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與太陽(1V1甜) - 頒獎典禮

【Chapitre57 - Cérémonie de remise du prix】
居然還賣關子!陸冉輕哼:“你不說我也知道。”
她一軲轆爬起來,從包里掏出手機,發微信問彭丁滿:【你老闆在搞什麼副業?】
彭丁滿秒回:【副業不就是跟你談戀愛嗎?他哪有時間搞副業,忙都忙死了。】
陸冉不信這個邪,又問鍾堯,鍾堯把“副業”這個詞理解錯了,像個老外婆一樣嘮叨:【陸秘你不要多想,我發誓沉銓下班后所有的時間都貢獻給你了,這小子要是敢出去找別的女人,我打斷他的腿!】
同樣的問題拋給謝北辰:【副業?賣藝還是賣身?別讓我知道他去學慈善家搞什麼基金會,糟蹋這叄年辛辛苦苦掙來的利潤!等我回去就查一遍公司的賬,他要是敢拿公司的錢搞副業,我就造反。】
陸冉無語凝噎。
這件事他身邊居然沒人知道!
沉銓這個鋸嘴葫蘆口風也太緊了吧!
她長長地嘆氣。
學校里的幾十個學生來自不同地區,在五到十一歲之間,大多是孤兒或棄兒,在這裡上學不花一分錢。但學校不是公立,這意味著所有生活開銷以及老師的薪酬,都要落到贊助商頭上。這不是投資,是收不回本的慈善。
第二天是周日,九個老師和伊琳娜都在學校準備下午的活動,陸冉見到了阿莉亞的班主任,也就是校長米歇爾·帕利女士。
米歇爾是法國出生的S國裔,五十來歲,長著一張略胖的寬臉,談吐風趣和藹。她以前在首都的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工作多年,頗有人脈資源,除她之外,其餘都是流動教師,資質奇佳,可謂是知乎水準,常春藤遍地走,法澳本科不如狗。
現在選拔志願者的標準都這麼嚴格嗎?陸冉覺得自己要是進來,只能進食堂給小朋友打飯。她看了過往的教師名單,發現沉銓搬了一窩又一窩學弟學妹,妥妥的西非人販子。不過她並不意外,沉銓的遊說功夫一等一的好。
四點半,樓后的小禮堂布置完畢,孩子們穿著校服坐著等候,教養很好,不吵不鬧。沉銓去火車站接人,還沒回來,陸冉坐在第一排,目不轉睛地欣賞大屏幕上播放的手工藝品。玻璃畫和木版畫在非洲很常見,D市有個黑木市場,賣得很便宜,一千法郎就可以買一根二十公分長、五公分寬的木版畫條,但圖案遠沒有這麼妙趣橫生、豐富多彩——這些都是學生們的作品,每一幅都很適合掛在牆上做裝飾。
掛鐘敲響,校長上台致辭,下面的孩子都很乖,安靜地坐著聽講,不多時禮堂里掀起一陣熱烈的掌聲,一位戴著黑禮帽、穿著燕尾服的白人老先生從大門走進來,長相神似肯德基爺爺,沉銓在前方引路。
陸冉的目光不由在那個酒紅色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幾刻。
她第一次見他穿這麼出挑的顏色,西裝外套把腰身修得恰到好處,配上熨得一絲不苟的雪白襯衫,風流中透著一股不可褻瀆的清貴。那張面孔逆著光,金袖扣在交錯的暗影中明滅閃爍,如橫空破雲的星辰。
沉銓迎著如潮掌聲走向舞台,他不是今天的主角,卻輕而易舉吸引了全場視線,如同一把氣勢逼人的利劍,所向披靡,揮斥方遒。
卻在望向她的剎那,眉峰輕舒。
鋒芒入鞘,山海皆平。
“感謝沉先生和校長女士的邀請,很榮幸來到姆布爾與大家見面。”肯德基爺爺紳士地對兩人點頭,開口冒出一串梆硬的德語。
“我們的學生英文很好,您可以直接對他們說,語速請放慢些。”沉銓低聲從德語切換成英文,禮貌地站到一旁。
“哦,好的。”肯德基爺爺目露驚訝。S國是法國前殖民地,會英文的孩子很少,沒想到這所學校的教育這麼與國際接軌。
他清了清嗓子,“小姐們,先生們,下午好!我是Gamp;B拍賣行的總經理史蒂芬·米勒,也是這次義賣活動的負責人。現在我要宣布一件值得慶祝的事——這次義賣會,B-612兒童教育組織提供的一百件藝術品全部賣出,共獲得八十萬歐元收入。特別要聲明的是,其中有件玻璃畫經Gamp;B推薦參賽,在昨天榮獲了聯合國舉辦的Sapling全球兒童繪畫大賽非洲區銀獎,我對此感到非常驕傲!”
Gamp;B是德國一家赫赫有名的拍賣行,每年舉行春秋兩次義賣會,對於援助對象的篩選很嚴格。陸冉去慕尼黑看過一次展覽,對那些大眾能夠欣賞得來的藝術品有深刻印象,沒想到米勒先生貴為總經理,會親自來S國和學生們互動。
學生爆發出歡呼,老師們臨時才知道這個彩蛋,高興地互相擁抱。伊琳娜用紙巾擦拭眼角,對陸冉說:“我覺得我的工作特別有意義,真是太感謝Ethan給我這個志願機會了!”
