的皓腕被襯得更加白皙,皮膚薄,下面透著淺淺的青筋。
江詞眼眸有點沉,半晌才說,“好看,買。”
“小姐姐,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導購適時在旁邊說道,雖然是奉承,但也是發自內心,看長得好看的少年少女談戀愛實在太令人身心愉悅了。
他去付錢,季夏也沒攔著,內心是想要江詞送給她禮物的。揚起手越看越喜歡,想著過幾天回送什麼,他就提著袋子過來,突然攬住了她的肩。
“走吧。”
季夏在他懷裡疑惑地仰臉看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得熱情。
店外不遠處,趙航黑著臉盯著那兩道身影,從店裡出來沒走幾步,江詞就側頭湊近在懷中女孩兒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女孩兒的耳尖迅速變紅,手肘撞了他一下,被他笑著摟緊了肩。
……
晚上洗澡的時候,季夏對著鏡子又開始看手上的手鏈。
想起江詞在她耳邊輕聲說的那句話鱚歡泍書噈↑Π2QQ點℃οΜ閲dц鯁茤書籍
“以後沒有喜歡給你東西的婆婆了,但你叫我一聲老公,你喜歡什麼老公就給你買什麼。”
手掌貼了貼滾燙的臉,手鏈輕飄飄的墜在她腕上,和她的心一樣落不到實處,總覺得跟做夢一樣。
喜歡了他六年,他看上去高高在上,冷漠不滿星河可接近,她從沒和他說過一句話,誰知道他一開口竟是這樣一個人。
流氓極了。
翌日中午江詞有事,季夏和秦瑤一起在校門口吃黃燜雞米飯。
秦瑤將手機打開拿給季夏看。
校園論壇一條熱門帖,“分析一下,江詞和季夏是不是談戀愛了?”
“肯定在談啊,江詞昨天放學站在一班門口等下課,不是等季夏能等誰啊。”
“可是他倆走在一起這背影離得十萬八千里的,一點都不甜啊。”
“樓上+1,我也覺得沒談。應該就是互相有意思,但季夏看上去就是很理智的人啊,他倆估計有類似‘現在先做朋友,高考後就在一起’之類的學霸約定。”
季夏正往下翻著評論,一條微信消息從頂端跳出來,備註是‘王八蛋’,“怕什麼,我小舅舅不知道你跟我睡過,況且他對你又沒感情,根本不會在乎。”
季夏有些尷尬地將手機遞過去。
秦瑤一看消息,臉色就很不自在地紅了,站起身,“我出去打個電話。”
季夏什麼也沒問,低頭喝湯。
原來秦瑤和郁景延有這種關係……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和江詞看起來就不像在談戀愛的樣子嗎?
她也搞不清楚現在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好像比炮友多一點,比情侶又少一些……
正走神,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我服了,難得來一次一中,這都能碰上討厭的人。”
PO18.て0M致力於為大家提供免費濃情小説丬 這聲音有些耳熟,季夏一抬頭就看見一張好久不見的面孔,忍不住皺眉。
她覺得自己也挺倒霉的,最討厭的人難得來一次一中,都能讓她給碰上了。
77 我不會跟她道歉
白思寧,白蘇蘇的堂妹,嚴格說起來也是季夏的堂妹。
季夏討厭她。
十二歲那一年,白先生的生日,十分想讓她也去參加生日會,她準備過去送了禮物坐一會兒就走。
結果被白思寧騙到雜物間,拿走了手機,鎖在裡面一整天,直到太晚沒回家季小曼找過來,白思寧才輕描淡寫地說,“我和季夏玩遊戲呢,中午喝了點酒頭暈,回去午睡了,忘了將她放她出來。”
白老夫人不僅護著白思寧,還一臉冷漠地對季小曼說,“老鼠就該老老實實呆在陰溝里,做人情婦的也敢上門來髒了我的地。再有下次,你女兒也不用再上學了,聽懂了嗎?”
