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間沉到了肚子,嚴欣冉滾了滾乾澀的喉嚨,低下頭,轉身走進自己那間不到六平米的小房間。
她拿起放在小木板床上的書包背上,木然的走出房間來到門口的鞋櫃前,機械性的換鞋,開門,走出去,反手將門關上……
外面的天陰沉沉的,看起來隨時會下雨,充滿了壓抑感。
已經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嚴欣冉漫無目的在街道遊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學校。
看著那再熟悉不過的校門,嚴欣冉笑了。
好像……真的沒有任何去處了呢……
她垂下眸,越過公車站,從那條同桌葉桑放學后總是會穿過的小道走到湖邊。
湖風很大,吹得她衣服鼓起,凌亂的髮絲翻飛著,但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是不是心麻木了,身體也會跟著一起麻木掉?
她走到湖邊的圍欄前,看著那並不平靜的湖邊,揣在校服口袋裡的手緊緊攥起。
跳下去,所有的一切就都會結束,不用再那麼辛苦的掙扎……
嚴欣冉緩緩伸出,掌心覆上石切的圍欄,一股寒意忽然穿透肌膚,直逼骨骼。
她打了個哆嗦,秀氣的眉擰了起來。
她為什麼要想死呢?明明她什麼都沒做,明明錯的人就不是她!
戰戰兢兢低眉順眼的活了十幾年,從沒過過像人的日子,她為什麼要死?!
她還有很多好吃的沒吃過,漂亮的衣服沒穿過,就連同學口口相傳那間新開的奶茶店的奶茶都沒喝過,她為什麼要死?!
該死的……不應該是趙文海么?
該一輩子活得苟延殘喘的……不應該是劉麗娟和他那個只會喝酒打人從未管過她一天的嚴勇斌嗎?!
嚴欣冉牙根一緊,緩緩抬起手,扯下扎著頭髮的發繩,讓長發擋住火辣辣的臉,轉身走出小道去了學校,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照常上課。
晚上下自習后,嚴欣冉一直站在車站等。
但她一直等到九點四十,那輛黑色的車依舊沒出現。
車子的主人如同知道葉桑今天就沒來上課一樣……
嚴欣冉低下頭,摸了摸口袋,掏出身上僅剩下的二十元看了看,走進學校門口的小賣部。
她花一塊五買了個雞腿麵包,一邊啃,一邊漫無目的的在夜色和寒風中遊盪。
很快麵包就吃完了,但身體卻一點暖和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越來越冷,手和腳也越來越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忽然頓住腳步,看向不遠處的第一人民醫院,蹙了蹙眉,便走了進去。
這晚,她在醫院住院部病房外的長凳上過了一夜,沒在乎路過病人和醫護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畢竟這是住院部,有家屬在這過夜很正常不是么?
早上,她進了人家的熱水房,兌了點熱水,漱洗后就去上學了。
走進教室的時候,她看到昨天沒上學的葉桑居然已經坐在座位上,心裡便有感覺,那輛黑色的車,今天一定會出現。
她走到座位前放下書包,拉開拉鏈一邊拿出文具盒,一邊好似不經意的問:“你臉色很差,又生病了?”
眼睛還有些浮腫的葉桑含蓄的輕輕點了點頭。
嚴欣冉笑笑,感覺出對方不想談這個問題,便不再開口。
有時候過度熱絡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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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