米勒先生指向身後大屏幕上獲獎的玻璃畫,“多美麗的作品啊,我們的小畫家在場嗎?請到我這兒來,發表一下獲獎感言吧。”
幻燈片的鏡頭放大,那是一張直徑約四十公分的大圓盤,表面蓋著一層玻璃,盤子上用紫紅、橘黃的水粉繪製出廣袤的平原,一頭瘦弱的白犀牛趴在皴裂的土地上望著夕陽,眼角墜著一滴淚水。它身旁有兩個衣衫襤褸的小黑人,頭大如斗,腹脹如鼓,一個拍金貝鼓,一個敲懸挂著葫蘆的巴拉風琴,賣力地為垂死的犀牛演奏,厚嘴唇掛著生氣蓬勃的笑容。
這幅“對牛彈琴”,一亮相就抓住了陸冉的心。它是非洲千百年來人文精神的具象化,這片大陸飽經苦難,傷痕纍纍,卻仍保持著令人驚嘆的樂觀和生命力。
“蘇萊曼·迪亞涅先生,我記得您在五年級。”沉銓清晰地念出圓盤右下角的落款。
掌聲一浪高過一浪,第六排最右邊的男生慢慢站起來,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而後發出一聲激動的大叫,像只矯健的小豹子衝上檯子,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我!蘇萊曼·迪亞涅在這兒!”
“嗯,我們看到了。”米勒先生笑道,“蘇萊曼,獎金有五萬美元,也就是叄千萬西非法郎,你能告訴我們打算怎麼花嗎?”
“叄千萬!”蘇萊曼被這個數字驚得半天回不過神來,抬頭望著他,聲音顫抖,“先生,我……我真的掙了這麼多錢嗎?”
“當然。”
蘇萊曼又發出一聲大叫,還抱著腦袋蹦了兩下,台下的人都笑了。他拿過話筒,用口音很重的英文說:“我想用兩萬美元給我弟弟治病,他在醫院裡,每年都要開幾次刀。另外的叄萬美元,我要交給沉先生,讓他存到B-612的賬戶里,無論是給學校也好,給繪畫工作室也好,叄萬塊肯定能幫到更多人。”
他的眼眶盈滿了晶瑩的淚水,因為比其他學生年長,恢復平靜後有種小大人的成熟穩重,“我爸媽去世之後,我和弟弟被原來的學校趕了出來,四處流浪,後來一個無政府組織收留了我們。他們說我畫畫不錯,可以加入組織,掙錢養活自己。
“這個組織是一個做花生貿易的老闆出資建的,他是個善良虔誠的教徒,但真主沒有眷顧他。這幾年薩赫勒地區的極端氣候越來越頻繁,雨水越來越少,老闆的花生公司倒閉了,我們低價賣畫的利潤根本不夠叄十幾個人吃飯,組織眼看就要解散。叄年前的二月十八號,沉先生來姆布爾看廠子,順便到村裡看了我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一個窮到揭不開鍋的組織有興趣,他和老闆只談了半天,老闆就把所有人交到了他手上。後來,沉先生在市區辦了一所小學,第一批學生就是組織里的十多個孤兒。”
台下零零散散站起學生,有男有女,頭髮梳得整整齊齊。
“現在的B-612包括一個繪畫工作室和一所私立小學,本來快要餓死的青年藝術家有了銷路,他們不必為市場製作千篇一律、質量低劣的作品,可以在工作室里完成夢想;本來無依無靠的未成年人可以免費接受教育,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能用英文站在台上說這麼多話。
“沉先生是第二次來學校,上一次還是這棟樓翻修竣工的那天。我知道他工作非常忙,平時這邊的事都交給別人管,我一直沒有機會向他表示誠摯的謝意。我們今天獲得的一切,都得益於沉先生和其他贊助人為藝術和教育做出的努力,我很高興能遇到他這樣的人,也很高興有機會成為他這樣的人。”
蘇萊曼哽咽說完,朝沉銓和老師們深深鞠了一躬。陸冉的眼睛也有些濕,感情充沛的伊琳娜早就哭得用完了一包紙巾。
米勒先生摘下禮帽,向沉銓彎了彎腰,“沉先生,您邀請我來的時候,可沒有告訴過我這個感人的故事。”
“Gamp;B每年會接到上百個貧困地區的義賣申請,在這種情況下,藝術作品本身的獨特性才是贏得競爭的關鍵,不是嗎?”沉銓笑道,“如果您對繪畫工作室感興趣,我會安排您去參觀,讓其他股東和您談一談後續的合作。”
“您真是個精明的商人!”米勒先生感嘆,“唉,我倒希望世界上多一些像您這樣精明的人呢。”
沉銓接過話筒:“我會將義賣得來的八十萬歐元和迪亞涅先生捐助的叄萬美元存入機構賬戶,資金的分配由股東和教師商議決定,教師提案部分包括學生建議。”
麥克風拿在他手裡,就像優雅的勃艮第酒杯,酒不醉人人自醉。陸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如同凝視一塊閃閃發光的金子,認真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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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西非王多魚·銓
拍賣行和獎項我編的
明後天是本文最passion的車,省著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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