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個白月光 - 奸臣有個白月光_分節閱讀_239

兩人沉默著回到住處,卻沒能多待一會兒,趙越就被內閣那幾個傢伙給約了出去。大過年的都休沐在家走親訪友,也就那幾個還想著公事,也是難得。
顧淮笙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便沒有應邀跟著去,早早吃了幾口東西,就歇下了。
也不知是從常宅回來心情太壓抑還是怎麼回事,許久沒有再夢到前世相關的他又夢到了,夢境卻並非他所熟悉的那些。
雖然不熟悉,卻矛盾的並不陌生。至少顧淮笙一眼就看出來,他所站的,是趙邑府上的一處偏院迴廊。
而在他身邊含胸彎腰的,是他安插在三皇子府的一個暗樁。此人年方二八,正值妙齡,容貌昳麗頗得趙邑寵愛,是趙邑后宅眾多侍妾中的一個。
顧淮笙依稀記得,此人名喚方芸,是他自葶香閣裡帶出來的一姑娘,隨便安了個奴籍放到喬家名下,後跟喬仁義聯手演了場戲,把人拐彎抹角推進了趙邑視線,並成功讓方芸混進了趙邑后宅。
方芸朱唇一直張張合合在說著什麼,但顧淮笙老是不由自主的晃神,以至於一句也沒聽見。他總是忍不住發散思緒去想,這人是什麼時候不見了,又是怎麼沒有的,哦,好像是後來有了身孕,便生不該有的念想,被他借趙邑側妃之手,給除了。
但又好像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那是為什麼?
顧淮笙絞盡腦汁,可就是想不起來。
這時,那方芸的聲音像是突然衝破結界,清楚入了顧淮笙的耳,只聽她道:“三皇子想要奪取兵權,藉此控制京畿這邊的勢力,但烎王那邊一直如鐵桶一般無從下手,所以他準備從顧將軍下手。”
聽到這話,哪怕明知是夢,顧淮笙還是難抑心悸,猛地轉頭看向方芸。
方芸左右看了看,接著道:“奴家前兒個偶然聽到三皇子跟蕭大人在書房裡說的,皇上那邊也覬覦顧將軍那邊的兵力,準備用當年對付顧老將軍那套,往軍營里安插人手林木森,趁其不備,取其性命,目前已經下了暗旨,命常公公秘密前往安排,三皇子他們想的,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可以順利成章轉移嫁禍給皇上,讓大人不會因此起疑。”
“常朔?”顧淮笙心頭猛一咯噔,如果不是他所重生的時空出現偏差,那按照現在的時間,常朔不就是顧釗,他的父親!
“是的。”方芸頷首:“聽他們的意思,是要來一出真假太監,讓常公公有去無回,然後換他們的人易容回來,潛伏在皇上身邊。”
顧淮笙……顧淮笙如遭雷擊,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也至於想明白,憑奴兒那三腳貓的身手,究竟是怎麼做到從屍山血海里把遺體送回來的,必然是有人暗中相助,而這個人……有可能是,大哥到死都沒來得及相認的父親!
而他當時得到消息幹了什麼,一面暗中派人去營救且截殺常朔和趙邑那邊的人,一邊給趙邑和蕭家下絆子,拉太子和五皇子那邊下渾水,讓人偷換趙邑給老皇帝的葯,加劇毒性發作,甚至……甚至為了保險起見,第一次沒有忍住,給趙越去了書信,請求支援,然而計劃再周密,反應再迅速,終於還是遲了一步,等到的,是奴兒拚死背回來的一具顧淮准早已涼透僵硬,甚至已經逐漸腐爛的屍體!
而他的父親,有可能都未必是死在趙邑的人手裡,很可能是死於他派去的人手中。還有趙九,趙九會怎麼樣?他可能會日復一日在發瘋中酷酷煎熬等候盼著,到死也等不到見上父親一面……
一股錐心之痛瞬間自心臟蔓延四肢百骸,顧淮笙痛呼一聲揪住衣襟跪在了地上,這一跪便是天旋地轉,如走馬觀花,閃過一些熟悉或陌生的情景。總是遲了一步看著親人慘死,長袖善舞心狠手辣操控一個朝堂的隕落,親眼見證趙越從一個被打壓的落魄病秧子王爺,一步步披荊斬棘站在了權利的巔峰,而他倆,始終對立,到最後刑場相見,也無法愛意出口。
當大刀落下的瞬間,顧淮笙絕望閉上了眼睛,卻沒等來意料的疼痛,反而一股涓涓暖流順喉而入,那味道又臭又苦,卻讓人無端安心。
不對,又臭又苦?
被斬首不是人頭落地怎麼會又臭又苦?
意識到這點,顧淮笙渾噩的意識猛地從夢境中掙脫出來,睜眼就發現自己正被趙越半摟在懷裡,正捏著濕巾在幫忙擦拭嘴角。
“王爺……”一開口,顧淮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跟刀子割似的疼的要命,也啞的幾乎聽不見聲:“我這是怎麼了?”
“你都病三天了。”趙越將擦過的濕巾扔回盆里,雙手托著顧淮笙的肩膀,扶著他躺下,又仔細給蓋好被子:“那日常宅回來你就病了,一直高燒說胡話……你這人啊,就是心思重,不都讓你別想那麼多麼?”
顧淮笙搖了搖頭。
“搖頭做什麼?”趙越又是心疼又是沒好氣:“沒胡思亂想,還是覺得我說的不對?”
“我……”顧淮笙張了張嘴,艱難發聲:“以後不會了。”其實他更覺得這次生病,跟離魂有關。
沒錯,顧淮笙夢這一遭,感覺就像是重走了一遭輪迴路。那種感覺太真切,真切的完全不像是做夢,反而像是離魂回到前世,將老路又走了一遍。
只是如今醒來,跟當初剛重生時心態截然相反,將來路復走一遍,喜怒哀樂依舊牽引神經,然而黃粱一夢之後,便是釋然,是真正萬般皆放下的釋然。
第145章雞飛狗跳
顧淮笙這一病,就病了好久,斷斷續續的拖著,竟是挨了兩個多月,天氣開始回暖,才終於見了起色。
趙越每次看著都揪心不已,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總覺得顧淮笙自打那次生病後,好不容易養回來的底子又給折騰回去了。天天讓廚房變著法的做葯膳,吃是沒少吃,就是不見起色,那臉白的,一點血色都看不見,著實病態的緊。
相比趙越的擔心,顧淮笙自己倒是看的挺開的:“別擔心了,我這不是病剛好沒兩天嘛,再養養就好了。”
趙越要能放心才怪了,但看著顧淮笙笑,也不想愁眉苦臉壞人心情,便跟著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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