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95節

靜默了好一會兒,楚祐一字一句地說道:“顧雲嫆是本王的王妃。”
這句話似乎在宣誓主權,也是在警告皇帝與楚翊不要欺人太甚。
他的嫆兒是他的底線。
楚祐的眸中迸射出猛虎般懾人的凶芒,氣勢逼人,不容任何人進犯他的領地。
楚翊淺淺一笑,優雅地撫了撫衣袖,轉頭朝皇帝那邊望去,正色道:“父皇,依兒臣之見,太后這樁婚指的不行,父皇還是下旨解除了婚約吧。”
“幸好這樁婚事還未成……”
楚翊的語氣始終溫和舒緩,可話中之意卻如鋒利的長劍,銳氣逼人。
寥寥數語之間,他與楚祐就像是刀劍交擊般,互不相讓,火花四射。
楚祐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鐵青一片,差點想說“你敢”,但勉強忍住了。
以他如今對這皇侄的了解,楚翊還真敢。
他的婚事最適合發言的人其實是太后,可太后不喜顧雲嫆,一心希望他娶越國帝姬,楚祐也只能對著蕭首輔、王康尹等人投以求助的眼神。
等來的卻是一片安靜,沉寂如死,連殿外的鳥鳴聲都顯得有些刺耳。
蕭首輔等人沒有說話,全都躬身站立著,心思在無聲的交流間達成了一致。
在他們看,康王與顧雲嫆的這樁婚事不成才好,顧雲嫆之父顧簡沒了爵位,在朝中也毫無立足之地,這樁親事對於康王來說,根本就沒什麼益處。
一旦婚事取消,那麼康王就能娶越國帝姬了。
該說的,蕭首輔其實都讓袁哲勸過康王了,朝堂的局勢風雨驟變,不過短短數月間,發生的事太多了,眼看著皇帝在大皇子的助力下幾乎快坐穩了龍椅,而康王明顯處於劣勢明顯……他們不能再任由局勢這般發展了。
在漫長的靜默中,楚祐死死地盯著蕭首輔,面容緊繃,滿臉陰雲。
楚祐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蕭首輔等人的心思。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在場的所有人排擠在外,所有人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楚祐徐徐地環視眾人,目光在楚翊、皇帝、蕭首輔、王康尹、何烈等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心涼如冰。
他們這些人各懷心思,各有所圖,卻在一件事達成了一致,他們全都想要拆散他與顧雲嫆。
一瞬間,楚祐感受到了一股幾乎令人窒息般的壓抑,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楚祐也不再說話,重重地拂袖而去。
這件事他必須另行計較,只要皇帝沒下旨,這婚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後方,蕭首輔等人神情複雜地望著楚祐離開的背影,依然沉默,依然堅定。
開弓沒有回頭箭。
心煩意亂的楚祐頭也不回地出了宮。
不知不覺中,天空中聚集起了一片濃濃的陰雲,沉甸甸的,彷彿隨時要墜下來似的。
楚祐在宮門口上了馬,策馬沿著朱雀大道離開。
“啪!啪!”
楚祐高高地揮著馬鞭,反覆地抽打著馬臀,一下接著一下。
他心裡急著想見顧雲嫆,在街道上肆意地縱馬而行,馬蹄飛揚。
“得得,得得得……”
路上的行人見有人縱馬,趕緊往兩邊避讓,那些路邊的小販也連忙去拖擺在地上的籮筐、貨物。
路邊的一個蔬菜筐被馬蹄踢到,籮筐飛起的同時,一些蔬菜也從籮筐中飛了出來,胡亂地灑在了街上……
“我的菜!”一個四十幾歲的小販驚呼了一聲,心痛極了,就看那策馬之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有一刻停留。
“這什麼人啊!居然在市集縱馬!”那小販蹲下身,從地上撿起被踩壞的一株青菜,卻也根本不敢去追縱馬之人。
可想而知,敢在京城中縱馬的人肯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小販也只能自認倒霉,嘴裡罵罵咧咧,緊接著,就看到另一匹棕馬在距離他不過兩尺的地方飛馳而過,馬上的年輕人以尖細的聲音喊著:“王爺,王爺……”
“這是個王爺啊。”路邊的一個婦人難以置信地說道,“這也太霸道橫行了。”
“是啊是啊。”又有一個老婦也湊過來說話,緊緊地蹙著眉頭,“聽說大皇子溫文儒雅,這什麼王爺跟大皇子相差也太大了吧!”
“這是哪個王爺啊?”
“我瞧著好像二十來歲的樣子,這麼年輕的王爺應該不常見吧。”
“……”
後方的那些百姓議論紛紛,揣測紛紛。
可這些紛雜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到楚祐的耳中,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沒注意自己撞翻了別人的攤子。
“啪!”
