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惹我,我總不能受著吧?再說了,我要真把自己搞成個受氣包,回頭又該被你罰了,小時候你就這德行,我和三弟被欺負,你把人揍一頓不算,回家就連我倆一起揍,真要論起來,都是大哥棍棒教育的好,才養成我現在睚眥必報的性子,所以啊,這事兒你可別斥我,斥就是你教的!”顧淮笙朝後轉頭望了眼遠遠輟在後頭的趙越,沒有跟上馬車:“大哥,你先回,我……”
“你不回?”顧淮准一聽就嚴肅了臉色,更是選擇性的忽略了前面那一通廢話。
“我去逛逛。”顧淮笙可不敢說是去酒樓。
顧淮准盯著他看了須臾,突然轉頭,撩開窗戶擋簾看了眼正走出宮門的趙越,嘆了口氣,回過頭道:“去吧,別誤了上衙。”
“知道。”顧淮笙笑眯眯點頭,沖馬車揮了揮手。
待馬車離開,顧淮笙立馬轉身,卻看到趙越正在上烎王府馬車,他也不過去,只是吹了聲口哨,待人聞聲轉頭看來,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嘴角,一句話沒說,便轉身走人。
趙越原本還以為那人會過來皮一皮,結果竟是吹聲口哨壞笑一下就沒了下文,頓時臉色更加冷峻下來,瞪著對方離開的方向,半天都沒想起來進馬車,還是被車夫提醒才回過神來。
“去陳記酒樓。”坐下后,趙越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顧淮笙進宮時說的話,忙打簾對車夫吩咐。
“是,王爺。”車夫應聲,當即就駕著馬車跑了起來。
馬車和徒步的顧淮笙擦身而過,趙越也沒有喊停,只是撩著窗戶擋簾望了顧淮笙一眼。
而顧淮笙看到了,眼尾飛揚,卻僅是示意的點了點頭。
趙越到陳記就要了樓上天字型大小雅間,等了大概一炷香時間,才終於等到姍姍來遲的顧淮笙。
“勞烎王久等,罪過罪過。”顧淮笙進門先行禮,卻不等趙越免禮,就徑自走到對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不用多話,便有夥計將桂花釀斟上,隨即沉默退出門去。
“顧大人在這挺自在啊?看來確實是這裡的常客沒錯了。”趙越面前就倒著一杯沒有招呼顧淮笙,端起來就喝。
趙越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但顧淮笙就是一下聽出了他在生氣:“烎王這話,臣聽著怎麼好生不得勁吶?您在氣什麼?久等么?那可真要好好告個罪,不過也沒辦法,臣兩條腿兒,那跑得過四條腿兒加兩車軲轆啊?您說是也不是?”
第33章你是我什麼人啊
顧淮笙就等著趙越倒完自己再倒呢,結果話說完半天,那人酒壺捏手裡半天,也沒見有要給他的意思,這下他就端不住了。
“烎王,酒壺遞我一下啊?”顧淮笙敲敲自己面前的空酒杯子,一臉垂涎希冀。
“想喝?”趙越撩起眼皮,見顧淮笙點頭,方才冷哼一聲:“自己叫。”
顧淮笙:“……”
“你看我做什麼?”見顧淮笙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趙越不自在的將端起的酒杯放了回去。
“烎王府可是近來經費緊張?”顧淮笙忽然一本正經起來。
趙越被問的納悶兒:“何以這麼問?”
“若不是太窮,王爺何以摳門兒到連口酒都捨不得請啊?”顧淮笙聳聳肩,懶得跟他掰扯,起身走出房間,叫夥計重新給送了一壺進來。
然而讓人生氣的是,夥計剛把酒送來,就讓那趙越順手給掉了包。
“你……”
“酗酒傷身。”嘴上說著酗酒傷身的人,往自己杯里倒卻是一點不手軟,動作流暢極了。
“我說烎王,這酗酒是翻不過去了是嗎?”顧淮笙那叫一個無奈,晃了晃剩下沒二兩的酒壺,憋屈極了:“就這一壺酒頂多四兩,我就是想酗酒也不夠量啊,再說,我也犯不著酗酒啊?”
“那也不宜多喝。”任憑顧淮笙說破天,趙越兀自巋然無動於衷。
“不管怎麼說,王爺搶我酒,就是沒有道理。”顧淮笙伸手就要去拿回來,卻被趙越毫不留情啪地一打手背縮了回去,那模樣,瞬間委屈極了:“再說了,你是我什麼人啊老是管著不讓我喝酒,憑什麼?”
趙越看著顧淮笙:“憑我是烎王,你是臣。”
“喲,烎王這是拿身份壓人吶,不就一壺酒,犯得著嗎?”看著對方面無表情的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顧淮笙真想一腳踹過去。
“犯得著。”論專業噎人,趙越第一沒人敢認第二,就算顧淮笙自詡嘴皮子溜,與之過招也連連被噎得肝疼難語,然話題轉的也是相當的溜:“戶部尚書一職定下了。”
顧淮笙嘆了口氣,認命地往杯子里倒對方剩下的“查良鏞?”
“嗯。”趙越淺抿一口,放下酒杯,卻是隨手捻了塊桂花糕遞給顧淮笙:“戶部尚書一職,以太子為首,幾方派系都爭得厲害,然在大殿上,竟是眾口一詞舉薦了查良鏞。”
“呵,有意思……”顧淮笙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擺手拒絕了趙越遞來的桂花糕:“不了,這玩意兒吃了口乾,早上那幾口可把我給乾的慌,現在看著都喉嚨饑渴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