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個白月光 - 奸臣有個白月光_分節閱讀_6

那嚶嚶嚶堪比魔音穿耳,刺得趙越一個激靈,雞皮疙瘩炸了一身,幾乎被噁心得落荒而逃。然而,衝出門去,耳邊情債兩字回蕩,趙越卻不由慢下腳步,斂眸抿唇,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雲墨!”
趙越話音剛落,就聽刷地一聲,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鐵面男人從房頂上翻身跳了下來,穩穩落在趙越身後。
“王爺有何吩咐?”雲墨單膝跪地,臉上的鐵質面具沒有任何雕紋裝飾,陽光反射其上,卻莫名滲出絲縷肅殺之氣。
“去查一查,顧大人重傷期間都發生了什麼?”頓了頓,趙越又道:“趙邕送的那些藥材,著重排查!”
“是!”沒有多問,雲墨接下命令,起來縱身一躍就輕鬆上了房頂,兔起鶻落,眨眼消失無蹤。
顧淮笙還不知道,趙越覺得他腦子不正常,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閉上眼睛,他把現時間段的一些事情都在腦子裡擼了一遍,趙邕那邊肯定是不會再有牽扯的,但那一劍不能白擋,該利用還是得利用起來,其次還有兩件大事發生,一是牽涉最廣轟動最大的行賄舞弊案,還有就是皇帝賜婚。
沒錯,前世這個時候,春闈舞弊案幾乎動蕩了半個朝堂,不少前朝舊太子的勢力被連根拔起。而這一切,不過是上位者精於算計的陰謀而已,目的就是為了一步步折斷趙越這個潛在威脅的羽翼,以及後來賜婚苗疆公主,都是那位的算計之內。
當時趙越遭遇重創,險些兵權不保,后又被迫迎娶苗疆公主為側妃,身中蠱毒險些要了性命。
顧淮笙那時洞察了先機卻未算到賜婚這一茬,雖移花接木推了四皇子出來做替罪羊,卻沒能幫趙越避開蠱毒一事。再者他因為趙越賜婚的事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等知道的時候,趙越已經深受蠱毒之苦,後來蠱毒雖解,卻也費了一番周折。
至於壽宴遇刺這事倒是不用擔心,受傷的不是皇子,趙越自己就能糊弄過去,用不著他操心,當務之急要提前安排的,是舞弊案和賜婚。
顧淮笙手指輕敲床沿,閉著眼睛嘆了口氣。可惜他現在重傷在床啥也做不了,不然提前安排一下,能把損失減少到最小。
當務之急,還是養好身體要緊。
說好的混吃等死呢?
嘖,果然還是個勞碌命!
顧淮笙思量一定,便安心在王府養起傷來,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舒心極了,半點沒有寄人籬下的不自在。殊不知,豪邁之舉驚動四鄰,猶如拳石落湖,可是濺起了不小水花,且不說宮裡那位及幾位皇子一干大臣,單是烎王府邸內部,就驚動不小。
梵香苑,老太妃聽完下人彙報,翻晾乾花的動作微頓,卻隨即恢復了正常,風韻猶存的臉上依舊溫婉淡然,連眉梢都沒動一下。
待簸箕里的乾花翻完,她才一邊接過嬤嬤遞來的手絹擦手一邊轉身看向哈腰垂首的青年家僕。
“你說,王爺抱了個男人回來?”便是問出這話,老太妃語氣依舊冷淡不見起伏。
“回太妃的話,是的,奴才親眼所見,王爺的確抱了個男人回來,人這會兒就安置在王爺房裡。”打小報告這人,名叫趙虎,跟管家趙忠一樣,都是家奴,只不過職務卻是內務管事,負責的正是梵香苑這一塊。
“看清楚了?”老太妃在嬤嬤的攙扶下,在一邊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這倒是沒有,奴才就遠遠看了一眼,人被王爺用大氅給裹著,就露了雙腿出來,看身量和衣擺鞋子,的確是男人沒錯。”趙虎如是道。
比起趙虎這邊一知半解,宮裡和皇子府那些人的消息可就靈通多了,都知道趙越把重傷的顧淮笙接去了烎王府養傷,還親自抱進家門寶貝的不得了,一時間,心思各異。
顧淮笙知道這些,已經是搬去西廂院之後,非但不以為恥,反而樂見其成,拉著被安排來伺候的丫鬟小廝,很是吹了兩天烎王如何對他一往情深,如何愛而不得,於是……
“消息都已經傳開了?”
烎王府書房,趙越聽完暗衛雲夜的彙報,站在案后揮毫潑墨的動作半點未受影響,反而嘴角勾起淺淡弧度。
“回王爺,已經傳開了,如今不止滿朝文武在傳王爺斷袖之言,便是說書人之間也傳的有鼻子有眼,甚至還……”雲夜聲音低了下去。
“還什麼?”趙越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頭。
“還編了一套強制圈禁虐戀情深的說法,說,顧大人是被王爺給強迫的,原本因為男子歡情不被世俗所容,王爺心裡顧忌愛的隱忍,可顧大人卻為三皇子擋劍,王爺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就殺進顧府,不管不顧把人給搶過來了。”雲夜自己說完,都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倒是趙越沒什麼表情:“嗯,下去吧。”
一幅丹青收尾,趙越放下筆,剛抬起頭,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給推了開來,就見顧淮笙被人攙扶著,一臉壞笑地走了進來。
看著來人,趙越臉上沒有表情,但還是被那一臉壞笑刺的眼睛疼,抿緊嘴角才忍住了揉按太陽穴的衝動。倒不是他都不待見,而是顧淮笙現在裝瘋賣傻的勁頭,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顧大人不在房裡養傷,亂跑做什麼?”趙越現在是看著顧淮笙就頭疼,抬手揮退下人:“如今流言四起,可如顧大人意了?”
“這不正是王爺要的么?”顧淮笙不客氣的自己走到椅前坐了下來:“臣不過推波助瀾一把,怎到王爺這,就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又當又立,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此行徑,也太不坦蕩了,有辱君子之風吶!”
“哦?”趙越冷笑:“那依顧大人看來,何為君子之風?我趙越對顧大人愛而不得,對顧大人強制圈禁虐戀情深?”
“原來王爺愛我至此,如此深情,臣感動肺腑豈能不予回報,此時不嫁更待何時啊?”顧淮笙不正經地眨眨眼:“如今臣已待嫁,就等王爺進宮,求一道賜婚聖旨吶!”
趙越不說話了,目光深沉的看著顧淮笙。
那目光黑如漩渦,深不可測,若是旁人被盯上一眼,必然遍體生寒,卻唯獨顧淮笙是個例外,他非但沒躲,還直視迎望上去,兩廂對峙,互不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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