楚祐不知第幾次地將馬鞭重重揮下,一路快馬加鞭地抵達了蘆葦衚衕的顧宅,
顧宅的大門口,守著四個挎著綉春刀的錦衣衛。
楚祐利落地飛身下了馬,把韁繩一丟,就不管不顧地往大門內衝去,守衛的幾個錦衣衛不客氣地將刀鞘一橫,不讓他們進去。
“讓開。”楚祐慢慢地吐出兩個字,每個字都重若千鈞,冷若寒霜。
第322章
面對氣勢逼人的康王,守門的那四個錦衣衛紋絲不動地佇立在那裡。
他們可不會因為對方是康王就退讓,否則錦衣衛的威嚴何在。
大鬍子錦衣衛面無表情地盯著楚祐的眼睛,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地又道:“康王,請回吧。”。
楚祐滿身怒氣蓬髮,又朝他們逼近了一步,道:“如果本王一定要進去呢?”
“那就別怪小人得罪了。”大鬍子錦衣衛說話的同時,其他三名錦衣衛也上前了幾步。
高大魁梧的四個錦衣衛站成了一排,宛如一道銅牆鐵壁屹立在顧宅的大門口,借著石階的高度俯視著楚祐,絲毫不給他一點面子。
區區幾個錦衣衛竟然也敢對自己無禮了!楚祐面色陰沉,想起剛剛在皇宮裡的孤立無援,怒意愈發洶湧。
雙方對峙之際,衚衕的另一頭傳來了一陣急促凌亂的馬蹄聲,聽聲響至少有十幾匹馬,越來越近。
“孟副指揮使。”大鬍子錦衣衛趕緊對著來人抱拳行禮。
錦衣衛副指揮孟青帶著十數名身著大紅飛魚服的錦衣衛聲勢赫赫地來了,馬蹄經過之處,揚起一片灰濛濛的塵土,這條衚衕的氛圍因為這隊錦衣衛的到來變得更緊張,帶著幾分風聲鶴唳的氣息。
“吁——”
孟青把馬停在距離楚祐三尺外的地方,馬鼻間噴出的粗重氣息幾乎噴在了楚祐的臉上。
“康王,真巧。”孟青先是對著楚祐拱了拱手,明知故問道,“王爺怎麼也在這裡?”
大鬍子錦衣衛連忙道:“副指揮使,康王想硬闖。”
“原來如此。”孟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手漫不經心地甩著馬鞭,再問楚祐道,“不知道王爺可有皇上的聖旨?”
“……”楚祐滿頸青筋暴起,又無話可答。
他確實沒有聖旨,卻又不想示弱。
“沒有嗎?”孟青惋惜道,“那王爺還是請回吧。”
說話間,孟青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笑容滿面地看著楚祐,可那雙細細的狐狸眼中沒有一絲笑意,“王爺應該知道吧,顧家人涉嫌謀逆,此案非同小可。”
“王爺明知如此,還堅持要進去,不會和他們是一夥的吧?”
說著,孟青又甩了甩馬鞭,馬鞭上的倒刺閃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冷芒。
從頭到尾,孟青都是笑吟吟的,可話中之意卻是句句誅心,威嚇之意溢於言表。
若是康王今日敢硬闖顧宅,那麼他們錦衣衛就會視他與顧家一樣同犯謀逆,將他拿下。
“孟、青,”楚祐一字一頓地念著孟青的名字,一汪寒意溢滿眉眼,“本王只想見見本王的王妃,你是非要跟本王作對嗎?”
“王爺言重了。”孟青那雙親和的狐狸眼眯成了縫,笑容詭譎冰冷,語氣輕柔依舊,“末將只是奉命行事。”
“還望王爺三思而後行。”
他一邊說,一邊對著大門前站成一排的四個錦衣衛做了個手勢,那四人立刻就往兩邊退去,讓出了一道來。
他笑眯眯地看著楚祐,那眼神彷彿在說,王爺還要進去嗎?
楚祐當然想進去,可是他的雙腿卻沉甸甸的,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
此時此刻,他清晰地意識到了一點,要是他現在敢硬闖,說不定他那個虛偽的皇兄真會給他冠一個莫須有的謀逆罪,借著錦衣衛這把刀來除掉他。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楚祐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終究沒有往前,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按捺住心頭的不甘與挫敗。
“孟青……”
楚祐想警告孟青不許怠慢了顧雲嫆,然而,孟青根本不想聽楚祐多說,涼涼地丟下一句:“既然王爺改變主意了,那末將就先進去了。”
說著,孟青就健步如飛地朝顧宅的大門方向走去,守在大門口的錦衣衛眼明手快地給他開了門。
等孟青進去后,那大鬍子錦衣衛抬手一揮,喝道:“關門!”
顧宅的朱漆大門只開了幾息,就又在楚祐的面前重重地閉合了。
“砰!”
那乾脆利落的關門聲彷彿在楚祐的耳邊無限放大,如雷動,似山崩,令他心尖一顫。
楚祐沒有離開,靜靜地站在顧宅的大門口良久良久,宛如一尊石雕。
只要一想到顧雲嫆在裡面受苦,楚祐就覺得心臟一陣鈍痛,仿若有利刃一下下地砍在他的心頭,耳邊一陣陣嗡嗡作響。
腦子裡想著顧雲嫆明媚的笑容,想著她的機敏,想著她說話行事間從骨子裡透出的自信驕傲,想著她對他的深情……
楚祐不由抬手捂住了絞痛的左胸口,脖頸間浮起根根青筋,面色慘白地站立著。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覺得自己這麼沒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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