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兒想了想:“啊,小喬姐,你是要去做‘那個’任務了嗎?”
女人點了點頭:“對啊,咱們隊只剩下我和隊長沒有做了。”
伊莉兒露出一個“好像是這樣”的表情,笑嘻嘻道:“那加油啦!小喬姐你那麼厲害,一定可以的!”
女人又笑了下:“嗯,承你吉言啦。”
與此同時,在高鐵上,沈悅之睜開了眼。
她打了個哈欠,伸展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體,心想:“我到底是做了個多長的夢啊……”掏出手機一看,居然已經快到下車的時間。
旁邊的薛靜怡正在玩手機,見到沈悅之的動靜,笑道:“悅哥哥終於醒啦。”假裝自己不是前兩分鐘才醒的。
而在她們四周,人們坐在位子上,各自玩手機。一切都和以往毫無兩樣,但沈悅之總覺得,眼下這一幕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她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果然是睡太久。不過剛剛她有做夢嗎?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沈悅之想了半天,決定還是繞過自己。她又拿出手機,隨意地刷著微博。再想到從前,她不由心塞,總覺得自己這輩子都再沒機會見到前女票。
結果不過十數分鐘,沈悅之的想法就被打破。
列車上的廣播說,快要到江城了。
沈悅之站起來收拾行李,一側身,剛好與謝青陽對視。
謝青陽穿著一身裙子,手臂白皙纖長,剛剛拿下行李架上的東西。她看到沈悅之,顯然是怔住,站在原地。
沈悅之聽見自己的心臟“砰砰”跳動。
在意識反應過來之前,沈悅之已經叫出聲:“青陽!”
……接下來,就成了現在這樣。
她倆並著肩,走在通往地鐵的路上。薛靜怡說她家裡有人來接,直接去了停車場,臨走前還摸著胳膊說:“怎麼想著停車場就覺得涼嗖嗖的。”
沈悅之低著眉,用餘光看身側的女孩子。
她比謝青陽大兩個多月,可這會兒,青陽上大二,她才上大一。
兩年不見,身側的女孩兒比從前精緻許多。她穿著合身的裙子,臉上畫著恰到好處的妝容。沈悅之一見她,就覺得心動。
兩人一起上了地鐵,一路上,僅僅乾巴巴地說了兩句話。
終於,在謝青陽即將下車的時候,沈悅之鼓起勇氣:“青陽,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啊?”
謝青陽抬頭看她,一縷碎發從耳邊飄過。
沈悅之瞬時心動。
在過去,她無數次,從這個角度吻她。
她們一起去了一家飯店,點好菜之後,依然是不咸不淡地聊天。
沈悅之心中十分矛盾。她很想再多說一點,可又怕青陽覺得不喜歡。她看著謝青陽的手,那隻手捏著杯柄,手指細長又好看,只是力道顯然有些大,指節都發白了。
沈悅之忍不住想,“青陽是不喜歡和我一起嗎?我這麼讓她不舒服嗎?”
她心中難過,口中說:“青陽,我現在在西都上學啦,就是西都大。”當然不必上京大江大,但也算是一流名校。
她身前,謝青陽微微點頭。
沈悅之又道:“青陽,我一直很後悔。”
謝青陽靜靜看著她。
沈悅之不知不覺,就講了很多話。講她過去不懂事,失去了才知道後悔。講她現在的大學生活,說她很想聯繫她,可是一直鼓不起勇氣。說到最後,沈悅之鬼使神差地問:“那,青陽,你有沒有什麼後悔的事啊。”
她看著謝青陽眼睛一眨,淚水一下子落了下來。
沈悅之登時慌亂。
她越過桌面,抱住謝青陽。
謝青陽連哭起來都那麼鎮定,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眼圈發紅,眼淚一個勁兒往外冒,根本看不出她是在哭。
沈悅之心中更亂,匆忙結賬,在旁邊的酒店裡開了個房間。總不能讓青陽就在飯店裡哭啊,換一個安靜的地方,或許青陽的心情會好意一些——她胡亂想著,關上房門,轉過身,卻一下子被一個柔軟的身體頂在門上。
謝青陽抬頭,淚眼朦朧地看她。
沈悅之一頓,心口一片火熱。她努力勸自己,說青陽願意和你一起吃飯,說明她相信你,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做那麼禽獸的事情。想到一半,謝青陽親了上來,柔軟的唇落在沈悅之唇上。
沈某人腦子裡的那根弦一下子斷了。
她聽到青陽在哭,那聲音細細軟軟的,比起哭,更像是小貓在叫,一邊掉眼淚一邊叫她的名字,說為什麼不去找她。沈悅之心疼到極點,吻去謝青陽眼梢的淚水。
她等謝青陽睡著,自己守在床邊,越想越覺得奇怪。青陽的情緒波動太大了,怎麼會這樣?
沈某人苦思冥想,難道就是因為她問了個問題嗎。
這個問題,在之後她看到謝青陽包里那些葯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謝青陽手裡抱著一杯熱水,靠在床頭:“我最後悔的事?為什麼我媽要把我生下來呢,如果她沒有生我,現在她也可以過得更輕鬆一些吧。”
沈悅之抱著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謝青陽說:“我不能選擇我的出生,但之後每一件事,只要是我自己做出的選擇,我就一定不會後悔。”
沈悅之摸摸她的頭髮。
謝青陽說:“我知道我有問題,但我不知道問題這麼嚴重——沈悅之,”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在車上看到你之前,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葯了。哦,布洛芬是例外,來例假的時候吃的。”
沈悅之一頓,問:“可高三的時候,你不是?”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一年,女票根本從來沒有過生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