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知皮毛。”顧淮笙謙虛一笑:“不過倒也沒出過差錯,瞧這天兒尤其悶熱,不定傍晚就得下來。”
趙越雖然不知道顧淮笙為什麼會這麼說,不過這反常悶熱的天氣卻是真的,不定晚點還真得來一場暴雨,拋開別的不提,這安全問題也是不得不重視的。
“顧大人言之在理,穩妥起見,母親不妨晚上兩日再去也不遲。”趙越順著顧淮笙的意,出口挽留道。
“此去雲陀寺雖說不遠,但少說也得兩三日路程,這祈福規矩頗多,晚了怕是來不及。”老太妃堅持道:“再說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再倒騰回去也麻煩,有侍衛隨行呢,你就別操心了,就算中途下雨,找地方避避就是,不礙事的。”
“可是……”
“好了越兒,娘心裡自有數。”老太妃拍拍趙越的手背,沒給他多勸的機會,便轉身在嬤嬤的攙扶下踩腳蹬上馬車。
“老太妃!”顧淮笙忽然上前一步把人叫住:“昨兒那道蘆花雞湯,還未謝過老太妃呢,實在失禮,特此請罪!”
此話一出,不止老太妃身形一頓,便是趙越都神色怔訟,下意識轉頭朝顧淮笙看過去。
“不過一道雞湯而已,顧大人毋需客氣。”老太妃微微側頭:“顧大人若是喜歡,吩咐廚房一聲便是。”
“那就謝過老太妃了,淮笙著實受寵若驚,此前多有衝撞,實乃罪過,虧得老太妃寬厚慈心,不予計較。”顧淮笙拱手作揖。
“顧大人既是越兒請上門的貴客,自當好生招待,省的旁人說我烎王府沒有待客之道。”老太妃手帕掖了掖嘴角,一低身,就進了馬車。
兩人一直目送馬車駛離,待消失轉角街口,這才轉身進府。
“你方才……”趙越欲言又止。
“什麼?”顧淮笙茫然轉頭,看著趙越挑了挑眉頭:“我方才怎麼了?”
“你為何要提雞湯?”趙越咬了咬牙,還是問了出來:“你說你無事的……顧淮笙,你騙我?”
“我怎麼就騙你了?”顧淮笙好笑縱肩:“你看我這樣,像有事的樣子嗎?”
趙越看著他不說話,表情卻並未緩和。
顧淮笙歪頭,一臉無奈:“我的王爺,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趙越目光沉黯的直視顧淮笙:“所以,你是懷疑,是昨兒那道雞湯的原因?”
顧淮笙被問得一愣,垂眼斂袖,不說話了。
趙越拍拍他肩膀,嘆了口氣繼續朝前走:“我已經讓人查過了,雞湯沒問題。”
“嗯?”顧淮笙挑眉跟上。
“雞湯沒問題,但你這困病來的蹊蹺,到底怎麼回事,還待深查……”趙越負在身後的手握了握五指:“淮笙,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也……決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哪怕,那個人是我母親。”
聞言,顧淮笙震驚的停下了腳步,被趙越伸手帶了下胳膊,這才繼續跟上。
趙越目視前方:“所以,你不該因為懷疑之人是我母親,就故意隱瞞於我。”
顧淮笙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我只是不想你難做。”低了低頭,再抬起笑容輕收:“不過趙越,你不用做什麼,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顧淮笙此生能得你相護,足矣。”說到底,重生所求,不過如此罷了。
趙越卻是伸手扶住了他:“眼下不是我做不做什麼,而是你,不用強撐。”說罷胳膊一圈,就摟住了顧淮笙的腰,將人整個半摟進懷:“當初死纏爛打的時候又不是沒有讓我抱過,現在倒是矜持起來了。”
“所以……”顧淮笙沒有拒絕,順勢就卸力靠了過去:“你是打算抱我?”
話音剛落,顧淮笙就雙腳離地,被趙越給橫抱起來,轉身大步朝王府大門走去。
顧淮笙本來還想調戲玩笑兩句,見狀納悶兒了:“這是……”
“去別莊。”趙越道:“雖然目前還沒查出來到底怎麼回事,但肯定跟這府里脫不了干係,去別莊更安全一些,至於別的,雲墨他們會查。”
“哎別別別,我就要住這裡!”顧淮笙趕緊阻止趙越出門的念頭:“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方目標是我,唯有以身作餌,方能引魚出水,所以咱們哪兒也不去,就住王府里。”
趙越聽他的才怪,腳步都不帶停的。
“趙越你停下!不不,你放我下來!我不要去別莊,我個大男人,跟你去別莊算怎麼回事啊?”顧淮笙鬧騰起來。
“你個大男人,之前還天天變著法兒的嚷著求嫁,自薦枕席呢,那時候也沒見你要過臉。”趙越說著,人已經抱著顧淮笙出了王府大門,不過去別莊還有段距離,自然不能真這麼抱著顧淮笙招搖過市,所以出門便停了下來,對門房吩咐道:“備馬車。”
門房只看了趙越懷裡的顧淮笙一眼,就被主子冷眼看的低下了頭,連連應是,轉頭就跑去張羅去了。
王府里下人效率很快,都沒一會兒就有馬車停在了門口,趙越沒讓車夫幫忙,直接抱著顧淮笙就上了馬車。
安放好顧淮笙,趙越想到什麼忽然身形一頓,隨即撩開窗戶帘子沖外面的下人吩咐:“轉告廚房那邊,晚些把蘆花雞湯送別莊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