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 滿級醫修重回真假千金文 第104節

“大姐姐。”
顧燕飛一見顧雲真就笑,可顧雲真卻是蹙起了眉頭,抬手捂在她的額頭上,同時問卷碧道:“卷碧,你家姑娘何時醒的?吃過東西沒?”
對上顧雲真,卷碧挺直了脊背,就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如實答了。
顧雲真聽顧燕飛已經吃了粥與面,這才算放了心。
這胃口好,就代表人無大礙了。
顧雲真轉而面向顧燕飛,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點在她的鼻尖,輕聲訓道:“你啊,是不是為了看畫本子,晚上沒好好休息?”
“連晴光都知道累了要多睡,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如它!”
當顧雲真昨天聽聞顧燕飛是把自己累成了這樣,是既心疼,又有幾分無奈。
原本在吃雞肉絲的晴光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喵”了聲,想抬頭,結果被顧燕飛一把按回到了貓碗里。
顧燕飛“噗嗤”地笑了,抱住她纖細的腰身,咯咯直笑,學貓的樣子蹭了蹭顧雲真的肩膀。
她睡飽了,也回血了,笑聲又變得清脆起來。
被顧燕飛這麼抱著,顧雲真也訓不下去了,抬手親昵地攬住了她纖瘦的肩。
晴光不屑地掃了一眼膩歪的姐妹倆,從窗口飛躍而出,到外頭自己玩去了。
雪早就停了,外面的屋頂上、樹梢上都堆砌著厚厚的積雪,皚皚白雪反射著清晨的陽光,一片令人炫目的晶瑩,連帶屋子裡都亮了不少。
顧燕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用撒嬌的口吻說道:“大姐,你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她本來聽說,顧雲真與嚴氏要過年前才會回來的。
“不早了。”顧雲真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伸指又在顧燕飛的鼻尖點了點,“今天都臘月二十七了。”
她幽幽嘆了口氣,那樣子似在說,你這三天真是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顧燕飛只得裝乖,露齒一笑,繼續轉移話題:“大姐姐,你怎麼穿得這般素凈?”
她上下打量著顧雲真,顧雲真今天不僅穿得素凈,連裝扮也素,挽的髮髻是最簡單的纂兒,發間只插了一支碧玉簪,身上沒半點艷色。
顧雲真目光飄忽地抿了下唇,猶豫了一瞬。
想著左右這裡也沒有外人,她就說了:“一會兒我要隨太夫人去慕容家,慕容家的老太君病重。”
顧燕飛乖巧地給她遞茶。
顧雲真沒跟顧燕飛客氣,接過茶杯,淺嘗一口,這才低聲又道:“……我的親事也許會提前。”
親事提前?!顧燕飛一愣,手裡的粉彩茶杯停在了半空中,手指無意識地將杯子微微地轉了轉。
面對自家妹妹,顧雲真也就沒拐彎抹角,抿了下唇,直白地說道:“老太君病重,慕容家說是想將婚事提前,給老太君沖喜。”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她的眼睫垂下,小巧的下巴微收,帶著幾分婉約纖弱的嬌態。
顧燕飛眉心微蹙,問道:“大姐姐,三嬸母怎麼說?”
顧雲真的半垂的眼睫微微顫了兩下,茶水的水光映在她的秋水雙瞳中,波光輕漾,徐徐道:“祖母說,婚事提前也好,不然,慕容家說不定要守上三年孝,那我的年紀就大了。”
“母親也是這麼想的。”
顧燕飛將手裡的茶杯放下,努力回想著上一世的事,眸色微凝。
上一世有這樣的事嗎?!
上一世,顧燕飛知道的事情太少了,關於慕容家的事幾乎一無所知。
她只知道,因為大姐傷了臉,她與慕容雍婚期推遲了半年,定在了來年八月,之後婚事如期舉行,並沒有因為“守孝”而有所耽誤,那就是說,慕容家的老太君上一世沒有病逝?
這一世,怎麼變得這麼多?
顧燕飛眸子微轉,思索了片刻,委婉地又問道:“慕容雍的事……大哥可有跟你說過?”
自那日從天音閣回來后,顧淵就找狐朋狗友去查了慕容雍,慕容雍的確有兩個外室,一個是戲子,一個是花魁,在外頭置了兩處宅子養著,沒有把人帶回府里。
“大哥跟我說了。”顧雲真微微點頭,不輕不重、無喜無悲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暗啞。
她小臉半垂,自那月白小豎領間,露出一段粉藕般白皙細膩的脖頸,線條秀美。
昨天顧雲真一回侯府,顧淵就與她說了慕容雍在外頭養著外室。
不止這兩個外室,慕容雍身邊還有一個開了臉的通房。
那通房是他的貼身丫鬟,伺候了他七八年了,去年懷了孕,被慕容大夫人灌了葯后,大出血沒了,之後,草席裹屍就抬了出去……
顧雲真側過臉,臉向著窗外,怔怔地看著窗外的貓,纖長睫毛在潔白的面頰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三花貓在陽光燦爛的庭院里撒歡,無憂無慮,“喵喵”叫個不停。
屋子裡的氣氛則是靜謐異常,帶著一分了寥寂。
顧雲真微微嘆氣,眸光黯淡了一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一汪深幽的潭水中緩緩地沉了下去。
第134章
顧燕飛盯著顧雲真看了良久,注意到了她神色間的細微變化。
顧雲真把視線從貓的身上收了回來,對上顧燕飛清亮的瞳孔,秀美的小臉上始終噙著一抹溫婉的笑容。
她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才又啟唇,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爹是侯府庶子,除了我娘外,身邊還有一個姨娘、兩個通房。”
“就這,”她微微地勾了下紅唇,對著顧燕飛輕輕一笑,如珍珠般皎潔的面龐上一片正色,“旁人都說,我爹身邊是清靜的,都誇我娘好福氣。”
“還有二叔父……二妹妹,你可知道他有幾個姨娘?”
