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傳永險些被他那肆無忌憚的得意語氣給慪的咬出壓根兒血,重重哼了一聲,非但沒留下,反而走地飛快。
“他好像很怕烎王您啊!”顧淮笙收回視線,再次看向趙越眨了眨眼:“這是準備去哪裡?”
“刑部。”趙越嘴上硬著,卻沒有要立即離開的打算。
顧淮笙摸了摸下巴,忽然靠近一步壓低了聲音:“你說,他為何要提醒咱們這個?”
“未必是提醒。”趙越朝一邊的亭子抬了抬下巴,轉身帶著顧淮笙朝那邊走過去。
“哦?”顧淮笙挑眉:“那是?”
“他這話,是特地說給你聽的。”趙越道。
“嗯。”顧淮笙勾動嘴角:“同樣,也是幸災樂禍。”
“你是說苗疆公主?”趙越面色淡然的轉頭看了顧淮笙一眼。
“不然呢?”顧淮笙嘖了一聲:“趙邑這麼說,想來已經知道了,皇上已經決定將這個燙手山芋強塞給你,聖旨不可逆,若真是到那一步,燙手也只能接著。”
趙越瞥到顧淮笙的神色,忽然皺了皺眉:“顧淮笙……”
顧淮笙卻擺手打斷了他:“不出意外的話,皇上會讓你出城迎接。”腳步停下,抬手拍了拍趙越的肩:“不過,三皇子突然提起,未必只是說給我聽那麼簡單……”
“你是說?”趙越跟著停下來,看著顧淮笙。
“他呀,是想攪弄一池渾水呢,果然是個看熱鬧的。”顧淮笙搖搖頭:“時辰不早了,烎王且去刑部吧,這件事,咱們容后再議,我也該去吏部了,耽擱太久不好。”
聞言,趙越便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點了點頭。他原本是想著晚上去見顧淮笙再接著商議的,不想接下去卻沒找到機會。
趙越剛去刑部處理完事情,就接到了宮裡的宣召,隨後便領了出宮迎接苗疆公主使臣的聖旨。不過一個小小的苗疆王之女,還是附屬國,按理根本不必要這麼興師動眾讓一國王爺親自迎接,可見天家其司馬昭之心。
這是知道苗疆公主是個五毒假貨,所以意圖借刀殺人呢!
苗疆來使的車隊還遠在離京城的幾百里開外,此一去迎接,沒個幾天回不來。趙越領完聖旨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聲,就馬不停蹄地找羅著出了城。
而顧淮笙知道這事,還是晚膳的時候,從大哥顧淮准嘴裡聽來的。
“皇上太后都有意推烎王與苗疆公主和親,老太妃也沒有意見,這事便差不多板上釘釘了。”顧淮笙難得一改冷淡,往顧淮笙碗里夾了筷他愛吃的竹筍燒牛肉:“他姻緣已定,你也該死心了。”
顧淮笙本來看著碗里的牛肉還想調侃兩句,聽到這話撇了撇嘴。
顧淮准看在眼裡,放下筷子,面上便又端起了嚴肅:“淮笙……”
“嗐,瞧大哥這一臉嚴肅的。”顧淮笙吃了一口,咀嚼咽下后笑了一聲:“放心吧,我心裡自有分寸。”
“當時如此。”顧淮准只當他是應諾了自己的提點,放心的點了點頭,這才安心用起膳來,只是動了沒兩筷子,看到端著熱湯走進門來的奴兒,動作就頓住了,面上沒有表情,嘴角弧度卻略顯僵硬了些。
顧淮笙就坐在顧淮准對面,自是看了個清楚,便跟著停下筷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就毫無意外的發現,這倆人居然都僵硬的很。顧淮准還好,不看嘴角,簡直偽裝地滴水不漏,奴兒就不行了,都僵硬成順風拐了,而且進門就低著頭,明顯是在避著不敢看顧淮準的樣子。
顧淮笙這忙的一直沒想起來找奴兒問問,所以到現在都不知道兩人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變成這樣。之前沒顧不上探討,這會兒正好趕上,心裡的八卦之魂就熊熊燃燒了起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臉的好奇。
知道直接問無果,顧淮笙咬了咬筷頭,忽然眉頭一挑就開始耍心眼兒:“嗐奴兒,你看大哥杯子空了,你去給他續一杯。”
奴兒剛放下熱湯呢,聽到這話下意識抬頭朝顧淮准看了一眼,卻是立即便將頭又低了下去。他倒是沒拒絕,只是手卻明顯的顫了顫,捏了捏衣擺,這才走到顧淮准身邊,伸手去拿酒壺。
然而他指尖剛碰到酒壺把,就被顧淮准一胳膊給搡了個踉蹌。
“出去!”顧淮准冷冷喝道。
“大哥。”顧淮笙看著奴兒瞬間慘白瑟縮的臉色,嘆了口氣:“奴兒還小,你別這麼凶他。”被顧淮准瞪了一眼也依舊嬉皮笑臉:“不是,奴兒這麼乖一個小孩兒,你看他多乖啊,你也凶的出口,他到底做了什麼,竟讓你生氣到現在?”
一聽這話,顧淮准就反應過來,顧淮笙是故意的了,目的就是在這等著他呢。冷冷地睇了一眼過去,理都沒帶多理,就收斂情緒,沒事人似的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但被奴兒指尖碰過的那壺酒,他卻再沒動過。
這悶死的鋸嘴葫蘆,套不出東西來雖然是意料之中,但顧淮笙還是難免鬱悶。知道他就是這個德行,也難得再糾纏,便將目標轉向了奴兒。
“奴兒你過來。”顧淮笙朝奴兒招了招手:“過來過來,過我這邊來,瞧這大少爺,把人小孩兒給弄的跟個受氣包似的,給人委屈的喲!”
“說人話。”顧淮准一筷頭就敲了過去,被顧淮笙靈巧地後仰躲過:“再跟個太監似的掐嗓子說話,小心你的皮。”
顧淮笙撇嘴嘖嘖,沒理顧淮准,見奴兒僵站在那沒動,起身過去就把人給拉到了自己身邊。
“坐下說。”顧淮笙拍拍身邊的凳子,拉著奴兒坐下:“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招惹大少爺了?”見奴兒把頭埋得更低,不由更加放軟了語氣:“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