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可不是嘛!聽說姐姐要出院了,一大早就從床上把我扯起來,到了菜市,這個菜過夜的蔫了,那個肉顔色不新鮮,折騰了好一會兒呢,能不好吃就奇怪了!」蘇婉的這通情景再現讓梨香的臉像紅透了的蘋果,一直紅到了脖子根,頭也更低了,不住地用一隻腳的腳尖去撓另外一隻腳的腳後跟。
這中瞞天過海的小伎倆居然這麼容易就躲過了兩個女人的法眼,隻是他的阿喆哥是否明白:那標誌性的一勺辣椒面後面,藏著一顆悸動的少女的心房呢!--阿喆這個小小的癖好可是與姐姐迥然不同的。
牛肉麵雖然好吃,可是每人隻有一碗,阿喆又不好意思叫那個人再去煮一碗,雖然他知道她一定會去的,但是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昨晚上一夜都沒有睡得安生……」阿喆舔了舔油膩膩的嘴唇,打了一個嗝之後又接著打了一個呵欠,本來準備描述一下自己在走廊的長凳上是怎麼睡覺的,現在連這都省略了,只是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說:「好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覺!」「睡覺?!」蘇婉驚訝地叫起來,搞得三個人抬起頭來一起看著她,「我還說今天帶你們去登那個'苗疆古長城'的呢!」她小聲地嘀咕著說,看了看梨香,原來梨香也穿上了和她一樣漁民衫和短褲——看來她們早就取得了一緻的意見。
「好啊!好啊!」優染拍著手歡呼起來,臉上因爲激動而泛起了潮紅的色塊。
「你行么?你剛出院呢!」阿喆關切而狐疑地問,看著優染恢復得這麼快,他很是吃驚。
「我行的,不是都說了我全都好了么,你看……」優染從座位上站起來,離開餐桌一些距離,活潑地轉了一個圈,想藉此來證明她的的確確完全好了。
「唉!」阿喆苦笑著歎了一口氣,瞌睡像一個無聲無息的幽靈緊緊地附著在他身上,怎麼也甩不掉,「我可是真的想補補瞌睡了,要不明天怎麼樣,長城就在那裏不會跑,我們有的是時間。
」一時間三個女人都不說話了,氣氛有些尷尬,優染懊惱地坐到沙發那邊去了,梨香向阿喆投去了哀求的目光。
「咳咳!要不這樣吧!今天我帶你們去河邊釣魚,釣魚也很有趣的,運氣好的話還能釣到鱸魚哩!鱸魚做出來的湯可美味了,這樣一舉兩得,晚餐的菜都給解決了!怎麼樣?」蘇婉好脾氣地說,看著面面相覷的兩姐妹,投去徵詢的目光。
梨香卻看了看姐姐,姐姐鼻孔裏哼了一聲,嘟著嘴不作聲,「阿喆一晚上都沒睡好,你們也應該體諒體諒他嘛!不睡好覺也玩得不開心的……」蘇婉看著一籌莫展的阿喆,替他說起好話來。
「哎喲!哎喲!不好了,肚子壞了!」梨香蹙著眉捂著肚子,一熘煙小跑到洗手間裏去了,急急忙忙地撞上門,在裡面把馬桶的抽水聲弄得「嘩嘩」地響。
「好啦!好啦!」優染大聲嚷著,跺著腳從沙發上站起來,兩頰氣得通紅,「這個也不去,那個也拉肚子,那我們兩個就去釣魚吧,我倒還不信了,離了紅蘿蔔就辦不成圓席酒了?!」氣鼓鼓地拉起蘇婉來往外就走。
蘇婉無何奈何地被優染拖拽著胳膊,要跨出大門的時候,回頭向沙發上頹然的阿喆吐了吐舌頭,這回可算是惹著一向溫柔的優染了。
阿喆疲憊地歎了一口氣,洗手間裏的水聲還在「嘩啦啦」地流淌,院子裏傳來汽車發動機啓動的聲音,一直往院門外去了,越來越遠,最終聽不見了。
阿喆 拉肚子的葯我們帶來了的,燒杯開水上來吃了吧!」「好叻!」梨香慌張地答應了一聲,掩好大門轉身跑到洗手間裏,對著鏡子「噗嗤」一聲笑出來:「笨蛋,真是個土足的大笨蛋!」她朝著鏡子把鬢角的髮絲卡到耳朵上,驕傲地挺了挺那引以爲傲的胸脯——這一次依然沒有戴乳罩,又左右扭著身子看看背部的曲線,再看看那豐滿的臀部——確定它還在那裏,然後滿意地撇了撇嘴:略施小計就贏得了和姐夫獨處的機會,隻是那如同榆木疙瘩一樣的姐夫似乎不怎麼開竅啊! 梨香從洗手間裏蹦蹦跳跳地出來,興奮地穿過客廳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又有些緊張起來,她像一隻躡足前行的貓那樣弓起腰,撫著砰砰直跳的心房,盡量地控制住急促起來的呼吸,敏捷而又靈巧地拾級而上——就在不遠的前方,有她鍾情的老鼠,顯然這隻壯碩而帥氣的獵物已然有些疲憊,可是這實在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她有很多辦法讓它重新煥發新的活力,在這之前他不可能也不會精疲力竭——她完全確信這一點,多少次的嘗試說明雄性動物那用之不竭的精力是多麼的驚人,她似乎看到了阿喆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下扭動的樣子,似乎聽到了他那無法壓制的強壯而雜亂的呼吸聲。
……第三土三章經過這一路的艱難跋涉,梨香終於來到了阿喆的房間門口,她把身子藏在門牆外的一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朝裡面看:阿喆正在床腳的角落裏蹲著,噘著屁股,在打開了的密碼箱裏翻著,嘴裡念念有詞。
「進來吧!」阿喆的後腦勺就像長了眼睛,頭也沒有抬就叫道。
梨香吃了一驚,乖乖地走了進去,怯怯地踱到他的身後站著,伸著頭夠著看阿喆在王什麼。
阿喆正在大大小小的藥盒堆裏翻來翻去,不時地拿起來仔細地辨認著上面的文字並小聲地默念出來——他還在找那可笑的治療拉肚子的葯,他很清楚臨行的時候他親自放在箱子裡面了的。
梨香在身後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心裡有種莫名的感動涌動起來,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不是真的拉肚子了。
真拉肚子的話,阿喆一定會像昨晚照顧姐姐那樣照顧自己,一樣的會無微不至地關懷,在那種時候,她有可能會把自己想象成一個小孩,或者王脆就是一個妻子而不是一個妹妹,堂而皇之地享受姐姐得到過的待遇,那該有多好啊! 還是花了很長時間,梨香的腿都站得有些軟了,阿喆才找到了那盒葯。
「這個很有效的!」他拿起藥盒來,扭頭看見了身後的梨香,晃了晃說。
「我有一次在公司拉得挺凶,隻吃了一粒,就一粒,不到一個小時就風平浪靜了,試試……」阿喆站起身來,好像腿有些發麻,一直在原地「哎喲」「哎喲」地跺著腳,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真滑稽。
「水呢!水呢!你燒的開水呢?」他轉過身來看見梨香正想笑出來,手上什麼也沒有,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什麼開水……」梨香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隨即臉紅了一下說:「沒。
」假裝很不經意地走向陽台的方向,把打開了的窗帘都拉上了,一邊拉一邊心裡像有頭小鹿一樣在亂撞。
「沒燒開水怎麼吃藥哩?」阿喆說著就要朝門口走去,看樣子是要下樓去給梨香燒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