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277節

“瘋了,唐氏,你是真的瘋了!”華大老爺咬牙切齒道,臉色陰晴不定。
“果然如此!”唐氏苦笑了一聲,哀憤地看著華大老爺,直呼其名道,“華覽,為了家族興旺,你不惜犧牲我們的長子!!”
“虎毒不食子,你好狠的心!”
唐氏心頭一片悲涼,心情已經出離憤怒,就彷彿從來沒認識過這個枕邊人。
“啪!”
一聲響亮的掌摑聲響起。
華覽一掌重重地揮在了唐氏的臉上,在她左臉上留下一個鮮紅的五指印。
唐氏的牙齒咬到了嘴唇,嘴角淌下了一絲血液,狼狽不堪。
這會兒,周圍的那些學子們已經驚得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唐氏說的這些話一次次地顛覆了他們的想象,無法想象怎麼可以有人這麼狠!
這簡直就不配為人!
華覽快要氣瘋了,差點想衝過去捂住唐氏的嘴,怒氣沖沖地警告道:“大皇子在,不得無禮!”
大皇子?唐氏微微一愣,朝玄誠真人身旁的白衣公子看去。
雖然她不認得大皇子,但是,論氣度,也唯有這一位白衣公子在這麼多的年輕人中鶴立雞群,所以也只有他可能是大皇子楚翊了。
大皇子竟然會在這裡!
唐氏起初有些懵,可很快,就回過是神來,挺直腰板站在那裡,神情中更多的是理直氣壯,也更有底氣了:有大皇子在此,老爺也會有所忌憚……她的兒子有救了!
楚翊挑眉看向了唐氏,開口問道:“你是何人?方才所言又是何意?!”
他的聲音如玉石相擊般溫潤悅耳,不疾不徐。
周圍的那些學子們也想知道真相,不由去看華家夫妻倆。
“你……”一襲青衣的韓書生低呼了一聲,雙眸瞪大,連忙抿住了唇,欲言又止地看著唐氏。
楚翊轉頭看向韓書生,問道:“你認識這位夫人?”
“回殿下,不能說認識,只是有一面之緣。”韓書生端端正正地對著楚翊作揖答道,“她是萬草堂的那位華夫人!”
他飛快的斜了唐氏一眼,又補充道:“就是這位華夫人的兒子摔下馬後,被送進了萬草堂。”
一眾學子先是愕然,接著又一片嘩然,面面相覷,神情震驚得無以復加。
正午時,他們與韓書生一起去午門告御狀,結果是大皇子來午門廣場見了他們。
韓書生作為一眾讀書人的代表,向大皇子控訴了顧二姑娘的種種罪狀,控訴顧策之女為了給顧策報仇,蠱惑大皇子,並以邪術害人,其心不正。
大皇子當時就問,他們可懂何為邪術?
這些學子們當然不懂。
大皇子就又道,既然他們不懂,又怎麼能夠隨便指責別人濫用邪術?
當下,韓書生等人還以為這是大皇子想要維護顧二姑娘,誰想,緊接著,大皇子就提議一起來無量觀,說請觀主去萬草堂給華家公子看看,看看那位華家公子到底是病了,還是中了什麼邪術。
所有人都覺得大皇子說得有理,於是,他們就隨大皇子一起來了無量觀。
全程他們都和大皇子在一起,大皇子的一舉一動也全都在他們跟前。
他們親眼看著大皇子向玄誠真人詢問邪術的事,也問了救人的事。
從頭到尾,大皇子一直很誠懇、也很真摯,一派光明磊落,言行舉止都讓人挑不出錯處,說不出一個不好。
這些學子們漸漸地都有些動搖了,覺得大皇子看來風光霽月,行事有理有據,並不像是被美色所惑而昏了頭的人。
正當他們打算出發去京城,不想,華大夫人唐氏忽然就沖了過來,顛三倒四地說了剛才那番驚人之語。
不少學子都有些懵,直到此刻才把唐氏說的這個匪夷所思的故事與萬草堂的事對上了。
表情最複雜的大概就是那位韓書生了。
震驚讓他的腦子有些混亂,無法冷靜地思考,他脫口質問唐氏道:“華夫人,令郎不是被顧二姑娘施了邪術嗎?”
話出口后,韓書生又覺得自己失言了,急忙去看楚翊,見他神情間沒有露出不快,稍稍放心。
周圍其他的學子們也有著和韓書生一樣的疑惑,全都來回看著華覽與唐氏。
楚翊輕輕地撫了撫衣袖,一舉一動如流雲般清雅,似是自語道:“原來是華家啊。”
華覽氣息微窒,很快就收斂了方才那種暴戾的情緒,又是一派儒雅斯文的樣子。
“殿下,”華覽鄭重地對著楚翊作揖道,“犬子從小就體弱多病,如今命垂一線,只是天意如此,可夫人愛子心切,以致發了癔症,她說的話不可信。”
“草民在殿下跟前失態,是草民之過,實在是慚愧,求殿下責罰。”
華覽俯首作了個長揖,瞧著儀態端方,態度懇切,與方才那個掌摑妻子的人判若兩人。
“我沒瘋!”唐氏厲聲道,半邊臉高高地腫了起來,幾縷碎發凌亂地散在頰邊,形如瘋婦。
楚翊平靜地看了唐氏一眼,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是問華覽道:“華覽,你的兩個兒子都是如此嗎?”
