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57節

這一念就是足足幾天沒出門,還免了晚輩的晨昏定省。
忍了幾天後,顧太夫人終於是忍不住了,吩咐心腹李嬤嬤走了一趟玉衡苑。
“二姑娘,太夫人請您去一趟慈和堂,談談三姑娘的事。”
面對顧燕飛時,李嬤嬤的態度恭敬客氣得不得了,臉上堆滿了笑容。
“我就不去了。”顧燕飛淡淡的聲音自一座綉著大紅牡丹的屏風後傳來。
李嬤嬤聞言,神色一僵,心一沉。
隔著一道朦朧的屏風,隱約能看到顧燕飛正在一件件地穿衣,伴著窸窸窣窣的細微聲響。
李嬤嬤正斟酌著言辭,就聽顧燕飛又道:“你回去轉告太夫人,讓她去問問顧雲嫆可喝下了符水。”
“……”李嬤嬤又是一愣,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屏風后的顧燕飛慢悠悠地給自己繫上了腰帶,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
以她對顧雲嫆的了解,這符水顧雲嫆必是不會喝的。
李嬤嬤小心翼翼地又道:“不知二姑娘可還有什麼話要老奴轉告太夫人的?”
顧燕飛抬手把長長的青絲扎在了腦後,漫不經心地輕笑道:“你告訴太夫人,讓她放心,這婚事會成的。”
“卷碧,送客。”
旁邊的卷碧聽到最後四個字,立刻朝李嬤嬤走近了一步,伸手做請狀。
“那老奴就回去復命了。”李嬤嬤笑著行禮后,這才隨卷碧離開。
下一刻,顧燕飛就步履隨性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唇角噙著一抹閑適的淺笑。
她身上換了一身玄色暗紋直裰,以銀色絲線綉著幾叢蘭葉,腰環刺繡錦帶,將腰身收得很細。
簡簡單單的男裝被她穿得格外好看,唇紅齒白,英姿颯爽,令人不由眼前一亮。
當卷碧送完李嬤嬤,回來時看到顧燕飛的第一眼,就驚艷地張大了嘴。
“好一個翩翩美少年!”卷碧兩眼放光地撫掌,繞著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
顧燕飛被卷碧逗笑了,隨手順了下束髮的絲絛,銀色的絲絛垂到了胸前。
蹲在窗檻上的奶貓不屑地嗤了一聲,目光灼灼地看著天空中早已飛遠的白鴿。
顧燕飛隨手把案頭的一張飛鴿傳書一捏,往袖袋裡一揣,就出門去了,只丟下一句:“你們倆守著家。”
“你們倆”指的是卷碧與晴光。
“喵!”
將奶貓不悅的牢騷聲拋在身後,顧燕飛興緻勃勃地出了侯府,去的還是她前世從來沒去過的地方,位於城南的天音閣。
天音閣是一個戲園子,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戲園之一。
每天的戲只要開場演,那都是座無虛席。
顧燕飛來得早,就在天音閣一名小二的招呼下,先到二樓的一間雅座坐下了。
樓上樓下的座位已經坐了七八成客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個個皆是兩眼發光,神采勃發。
戲樓內,一片熱鬧喧嘩的氣氛。
客人們三三兩兩地一邊品茶、喝酒,一邊說著閑話。
“老哥,你可聽說沒?”一個身穿青色直裰的年輕男子用胳膊肘頂了頂同桌的中年男子,擠眉弄眼道,“今天這齣戲叫什麼來著……反正有個新花旦,聽說是個絕色佳人!”
“知道知道!這姚家班是天音閣不遠千里從南方請來的,這幾天才剛到京城呢,唱的戲那個叫絕了。嘿嘿,不瞞老弟說,我就是沖這個花旦來的。”中年男子口沫橫飛地說著,越說越激動。
“那天音閣可真是砸了大本錢了。”
“那是!不砸錢不行啊,你沒見嗎?最近雲梨園越來越紅火,直追天音閣……”
“……”
樓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顧燕飛耳中,挑起了她的興緻。
在曜靈界兩百年,她還沒看過戲呢。
她隨手拿起了戲摺子,快速地翻了翻,這才知道今天這裡要唱的戲名為《蓮花扇》,這齣戲分為四折,約莫是說一個侯府世子假扮俠客闖蕩江湖,在王府郡主與江湖歌女之間搖擺不定,演繹了一出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顧燕飛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
戲樓內的客人越來越多,待到坐席九成滿時,就聽戲台方向傳來一陣響亮的開鑼聲。
接著,就是一陣悠悠的絲竹聲響徹整個戲樓,悠揚悅耳,代表戲開場了。
可戲台上還是空蕩蕩的一片,不見一人。
眾人正狐疑著,一個清泉般甘甜的嗓音驟然響起,悠悠地劃破空氣。
這樓中的空氣似乎都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微微一顫,周圍的氛圍整個不同了,彷彿驟然從喧鬧繁華的市井來到一處幽靜的高門內院之中
那優美的唱腔流麗細膩,音色純凈,順暢流利,柔曼婉轉,又蘊含著極其豐富含蓄的情感,令人不禁對聲音的主人浮想聯翩。
在眾人的翹首以待中,一道婀娜的身影裊裊地從屏風后飄了出來,粉墨登場,那一襲嫣紅色綉百蝶穿花的衣裙在戲台上點點的燭光中閃閃發亮。
花旦輕輕地、優雅地甩動長長的水袖,同時,頭微側,露出半邊絕美的臉龐。
眉如墨染,唇似朱染,敷粉面頰如瓷器般白皙,妖媚惑人的鳳目斜斜地挑向鬢角,勾勒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魅惑。
五官完美無缺,組成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麗顏。
他就像是月下的曇花一層層地綻放,剎那芳華,艷不可擋,貴不可言。
所有的觀眾全都驚艷地看著這名飾演郡主的花旦,一時忘了呼吸。
看著台上的絕色麗人,顧燕飛微微一怔,手裡的酒杯也停頓在了半空中,喃喃自語道:
“好紅……”
顧燕飛微傾身往前靠去,右手肘撐在窗檻上,微曲的手指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戲台上的人。
他的周身一片猩紅,或者,應該說,這人身上的氣運竟然是濃重的猩紅色,妖艷得好像血一樣的顏色,彷彿浴血而生,又彷彿置身於一團灼灼的火焰之中。
不似旁人都縈繞著淡淡的白光。
第085章
顧燕飛在曜靈界修行兩百年,見過不知道多少相貌出眾之人,此人絕對是數一數二,但挑起她的興緻並非是此人的容貌,而是對方那猩紅色的氣運。
有趣,實在有趣!