顧雲真口中說的二叔自然是定遠侯顧簡。
“……”顧燕飛默默地搖了搖頭。
她哪裡知道啊,二房那邊她也只知道兩個有兒女的姨娘而已。
顧雲真對著她比了四根手指。
這還只是姨娘,至於通房就不必說了。
顧燕飛還未及笄,顧雲真其實不想說這些事污了妹妹的耳朵,但是眼看著顧燕飛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大伯母又不在了,祖母肯定不會對她掏心置肺地提點這些事。
自己是長姐,長姐如母,自己怎麼也該照應妹妹。
就像娘說的,姑娘終究是要出嫁的,出嫁前在家裡是如珠似寶的千金,等將來出嫁后,就不得不面對夫家的勾心鬥角,要相夫教子,要孝順公婆,要操持家務……
顧雲真攥緊手裡的帕子,纖長的指尖綳直,理智地接著道:“這偌大的京城,勛貴官僚、皇親國戚、高門世家……乃至皇商富戶,幾乎家家都是有姨娘和通房的。”
“世道如此。”
她並非在抱怨什麼,只是在理智地陳述一個現狀,一個事實,也不帶任何的批判。
金色的朝暉自窗口投在顧雲真的側臉上,陽光與樹影輕輕地拂過她輕蹙的眉峰。
“大姐,你願意嗎?”顧燕飛伸手勾起了顧雲真的一根無名指,輕輕地勾動著,單刀直入地問道。
顧雲真沒有回答,眼瞼又垂了下去,慢慢抬手去拿茶杯。
自父親過世后,三房現在沒了能支撐門庭的男丁,在侯府也被邊緣化,再者,三房本就是庶房。
讓她沖喜是太夫人的意思。
若是她不嫁,那麼娘以後在侯府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喵喵喵,喵嗚——”
窗外的庭院里又傳來奶貓歡快的叫聲,貓兒玩得自得其樂,逍遙自在,忽然它飛撲到了一棵梅樹上,可雙爪沒扒緊,身子又滑了下來,尖爪在樹榦上留下了幾道長長的抓痕。
顧雲真忍俊不禁地露出笑容,美目彎起,眉眼舒展。
腦海中浮現小的時候父親抱著她堆雪人、折梅花的一幕幕。
顧燕飛握住了顧雲真的手,輕輕巧巧地說道:“只要大姐姐不願意,就別嫁。”
她微微一笑,帶著一種月白風清的淡然,眉宇間若有若無地透著洒脫,視規矩與禮數如無物的傲氣。
顧雲真看著顧燕飛精緻漂亮的小臉,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又笑了。
她抬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顧燕飛的發頂,笑容溫溫柔柔,語氣鄭重地說道:“以後你的親事讓大哥給你挑,可別讓祖母插手……”
顧雲真心如明鏡,早就看明白也想透徹了。
她們的祖母心裡只有侯府的將來,一心只想著給侯府和顧雲嫆鋪路,他們這些孫輩的婚事只會成為祖母手裡的一件件籌碼。
顧雲真神情沉靜,低聲又道:“就算對方的門第沒那麼高,只要人好就行了。”
成親啊。顧燕飛在心裡無聲地低嘆,表情說不上期待,亦或厭惡。
上一世,她就是個炮灰,無端被卷到顧雲嫆、方明風與楚祐三人的爭風吃醋,莫名地就擔上了被人退親的名聲。
再後來,她早早就去了,死前再沒議過親;
自她重歸這個小世界,也才兩個多月而已,她從來沒有意識到她也需要“成親”。
顧燕飛第一次開始考慮成親這個問題,歪著小臉嘀咕道:“不夠的。”
光人好是不夠的。
“喵嗚?”晴光聞聲而來,像一陣風似的跳上了窗檻,蹲在那裡仰首望著顧燕飛,碧眸瞪得渾圓。
顧燕飛抬手摸了摸貓。
在曜靈界,道侶是兩個志同道合的修士一起修行,生死與共。
這是一生一世的事,是要稟了天地,並結契的,一旦雙方結了契,就是彼此的唯一,必須忠貞不二,否則就會遭受天罰,九雷轟頂而死。
有了道侶,就不能再有侍妾或者夫侍。這是不行的。
“……又不是契約靈獸。”顧燕飛低不可聞地又嘀咕了一句,伸出食指在貓的下巴上輕輕地撓了幾下。
曜靈界的修士只能有唯一一個結契的道侶,卻可以有好幾隻契約靈獸。
“喵?”晴光沒聽清顧燕飛說了什麼,又隱約聽到了“靈獸”這個詞,眨了眨漂亮的貓眼。
一種野性的直覺告訴貓,它似乎被奚落了。
顧雲真沒注意顧燕飛說了什麼,望著窗外那銀白的世界,嘆息道:“太祖有些話說得對,人生最美好的感情,就是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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