“是。”華覽艱難地點了點頭。
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對他來說,是那麼艱難,等於是把次子也給舍了出去。
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說到底,大皇子也不過是為了心上人才會管他們華家的家務事,自己現在把顧二姑娘摘出去了,這件事也就能揭過了。
楚翊笑而不語。
韓書生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來回看了看華覽夫婦,隱約也能窺見華覽的意圖。
他連忙作揖道:“大皇子殿下,可否容學生一言?”
楚翊淡淡一笑:“說吧。”
韓書生整理了一下思緒,正色道:“殿下,中午時學生也在萬草堂外,當時華夫人分明說的是顧二姑娘以邪術害人!”
“除了學生,也有不少人親耳聽到。流言已然傳開,若是顧二姑娘是冤枉的,那豈不是污了她的清名?”
“還請殿下務必查出真相,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讓作惡之人逍遙法外!”
韓書生字字句句擲地有聲,清晰地迴響在空氣中。
另一個學子走到韓書生的身邊,也跟著作揖道:“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還請殿下明查!”
周圍其他的學子們也是深以為然,齊齊地也對著楚翊俯身作揖,齊呼“請殿下明查”,一派眾志成城。
華覽真是殺了這愣頭青的心都有了,可是他掌摑唐氏是教妻,卻不能對一個有功名在身的舉人出手。
更何況,大皇子還在這裡呢!
“韓章和,你要真相?”楚翊語調溫和地問道,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韓章和不懂大皇子為何會這麼問,但還是肯定地頷首應了:“真相本該大白於世。”
“既如此,那就查吧。”楚翊又是一笑,一副順應民意的樣子。
見狀,韓章和等學子們全都對他心生好感,一個個覺得大皇子殿下能聽取他們的諫言,就如今上般,將來也必是個仁君。
眾人的恭維聲此起彼伏。
唐氏紅腫的臉上也露出了期待之色,淚意盈盈地跪了下去,嘶啞聲音喊道:“請殿下查明真相!”
她心裡想的是,只要真相大白,大皇子就能救她的兩個兒子了。
“華覽,把華氏族譜呈上。”楚翊道。
“……”華覽的面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族譜攥得緊緊,眼神遊移不定,但還是強撐著。
鑾儀衛中,走出一個高大威武的小鬍子青年,大步流星地走向華覽,伸出了一隻手,“華大老爺?”
他神情冷峻地看著華覽,眼底一片森然。
華覽沒有動,依然死死地攥著那本族譜。
這個時候,他的這種做派無異於心虛。
小鬍子青年可不會跟華覽客氣,先禮後兵,出手如電地一把捏住了對方手腕上的穴道。
一股鑽心之痛頓時朝華覽襲來,他吃痛地低呼一聲,手不自覺地鬆開,那本族譜脫手而出。
小鬍子青年輕輕巧巧地接過了那本族譜,雙手將之呈給了楚翊。
與此同時,無量觀的幾個道士很會看眼色地搬來了桌椅、茶几,又給楚翊上了茶。
楚翊就在一棵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下坐下了,上方的樹影投在他身上,襯得他氣質清華,如松風水月。
他悠然翻起了那本厚厚的華氏族譜,一頁翻過一頁,每一頁都翻得飛快……
周圍的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盯著楚翊的一舉一動。
跪在地上的唐氏連忙道:“族譜的前十頁寫的都是宗房這一支……”
“從我家老爺的父輩開始,每一代……”
區區十頁,楚翊不用一盞茶功夫就看完了,目光深邃地看向了正前方一丈外的華覽,緩緩地開口道:
“華祥生於天歷十二年,病故於天歷三十年二月十六日。”
“華融生於弘武十年,病逝於天歷十一年七月初三。”
“華衍生於元安二年,病故於元安二十一年五月二十日。”
“……”
楚翊連續報了六七個名字,明明方才他也只是草草地瀏覽了一下,卻已經把這些人的生辰與死祭日期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
韓章和等幾個學子都有些驚訝,有些欽佩,心中暗道:莫非大皇子殿下還有過目不忘之能!
他們在心裡默算著,發現如同方才唐氏所言,華家歷代都有男丁在十八歲上下英年早逝。
這也難免令人覺得蹊蹺。
華覽的心又沉了沉,但還是強自鎮定地說道:“回殿下,族人多有體弱,子嗣不豐,實乃家族憾事。”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一派傷感無奈。
“華氏是綿延三百年的世家高門,族中歷代出了不少名士,冠絕當時,”楚翊娓娓道來,“華盛權傾朝野,華醇文採風流,華宴乃舉世聞名的書法大家……”
華覽聽著,不由面露驕傲之色,挺了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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