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70節

輪椅上的安樂自然也看到了顧燕飛手裡的赤紅血蠱,臉上也露出幾分怯色。
她自小就怕那些蛇蟲鼠蟻,此刻見顧燕飛渾然不懼地把那隻可怕的蠱蟲抓在手裡,是既欽佩又惶惶,想看,又不敢多看。
只要一想到這蟲子是從她身體里爬出來的,小姑娘就覺得心驚肉跳,指尖發麻。
“殿下,喝些茶水吧。”宮女急忙端來了一杯溫茶水,仔細地俯視著安樂喝茶。
宮女又拿出一方帕子,動作輕柔地給安樂擦去了額角的汗水,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她離得近,看得清楚明白,在蠱蟲引出體后,安樂的氣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轉好了。
一炷香功夫前,安樂剛被推來這裡時,奄奄一息,連說話微笑都很吃力,彷彿隨時會撒手人寰似的。
而現在,她的臉上有了點血色,呼吸也平穩了很多。
圍觀的百姓也全都望著安樂的方向,心情直到此刻還沒有平復。
方才在場數百人都是親眼目睹,那條蠱蟲是從大公主的身體里被引出來的,這麼多雙眼睛從方方面面盯著,完全作不得假。
眾人越想越是心驚不已,對這位嬌弱的大公主生出了濃濃的同情。
“查!”皇帝威嚴而憤怒的聲音驟然響起,“此等陰毒之人決不能縱容!”
說話間,皇帝清瘦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
安樂是五年前重病的,從此不良於行,也就是說,這蠱蟲在她體內至少有整整五年了。
過去這五年裡,蠱蟲貪婪地吸取她的血肉為養分,讓她變得體弱多病,讓她差點就丟了性命……
皇帝蒼老渾濁的雙眼變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心緒翻湧,其中有對女兒的心疼,有對幕後黑手的憎惡。
其實不用查,皇帝也知道給安樂下蠱的那個人是誰。
上清。
除了上清,還會有誰!
就算不是他,他也肯定牽涉其中!
皇帝正要下旨,就見楚翊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黑幽幽的雙眸深不可測。
楚翊牽引著皇帝的視線朝幾步外的顧燕飛望去。
顧燕飛一手捏著那隻血蠱,另一隻空閑的手中多了一張符,與楚翊對視了一眼后,含笑對著百姓們道:“蠱識主。”
楚翊的唇角幾不可見地翹了翹。
“嗡嗡……”
蠱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細長的蟲身兩邊忽然冒出了一對透明的翅膀,急速地扇動著,發出嗡嗡的聲響。
它試圖振翅從顧燕飛的手裡掙脫,然而,顧燕飛那隻捏慣了銀針的手穩得不得了,兩根手指捏著蠱蟲的觸鬚半點沒鬆懈。
顧燕飛又穩又准地將那道符貼在了蠱蟲上。
血蠱霎時間像凍僵似的,一動也不再動,唯有那道符籙在風中搖曳,簌簌作響。
顧燕飛掐指一算,纖長手指掐動了兩下后,那張符的一角就自己燃燒了起來,火焰在半空中幻化成了兩個字——
上清。
這兩個字清晰地浮在半空中,周圍所有人都看到了。
“上清,是上清真人!”
好些個識字的百姓都認出了半空中漂浮的這兩個字,齊齊地念出了聲。
這下,連那些不識字的人也知道顧燕飛這一卦的結果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百姓們一片嘩然。
“不會吧?!”一個婦人忍不住出聲道。
好些個百姓遲疑著為上清真人辯護道:
“上清真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樂善好施,贈衣施藥,妙手回春,救了很多人,也幫了很多人呀。四鄰八舍都是知道的。”
“是呀,上清真人明明是個濟世天下的活神仙,下蠱這等陰毒之事怎麼可能同他有關,是不是搞錯了?”
“……”
上清真人盛名已久,這些年來,用他神鬼莫測的手段解決了不少疑難雜症,赫赫威名早已深入民心。
“什麼活神仙,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罷了。”一個乾瘦的中年人嗤笑著大聲道。
“他能提出殺人取心頭血煉丹這種喪盡天良的主意,怎麼可能是個心善之人?!”
“說得沒錯,上清真人如此喪心病狂,手段毒辣,這下蠱之人肯定就是他。”
“……”
斥責聲一浪高過一浪,百姓中的各種議論聲越來越激烈,大部分人都信了顧燕飛的這一卦,覺得這下蠱之人必是上清。
除了上清,還能有誰呢?
