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敢大大方方擺那讓人查,就說明,湯的確沒有問題,不過……”趙越轉頭看向顧淮准:“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一定是別的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是咱們給忽略掉的。”
顧淮准贊同點頭:“沒錯,而且,必然跟飲食有關。”
“是,也可能不是。”趙越眉心皺成疙瘩:“這事還得再查。”
顧淮准其實已經傾向於是老太妃所為,但話到嘴邊,想到趙越跟老太妃的關係,還是給咽了回去,只是臉色始終不見好。
“顧將軍放心,此事事關淮笙性命安危,趙越必當查個水落石出。”趙越又豈會不知顧淮准所想,他何嘗又不是?只是有些事,不到最後真相大白那刻,還是缺乏那一份堅定的勇氣,心存僥倖罷了。
就在趙越轉頭去看顧淮笙時,卻見雲墨雲夜突然就拽著那兩人走了回來,一腳把兩人踹跪在地。
“嗯?”趙越眉尾一挑:“怎麼回事?”
“稟王爺,這二人有話要說。”雲墨抱拳說完,跟雲夜對視一眼,就一人退到一邊,抱劍各站那二人兩邊,門神一樣。
趙越這才將視線落在二人身上:“說。”
廚子顫顫巍巍道:“回王爺,那雞湯,不,不是我二人有意留著,也,也真的沒有給湯里下毒,是,是小劉特地留下來的,小劉他娘前些個染了重病,那雞湯底兒,便是他向奴才討去,準備給他娘補身子的,活兒太多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就用井水冰鎮著,只是如今兒這天氣,便是井水放一會兒也溫了,所以等他忙完,雞湯已經餿掉了……”
“既如此,為何不倒掉還一直留著?”廚子這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趙越並不信。
“不是奴才們要留著。”廚子解釋道:“那湯底兒小劉怕餿了,特地用木盆打了井水,放裡邊拿木蓋給扣著的,奴才們就沒去注意,這過後也就給忘了,而且他這些日子都會扣下剩湯剩菜的給他娘,大家憐他一片孝心,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早就成習慣了,所以這……”
趙越看向雲墨,毋需言語,對方便領悟其意,抱拳離開,回烎王府拿人。
“先把這二人給關押看管起來。”趙越隨即對雲夜吩咐道。
雲夜亦是抱了抱拳,把人給帶了出去山。
等人離開,趙越便轉回頭去看顧淮笙,不想這一轉頭,卻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醒了,只是兩眼迷瞪,看著並沒徹底醒神兒。
“淮笙!”饒是趙越再處變不驚,也激動地蹭的站了起來,又猛地坐回去,握住顧淮笙的手一臉壓抑不住的激動:“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淮笙醒了?”顧淮准聽著也是激動地蹭地起身,兩步就衝到床沿,看著顧淮笙迷瞪的雙眼,直接就在床前蹲了下來,扶著顧淮笙胳膊:“淮笙,還好嗎?有沒有哪裡難受?太醫就在府里,你難受就說,我這……”
“太醫?”顧淮笙那點瞌睡餘韻,被兩人這一驚一乍地給沖了個殆盡,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的轉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撐手坐了起來。
“你可知你睡了多久?”顧淮准想到那段煎熬又漫長的時間,就心有餘悸,語氣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和害怕。
“我……”顧淮笙疑惑:“睡了很久嗎?”
“從昨兒回府,睡到現在。”顧淮準點頭:“大家守了你一夜,什麼法子都用過了,可就是沒法讓你醒來。”
趙越附和道:“是的,你可真是嚇死我們了,你這究竟什麼毛病,老是一睡就不起。”
趙越這脫口一句,忽然抓住了什麼點,下意識看向顧淮准,卻見顧淮准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果然……
顧淮准冷然掃了趙越一眼:“淮笙之前生病雖然有過這種情況,但跟這回不一樣。”
“我到底怎麼了?”顧淮笙被兩人這反應搞得一頭霧水。
“你突然昏厥。”顧淮准下意識捏緊顧淮笙胳膊,不過想想人既然自己醒來了,那或許真的只是他們想多了,並不是中毒造成的,於是便問:“這之前,你在烎王府可有這樣過?”
“可能是病了一場身體虛吧,我這些日子挺容易犯困的,少有精神頭好的時候。”但說到昏厥這麼長時間的,顧淮笙還是搖了搖頭:“但沒有昏厥這麼長過,而且,這兩天我其實已經好多了,沒之前那麼容易困。”
趙越聽罷,沒有多說什麼,只轉頭吩咐果殼兒:“去把太醫叫來。”
果殼兒聞言,這才如夢初醒般,掉頭飛奔了出去。
“其實,你們不用那麼緊張。”顧淮笙被兩人那模樣搞得頭皮發麻,抽出被又握又捏的手和胳膊,沒有躺下,還準備下地:“我感覺我現在挺好的,並沒覺著哪裡不舒服的,興許……就是我突然犯瞌睡神了吧。”
誰知話音未落,顧淮笙就被趙越按住了腿,給強制抬放回床上:“別下來,快躺著,馬上太醫就來了,讓他們給你好好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起來也可以看啊?”顧淮笙無語:“我這好好的,幹嘛非得要躺著,你們搞得我都要緊張了。”
然而兩人就是不聽不準:“讓你躺著就躺著。”
顧淮笙無語凝噎,但看兩人那緊張兮兮仿似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樣,還是妥協地躺了回去::“好好好,躺著躺著,我躺著總行了吧?”
太醫來的很快,他們也很納悶兒顧淮笙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做大夫的,誰不是對各種疑難雜症出奇狂熱?這要能破解一二,那將來在杏林界必然再上一台階,同行難望項背。
所以原本用膳都困得睜不開眼的太醫們聽到顧淮笙居然自己醒來的消息,瞬間就精神百倍,扔下碗筷就跟著果殼兒一道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