顧燕飛越看越專註,一雙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一隻好奇而慵懶的貓兒,目光捨不得在此人身上移開。
在這個小世界,只有人。
但是在曜靈界,有人,有妖,有靈獸,也有魔族……
魔族的氣運是血紅色,與此人的猩紅色又有一種微妙的不同。
而她又很確定,眼前這麗人是人,非魔。
飾演郡主的花旦遙遙望著遠處,擔心思念著她的未婚夫,也就是那侯府世子。
每一個顧盼,每一個唱詞都恰到好處,讓人不由心生憐惜,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攬入懷中。
隨著絲竹聲愈來愈高亢,其他油頭粉面的伶人們也陸續登場了,慢悠悠地拖著長調唱了起來,鶯聲燕語似訴還嗔。
顧燕飛根本不在意劇情,也不在意其他戲子,只注意看那花旦。
“公子,這邊請。”
身後傳來小二熱情的聲音,顧燕飛充耳未聞,專註得連雅座中又多了一人都渾然不覺。
直到一襲白衣的俊美青年在她桌邊坐下,顧燕飛這才慢悠悠地從花旦身上收回了目光,轉向了楚翊,柳眉一挑,笑眯眯地把酒壺往他的方向一推。
楚翊很識趣,笑容和熙地認了錯:“我來遲了,自罰一杯。”
楚翊一邊說,一邊執起酒壺給自己與顧燕飛的酒杯分別斟滿了酒,接著,便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任何一個動作由他做來,總是不緊不慢,有種如行雲流水般的感覺,從容而優雅,那種高貴的氣度是從骨子裡散出來的。
外面的喧囂聲似乎在這一刻遠去。
顧燕飛以掌心托著下巴,又開始盯著楚翊看,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目光坦然無比。
通常情況下,凡人的氣運都是和顧雲真一樣,呈現一種白色的“氣”,或淺或深,會隨著命術而變化。
這種“通常情況”不適於顧燕飛,也不適用於楚翊。
楚翊的身上什麼也沒有,他是天棄之人,就和她一樣。
顧燕飛看了楚翊一會兒,就覺得無趣了,興味的目光又去看戲台上那個傾國傾城的花旦。
戲台上,那絕色麗人正倚靠在一張美人榻上,一邊唱,一邊以袖掩面,作垂淚狀,只從袖口后露出一雙漂亮的如絲媚眼,楚楚可憐。
整個戲樓內,所有看戲的客人們皆是寂靜無聲,忘了喝酒,忘了吃東西,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這花旦給吸引了過去,情緒為她的一顰一笑、一淚一嘆所牽動。
他們一時喜,一時驚,一時愁,一時揪心……全都為了那戲台上的美人,只恨不得將江山捧到美人跟前搏美人一笑。
顧燕飛在看美人,楚翊則在看顧燕飛。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她穿男裝。
一襲玄色直裰襯得她肌膚似雪,長長的黑髮只是隨意地以髮帶束在後腦,整個人超逸絕俗,毫無女子應有的嫻靜,笑容閑適。
若是普通女子女扮男裝,很容易在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子過分陰柔的違和感,可是在她的身上,卻看不到絲毫不自然,只讓人覺得清俊至極,彷彿她天生就該如此。
在一段小高潮后,花旦就款款地下了台,再不見那婀娜的身影,而男主角飾演侯府世子的小生也隆重登場了,一襲俠士裝扮,手執長劍,英氣勃發。
見花旦下場,顧燕飛無趣地轉回了頭,頭上那長長的髮帶和髮絲隨之飄起,髮帶恰好勾住了窗帘邊的銅帳鉤。
她隨手扯了下髮帶,可髮帶依舊與銅帳鉤纏在一起,就乾脆把束髮的髮帶給解了下來。
一頭長長的青絲霎時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隨意地披散在她胸前、背上。
顧燕飛將髮帶自銅帳鉤上解下,正想重新給自己束髮,就聽楚翊忽然道:“別動。”
“我來。”楚翊一邊說,一邊起身朝顧燕飛走來。
顧燕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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