第212章
自上清提了煉製心丹的那個邪術后,皇帝便覺他心術不正,暫時將他關在了宮裡。
上清是出家人,脫離了世俗的範疇,況且他也並未違反世俗律法,皇帝原打算過些日子就把人送去無量的觀,交由觀主來定奪。
但是這會兒,情況又不同了,皇帝已經對上清起了殺心。
“趙讓。”皇帝清了清嗓子,一派威儀地吩咐道,“帶上清。”
趙讓領了皇帝的口諭,就退下了。
等著也是等著,顧燕飛隨手把那隻一動不動的蠱蟲往之前裝香的匣子里一丟,封上了匣蓋,又對安樂道:“安樂公主,我來給你放血去毒。”
頓了下后,她又補了一句:“這次不疼。”
“嗯。”安樂大力地點頭,白皙的面頰上暈起淺淺的紅暈。
顧燕飛將體內的靈力逼至針尖,對著安樂左手五指分別刺下一針,動作奇快,快得安樂的眼睛甚至沒看清。
小姑娘驚嘆地瞪大了眼,不過一個閃神,就見自己左手的五個指尖分別溢出一滴濃黑如墨的血珠,每一顆都有魚目大小,與那白皙如雪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旁的皇帝看著女兒心疼極了,眼角更酸,也更紅了。
若非場合不合適,他真想把女兒抱在懷裡,拍她的背直喚囡囡。
小安樂卻渾然不覺驚悚,用更崇拜的眼神看著顧燕飛。
姐姐真是太厲害,會投壺,會使鞭子,會變蝴蝶,會抓蟲子……比皇兄還要厲害!
小姑娘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像是黑白棋子似的乾淨純粹,閃閃發亮。
楚翊沉默地站在一旁,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投向了一旁靜立許久的京兆尹。
寒風吹起幾縷烏髮,零散地覆在他俊美的面頰上,半掩不掩地形成一片淺淡的陰影。
從來了這裡以後,京兆尹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臉上沒有惶恐,沒有害怕,十分平靜,彷彿在等待著什麼。
京兆尹馮赫出身青州馮氏,是世家子。
不止是京兆尹,如今這朝堂中位居各處要職的官員多為世家子。
也正因為此,他們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為了他們的一己之私,他們輕易就拿大公主的性命當作籌碼。
楚翊眼底的暗影愈來愈深,深濃的墨色宛如不見星月的無邊暗夜,眼尾紅痣如血。
就像是封印在他體內的妖獸忽然間被驚醒了過來,周身無聲地瀰漫起一股危險的氣息。
“楚翊。”
他眼前閃過一道白影,手中多了一方柔軟素白的帕子,帕子的一角綉著一隻蜷成一團的三花貓。
“清理包紮。”顧燕飛指了指安樂指尖的黑血,示意楚翊趕緊幹活。
楚翊捏著帕子,眼睛發直地看著面前理所當然的少女。
陡然間,像是心魂歸位似的,眸底的陰霾急速地散去,神情逐漸柔和。
“嗯。”楚翊輕輕地應了一聲,眼角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微微躬身,捏著帕子仔細地給安樂擦去了指尖的一滴滴黑血,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無需任何言語,所有人都能看這位大皇子殿下對妹妹的疼惜。
無論這對兄妹的身份有多高貴,他們之間的兄妹之情都做不得假。
還有皇帝……
不少百姓的目光也投向了站在輪椅旁的皇帝。
當皇帝從高高的城樓上走下時,他們才有了一種真實感。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實際上也並非是絕對。
皇帝不僅是高高在上、觸不可及的皇帝,也同樣是一個父親。
女兒病了,皇帝會擔憂;女兒被謀害,皇帝也會痛惜。
皇帝與他們這些百姓一樣也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人。
就在這種複雜的情緒中,一個穿青色道袍、頭髮花白的老道被七八名高大威武的禁軍將士押了過來。
老道身上的道袍皺巴巴的,髮髻邊散出了好幾縷凌亂的碎發,整個人瘦得好似皮包骨頭的乾屍般,那對深陷的眼眶讓人不由聯想到了白森森的骷髏。
風一吹,寬大的道袍空空蕩蕩的,就像是直接披在骷髏骨架上似的。
若非此刻是青天白日,不少人怕是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前方白面無須的太監對著皇帝稟道:
“皇上,上清帶到。”
這一句話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把在場的人全都給炸懵了。
“這是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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