從那天以後,白思寧就榮升為季夏最討厭的人之一。
說起來也要怪自己蠢,但她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那時她和白思寧不過第一次見面,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就因為‘私生女’三個字這麼強烈地討厭一個人。
……
白思寧見季夏不理她,明明聽到了她的話卻裝聾作啞,眯了眯眼,端著餐盤走過去她面前放下。
“你這麼喜歡吃雞啊?”白思寧用勺子嫌棄地伸進季夏盤中攪了攪,白蘇蘇站在一旁沒有阻止她,只是看戲一般笑吟吟地說,“剛剛讓你點黃燜雞你非要點黃燜排骨,現在又來搶別人的東西幹什麼。”
“我才不搶別人的東西,不像某些人那麼沒教養,有娘生沒爹教。”白思寧撇了撇嘴,坐下,丟了那個攪過季夏飯菜的勺子,重新拿了個新的,慢吞吞地拌自己的排骨飯,眼睛沒看人,嘴裡聲音卻不小地嘀咕,“不去做雞真是可惜了。”
季夏攥緊勺子的手指鬆了松,抬頭盯著她,然後沖她笑了笑,“那爹媽都不教的人,你的好教養是自學成才嗎?”
白思寧父母工作忙,從小就將她放在白老夫人膝下,她聞言呆了呆,沒想到看上去軟趴趴的季夏竟然敢回嗆她。
被戳中了痛楚,白思寧頓時漲紅了臉,刷的站起身,“你什麼意思?你敢罵我?”
季夏淡淡地看她一眼,沒再理她,她只是習慣了說話聲音小,不愛和人發生矛盾,但並不代表被人欺負了她還會一聲不吭。
不過跟這種瘋子,吵架都是浪費時間,她懶得多說,端著盤子便準備離開。
白思寧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氣,季夏越是不屑理她的樣子,她就越是氣得發抖,眼角的餘光瞥見桌上的餐盤,裡面的配湯滾燙,她想也沒想就端起揚手往季夏臉上潑。
季夏看見她拿湯的動作就有所防備,在她潑過去之前迅速往旁邊一閃,滾燙的熱湯全潑到了白蘇蘇胸口。
白蘇蘇只穿著一件低領的襯衫,校服被她搭在臂彎里,那湯全都潑灑在她裸露的皮膚上,湯里的菜葉和油狼藉地沾在她胸口,燙出一大片紅。
店裡的人都被她的尖叫聲嚇到了,紛紛湊過來。
季夏也有些愣住,她只是下意識躲避的動作,幸虧自己躲開了,手背上被濺到幾滴湯汁都火辣辣的疼,看見白蘇蘇那慘不忍睹的胸口,她就頭皮發麻。
“什麼情況,你們在幹什麼?”一道威嚴的中年男聲傳來,聚集在一堆的學生們讓開條道,副校長提著打包袋走過來,一看見白蘇蘇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回事?趕緊送醫院!”
“是她潑的!”白思寧憤怒地瞪著季夏,恨不得衝過去咬她似的,“她不要臉搶我姐的未婚夫,我跟我姐就只是說了她兩句,她就拿湯潑她!”
季夏簡直要被氣笑了,從未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是你潑我,我躲開了,湯潑到了白蘇蘇身上。”季夏轉頭看向副校長,面色平靜,“校長,難道我不該躲,該站得筆直地讓她往我臉上潑嗎?”
“你別倒打一耙!”白思寧聽見她對這中年男人的稱呼,頓時底氣十足地揚起下巴,“校長是吧?我叔叔是你們學校的校董,我姐可是他的掌上明珠,上學期間傷成這樣,學校是脫不了干係的。這個罪魁禍首你看怎麼辦吧,退學或者送警局都可以,趕緊的處理了,我姐現在需要馬上去醫院了!”
季夏始終沒什麼表情,即便是被顛倒黑白地冤枉,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了白思寧一眼,冷靜地說,“校長,店裡應該有監控,不知道這個角落能不能拍到,您可以先調監控看看,或者問問店裡其他同學,有沒有人看見我拿湯潑白蘇蘇。但其實我手中一直端著盤子,應該不可能在潑了她之後,她尖叫,大家看過來的瞬間光速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