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山?”顧淮笙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後山不方便,去你院子也可以。”趙越停下來,轉頭看著顧淮笙,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
但不管是什麼,話到這份上,顧淮笙也不好再說什麼了:“沒有不方便,去後山吧。”
聞言,趙越眸色閃了閃:“嗯。”
去後山,明明是趙越提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淮笙總覺得他反而在不高興,那眉心攢著就沒舒展過。
“正好前段時間埋了一壇花釀,一會兒挖來王爺嘗嘗。”不喜歡這樣的氣氛,顧淮笙便主動活躍氣氛。
卻不知,趙越對顧淮笙上次醉酒陰影太深,聽到這個臉色驟然就變得難看起來。
“怎,怎麼了?”顧淮笙被瞪得莫名其妙。
“埋在哪裡?”趙越不答反問。
顧淮笙指了指後山的方向:“涼亭旁邊的槐樹根兒下。”
趙越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顧淮笙……顧淮笙真心覺得今兒一個個的都有病,莫名其妙的。不過誰讓這位是爺呢,該伺候著還是得伺候著,可不能真把人給怠慢了。
就為這,顧淮笙還特地吩咐下人準備下酒菜送過去,誰知一到後山,趙越就直奔老槐樹,用劍將酒罈子給刨了出來。
看著趙越猴急成這樣,顧淮笙先是一愣,隨即就挑眉笑了,跟著蹲過去,撿了根樹枝幫忙:“還以為王爺跟大哥一樣,都喜歡烈性燒酒,沒想到竟是對這花釀如此熱衷,不過不是吹,臣這花釀可不是普通的花釀,花香怡人酒氣醇厚,一口下去,可謂是回味無窮……嘿,挖到了!”
扔掉樹枝,顧淮笙拍拍手上的泥土伸手就要去抱,然而手才伸出一半,就被趙越截了先。
“瞧把王爺給急的,您若喜歡,臣回頭送你幾壇……”
顧淮笙正笑的得意,就聽哐嚓一聲脆響,酒罈被摔了個四分五裂,醇香撲鼻的酒水濺了一腳背。
一切發生太快,顧淮笙都沒反應過來,自己寶貝捨不得喝的花釀就無情被澆灌了塵土。
“趙越!”顧淮笙簡直要被氣死了,捂著心口連身份禮數都顧不上了:“你幹嘛砸我酒?!”
“喝酒傷身。”趙越站起身來。
“喝酒傷身你不喝啊!”要不是還尚有一絲理智在,顧淮笙恨不得揪住趙越暴揍一頓:“你憑什麼砸我酒?!”
趙越卻壓根兒不搭理暴跳如雷的顧淮笙,轉身就回了涼亭。
顧淮笙叉腰瞪著那一灘酒液,運了好一會兒氣才冷靜下來。轉身走進涼亭,石桌上已經擺好了下酒菜,菜色精緻色香俱全,一看就是精心準備,可眼下看在顧淮笙眼裡,卻只覺心火亂竄。
反觀趙越,倒是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吃得心安理得。
顧淮笙捏了捏眉心,走過去在趙越對面坐了下來。
“為什麼?”顧淮笙面無表情:“不知微臣什麼地方得罪了王爺,竟連壇酒都不放過?我那酒,到底怎麼礙王爺的眼了?還是說,王爺今兒個就是鐵了心要與微臣找不痛快的?不過是一家花樓,你愛封就封愛抄就抄,全憑王爺高興,回頭我就把樓子姑娘給遣散了,以後王爺之事,微臣再不插手,必然安分守紀,做個忠君良臣!”
“我說過了。”趙越給顧淮笙盛了碗湯,伸手將碗放到他面前,面對盛怒面不改色:“喝酒傷身。”
“呵!”顧淮笙覺得自己有病,才會想著請這混蛋喝酒。
“喝點湯吧。”趙越嘆口氣:“醺酒傷身,以後都別喝酒了。”
顧淮笙沉著臉不作聲。
“上次你醺酒……”趙越想了好一會兒措辭,也沒想好怎麼說:“總之,別再喝酒了。”
聽到這裡,顧淮笙才反應過來,趙越是在關心自己:“王爺這是在關心我?”
趙越又成了鋸嘴葫蘆。
“既然不是,那我喝不喝酒,傷不傷身又與你何干?至於你砸我酒罈子?”顧淮笙剛平息下去的火氣,又有些上頭,忽然就覺得挺沒意思,這人就這樣子,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顧淮笙嘆了口氣,起身就準備走人。
“王爺既然無事,那就請回吧。”顧淮笙說完,也沒見趙越有個反應,輕笑一聲,果斷朝山下走去。
看著顧淮笙漸行漸遠的背影,趙越放下了筷子,直到人走到看不見,都沒再動過筷吃一口。
雲墨從亭子外走進來,看著趙越的臉色有些踟躕,但還是上前道:“王爺既然關心顧大人,又為何不說清楚,這樣王爺不痛快,顧大人心裡也不痛快,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